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宇带着刘青川和刘青炎进来时,刘青圻的折子还没有写完,三个人与刘雨儿相互施礼坐定后,也不多言,就静静地坐着。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刘青圻的折子终于写完了,他不敢起来,只可怜兮兮地看着哥哥姐姐。
刘青宇起身拿起折子,命他到中间跪好,自己则坐下来看折子。
刘雨儿心中不忍,开口说道:“五哥,十二已经跪了很久了。”
刘青宇淡淡地说:“无妨,跪在团莆上也不怕冻着膝盖。妹妹,这是你教他写的?”
刘雨儿点头说:“五哥,十二弟想必已经知道错了。”
刘青宇放下折子,看着刘青圻问:“十二,说说自己错在哪了?”
刘青圻不敢看五哥的眼睛,低着脑袋说:“我不该去赌场,更不该和那些人赌钱。,也不该说用赌来的银子赈济灾民。”
刘青宇点头道:“你知错就好,来人,传家法。”
刘雨儿连忙起身护着刘青圻道:“五哥,不行,我不许你在我院子里打人。”
刘青宇淡然道:“好,那就拖到大院里打!”
刘青圻吓坏了,哭着哀求道:“二姐,我不要在大院里挨打!”若是让那么多人看到他挨打,他可真没脸见人了。
刘雨儿看着五哥一脸的坚定,知道自己拦不住,只得让步说:“还是在这里吧!”
少时,家人已经抬来家法摆在院中,刘青宇吩咐道:“十二弟,过去领二十下板子。”
刘青圻看到家法板子,再听到这话,当即就被吓坏了。他上次只挨了十下板子,就趴了好几天,这一回肯定会更惨,他哭着哀求道:“五哥,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谨言慎行。”
刘雨儿着急地道:“五哥,十二弟已经知道错了,我也罚过他了,你打他几下长长记性就行了。”
刘青宇蹲下身子看着幼弟说道:“十二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该挨揍?”
刘青圻哭道:“五哥,我是被人骗进去的,我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我知道赌钱不对,本来也没有想着要赌钱。呜呜呜!”
刘青宇一拍少年的脑袋说:“看你这熊样,这还没打你呢,就哭成这样?你六哥挨了那么多军棍也没像你这样。你成心给你六哥丢人不是?”
刘青圻呜咽着说:“五哥,我都跪了一个多时辰了。”
刘青宇摸着他的脑袋说:“不许哭,我们刘家可没有孬种,将眼泪擦干了,乖乖地领板子去。你今天若是不哭不闹,我就免你五板子,你可能做到?”
刘青圻点点头说道:“五哥,你让他们等等我。”
刘青宇挥退家人,让他们去院子里等着。
刘青圻酝酿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艰难地站了起来,走到院子里领罚。
刘雨儿在屋里听到外面的板子声和少年的闷哼声,心痛无比,手心都捏出了冷汗。院子里的丫鬟媳妇这才知道刘家家法的厉害,都屏声静气地站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十五板子打完,刘青圻的中衣上已经是血迹斑斑,少年直疼得满头大汗,却始终未叫一声。刘青宇立即抱起少年就走进了一间厢房,给少年清理伤口上药。
刘青圻趴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五哥,我今天没哭。”
刘青宇一边上药一边说道:“看到了,我们小十二也是好样的,以后挨打都不许哭。”
刘青圻噘嘴道:“不要,我以后再也不犯错了,才不给你打我的机会。”
刘青宇道:“这就好,你以为我愿意打你?这次打你,你二姐又要给我几天脸色看。十二,你记住,你在京城代表的是我们刘家,不能让满朝的大臣轻看我们刘家。这里不仅有我们兄弟几个,还有四哥的几个孩子,你还要给侄子们做好表率。”
刘青圻乖巧地说:“五哥,我知道了。”
刘青宇给他上好药说:“好了,能不能起来?能起来就陪你二姐吃饭去。”
刘青圻听了就要起来,不想刚一动又是一阵剧痛传来,“哎呦”一声又趴了回去。
刘青宇无奈地道:“算了,你别动,我让人抬你回房。”
刘青宇伺候完弟弟回到刘雨儿的院子里,看见姐弟三人已经吃完,妹妹已经吩咐丫头收拾碗筷了,赶紧说道:“妹妹,你别这么小气了,好歹让我吃两口。”
刘雨儿不悦地问:“十二吃了吗?”
刘青宇坐下自己盛了一碗苞米粥道:“没有,他现在吃不下,我一会儿再去看他。”
刘青川起身道:“五哥,二姐,我和九弟先去看十二弟。”
刘青宇道:“去吧,我让人给他熬了菜粥,你们劝他吃两口。”
刘雨儿见两个弟弟走了,挥退丫头说:“有你这样打人的吗?这么重的板子还不许人喊,当初爹打你,你是怎么叫唤的?”
刘青宇嘿嘿笑道:“妹妹,我那时不还小吗?”
“你还小?小十二今年才十四!你就拿家法板子打他。”
刘青宇见左右没人,低声道:“妹妹,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他挨了这顿板子受点罪,却不用面圣,不吃亏。聂千几个人到底是皇上的人,小十二不受点罪,怎么混得过去?我若是猜得没错,今天晚上就有人要上折子弹劾十二弟了。”
刘雨儿怒道:“小十二才多大点,这么大的顽童去一趟赌场怎么了?还要这些人兴师动众?”
刘青宇压低声音道:“妹妹,我们家现在也算是朝中新贵,又有师父撑腰,而且我们兄弟也多,朝廷里忌惮我们兄弟的人不少,若不是四哥和六弟立下大功,又为国捐躯,这些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为难我们呢?在这些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我们为朝廷建的新城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有机会踩我们一脚,他们决不会放弃。这一次,皇上又命我去户部查账,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搬开我呢。”
刘雨儿担心地说:“五哥,你可要当心点,这户部可不是我的商行。”
刘青宇轻松地说:“放心吧,妹妹,有干爹在,没有人敢对我下黑手。只是,三哥这都好几年不回家了,他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的亲闺女呢。”
刘雨儿叹息道:“可不是这样吗?如今二哥有家不能回,三哥也不着家,四哥又去了,五哥你过年也回不去,青谷也不回来,爹娘过年越来越寂寞了。”
刘青宇道:“别人也罢了,爹娘最想见的都是你。若不是娘做不得马车,早就来京城看你了。妹妹,你若是有机会,还是讨一道圣旨,回下马一趟。”
“再看吧,我在陛下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只能看干爹是否有办法了。”
刘青宇喝完粥,又吃了一个窝窝头,起身道:“妹妹,我还有事,先告辞,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