巧容扑哧一声笑道:“公主,外面那些江湖骗子不总是说自己‘包治百病’吗?袁总管这是骂包总管是江湖骗子。”
刘雨儿听了不禁莞尔,想不到这袁叔也是骂人不带脏字的,不过想想包远成似乎对这个外号并不在意,反而有些得意。她自知自己并不擅长管理商行,现在商行越做越大,还需要能人相助,她看看巧容,更加坚定要尽快将巧容的父兄搭救回来。
刘青川已经将谢家的事情报给了太子王珺,想请太子帮忙。王珺也命人查了当年的案子,却没想到这案子里竟然牵涉了不少人,糜鸿博劝太子还是不要再过问此事。王珺衡量再三,悄悄让人接回谢家父子,命二人暂时改名换姓,安置在东州商行。
江南商行一事,动静不小,包远成没有给张仁和和刘雨儿半点面子,将江南的事情全部都翻了出来。刘雨儿已知包远成的秉性,知道他是故意给自己出难题,自己若是同意严惩,包远成日后就会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否则,这个包远成又要打包回家了。她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处置此事,五舅母秦氏已经到她面前和田慧莲那里哭诉了好几回。秦氏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刘大山,刘大山只给刘雨儿说了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刘雨儿无奈,只得给爹娘和七舅各自写了一封,说明原委,就下令彻查。
谁都不愿相信,江南商行一案几乎牵涉了张仁和所有的亲戚,就连张都头的岳家和两个儿女亲家都有份。刘雨儿万万没有想到这事还会牵连到七舅,心中感叹这个五舅有多好说话,难道就没有一点底线和原则吗?这一次,她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舅舅,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让刘雨儿没有想到的是,她不久就收到了刘来福和张都头的来信,让她不必顾虑,按章办事。刘雨儿对老爹和七舅的宽容十分感激,可是处理此事她仍然觉得十分心累,干脆一咬牙全部推给了袁放。袁放是叫苦不迭,这些人都是公主的亲戚,自己处理是轻不得重不得,这可如何是好?
刘雨儿似乎猜到了袁放的为难,给了袁放两个字“众议”。
袁放看到这两个字,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公主是铁了心要处置这一干亲戚了。
张仁和看到包远成再次送回来的账册,也是吓傻了,他没有想到这些亲戚如此大胆,这要是换到别的主家,足够要他的命了。秦氏此时才知道自己娘家人有多贪心,躲在院子里再也不敢出来见人,只哭着求丈夫救救自己的兄弟。张仁和摇头道:“你当公主是你那些兄弟吗?你放心,只要他们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公主不会将他们怎么样。”
半个月后,江南事件终于尘埃落地。众议之下,几乎所有张家的亲戚都被撵出来商行,仅留的两个人也被调往他处。张仁和被迫告老。张都头对此事十分恼怒,将儿子痛打了一顿送到了师弟的武馆,命他好好在武馆当教头。随即,他又将两个女婿训斥了一顿,令他们好好约束家人。
刘雨儿刚刚将江南的事情处理完,还没有来得及喘气,就听说刘青圻就闯祸了。
这一日,刘雨儿刚从外书房回来,就见如意乐颠颠地进来,笑道:“公主,国公爷好厉害,这回满京城的王孙公子都要给国公爷当小弟了。”
刘雨儿精神一振,笑着问道:“你们国公爷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
如意笑道:“国公爷今天去赌场赢了一万两银子,当众宣称要用这一万两银子赈济冬天无家可归的百姓,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颂国公爷呢。”
刘雨儿挑眉问:“这话你听谁说的?”
如意道:“公主,我去领账簿,听前面账房里的人说的,国公爷已经将银子入了账,命府里的人开始准备赈济百姓的事情了。”
刘雨儿沉声说道:“如意,让侍卫去请国公爷过来一趟。”
如今见公主脸色不好看,不敢多话答应着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刘青圻得意洋洋地走进了院子,看到刘雨儿独自坐在厅里看书,高兴地喊道:“二姐!”
刘雨儿放下书,指着团莆冷声说道:“十二,你给我跪下!”
刘青圻脸上一僵,二姐可是从来没有让他下跪的,可他看到姐姐一脸的寒色,心中害怕,虽然不情愿还是跪了下去。他膝盖一碰到团莆,就是一哆嗦,姐姐竟然对自己动家法了。
刘雨儿低声喝道:“知道自己错那儿了?”
刘青圻想了想,低着脑袋摇摇头,也不敢答话。
刘雨儿沉声说道:“将家规在心里背一遍,好好自省。”
刘青圻何等聪明,只将家规念了一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当即委屈地说:“二姐,我不是故意去赌场的,我被人诳去,起初我也不知道那里是赌场。”
刘雨儿冷笑道:“那赌钱呢?那也是被人骗的,我还不知道我们十二少有这个本事。”
刘青圻道:“二姐,我是看那些人可恶,骗了百姓那么多银子,就想教训他们一下。”
刘雨儿点头道:“这回好了,你赌钱变成英雄了,现在不知道会有多少想学你,也赢上万两银子赈济百姓。以后,百姓也不用干什么正事,去赌场赌几回,大把的银子就来了。”
刘青圻脸一红,低着脑袋说:“对不起,二姐,是我错了。”
刘雨儿喝道:“堂堂一个国公爷,当为百姓之表率,你却这般行事,你六哥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刘青圻弱弱地讨饶道:“二姐,对不起,十二真的知道错了。”
刘雨儿指着一个小几,吩咐道:“跪过去,写完自弹的折子再起来。骗来的一万两银子充入国库,你另拿出一万两银子来赈济百姓。”
刘青圻看了一眼小几,暗暗叫苦,二姐竟然没有让人为他磨墨,这一回,他的膝盖可要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