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首先忍不住了,“哈哈哈哈”,笑起来。
随即,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陈三爷、驮爷、贝勒爷也忍俊不禁。
今日的谈判,如果说是一道大菜,那么邢二爷那个屁,就是不可或缺的佐料。
它风味独特,愉悦人的味蕾,让人心旷神怡。
邢二爷看到大家这么高兴,他更加高兴,笑得更舒缓了。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二爷虽然行动不便了,但人老心不老啊。
陈三爷清了清嗓子,道:“驮爷,我今天来,不是翻旧账的,我是往前看,所以才约你见面,咱们摈弃前嫌,就像贝勒爷刚才所言,花红柳绿、美娇娘,这个世界,这么美好,何必打打杀杀、你死我活呢?本来咱们也没仇,都是海震宇那件事裹进来的,能不能忘记过去,面向未来?”
驮爷想了想:“你得赔钱。我损失太大了。”
陈三爷脸一下子沉下来:“你损失大?我未出生的孩子没了!他妈的,这个血海深仇,我是不是得报?”
“你骂谁呢?”驮爷一拍桌子。
身边的杨五爷、钱六爷、潘召、张瘸子,以及身后小弟呼地站起来。
马夫、大肠、热带雨林、寄居蟹、龟哥也呼地站起来。
双方剑拔弩张。
陈三爷恶狠狠地盯着驮爷:“不谈了!你要打,我奉陪到底!从今天开始,我什么都不干了,专门带着水门堂的兄弟,专干你!山海关那条线,我吃定了!我让你一笔买卖也做不成!”
驮爷勃然大怒:“好!从今往后,我也什么也不干了,我天天组织刺杀队伍,我让你全家没好日子过!”
“好好好!”陈三爷鼓掌,“就你带腿儿吗?就你有枪吗?你也有家庭,而且你摊子比我大,村村都有丈母娘,我诛你九族!”
“来呀!奉陪到底!”
双方人员一拥而上,龟哥已经从桌子底下钻过去了。
“够了!”贝勒爷一声怒吼,“还有没有把我这个中间人放在眼里?”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龟哥又悄悄爬回来了。
贝勒爷一瞥众人:“都给我坐下!”
众人相互看了看,纷纷落坐。
“你俩也坐下!”
陈三爷和驮爷冷眼相对,沉默片刻,各自坐下。
贝勒爷气得扑了扑胸脯:“怎么都跟个孩子一样?你看看你俩,一老一小,还有个瓢把子样儿吗?这跟小孩过家家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是掌门人、瓢把子,怎么也得给手下的人树立一个好榜样吧?就是这样出来谈事的?说出去都让人家笑话!”
陈三爷和驮爷都气鼓鼓的。
贝勒爷瞥了二人一眼:“若水,老驮,你们既然把我叫来了,背后还有方处长、梁局长,再往往大里说,还有平津大人物,都看着这件事呢,这是给我上眼药吗?打谁的脸呢?不懂事!江湖恩怨我见过了,没有化不开的仇,没有解不开的怨,既然都坐在这儿了,就好好谈,再哔哔,我他妈不管了!”
“贝勒爷,您息怒。”陈三爷赶忙安慰。
驮爷也说:“四爷,息怒。”
贝勒爷嘬了嘬烟袋锅子:“事儿,我都听清了,一条人命,两个仓库,说句实在话,这叫两败俱伤!刚才若水那句话说得好,你们两家本没仇,不是说上一辈就结仇了,都是阴差阳错,现在咱就把这个孽缘斩断,共续良缘!”
“贝勒爷见教的是。”陈三爷赶忙说,“我是诚心诚意来谈判的,要不然也不会劳您大驾,折腾这么多关系,才让驮爷坐在这里。”
“可你没诚意啊!”驮爷怼了一句。
“我还怎么有诚意?我给你跪下?我给你赔钱?可能吗?我赔完了你的,你是不是要赔我的?如此纠缠下去,还有完吗?咱是来和好的,不是来结仇的!”
贝勒爷点点头。
驮爷一时语塞。
陈三爷真诚地看着驮爷:“驮爷,您是我的长辈,对吗?今天我不拿您当帮派瓢把子,您就是一位普通老人,我喊您一声‘驮叔’,我是您的晚辈,晚辈主动邀请长辈来和谈,这是我应该做的,江湖水深,您比我趟得早,我认,规矩就是规矩,我懂,驮叔,我从来就没想跟您结仇啊,咱俩以前根本不认识,走到这一步,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先弯腰了,我站出来了,我请您过来,在贝勒爷的见证下,晚辈和您握手言和,行吗?”
两声“驮叔”让驮爷感觉缓和了一些,心里不那么别扭了。
面子得给足了,驮爷再怎么说,也是老一代瓢把子。
四贝勒点头微笑:“老驮啊,若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是不是也退一步?”
驮爷沉思良久,点点头:“我只有一个条件。”
“请讲!”陈三爷说。
“你不能再祸害我山海关这条线。”
驮爷终于说实话了,前面都是演戏,这才是他最关心的。
陈三爷立马说道:“我保证不给驮爷添乱。作为对等条件,希望驮爷也不要再骚扰津门,我刚才说了,驮爷如果来津门旅游,我一定招待好。”
“这不就好了?”贝勒爷呵呵一笑,“说一千道一万,就这点事,你们双方要的都是一个平安。平平安安,花开富贵,恭喜发财!”
“哈哈哈哈。”陈三爷和驮爷一同笑起来。
陈三爷转头对兄弟们说:“可以鼓掌了!”
水门堂的人一起鼓掌。
驮爷也环顾左右兄弟:“呱叽呱叽!”
杨五爷、钱六爷、潘召、张瘸子等人也热烈鼓掌。
潘召现在是最郁闷的,他不希望和谈成功,他本来想搅局,但没成功。
看着陈三爷得意的样子,他恨得咬牙切齿。
两个女人,都被陈三鼓捣跑了,一个婉君,一个兰花。
而今,更让他气愤的是,三爷现在是民国公差,津门政务委员会调查员。
都发了公告了。
须知,以前陈三啥也不是,潘召是民国公务员。
身份对调,让召子十分不爽。
召子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他现在就应该想想当初在天津,陈三爷是怎么玩弄他的,伤疤好了忘了疼,贩毒之后,感觉自己又行了,又想跟陈三爷掰手腕。
陈三爷不会给他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