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成功,皆大欢喜。
众人皆知,这种情况,接下来,必然是吃饭。
贝勒爷豪爽说道:“今天你们两家谈成了,我这个老脸算是保住了,一会儿咱就去廊坊市里,杏花楼,咱搓一顿!我做东!”
陈三爷立马把话接过去:“贝勒爷说笑了,今日晚辈当感谢贝勒爷不厌其烦,开导晚辈,我做东才对,我请贝勒爷和驮爷吃饭!”
驮爷不甘落后:“都别争了,还是我来吧。”
“行,你来吧!”陈三爷说。
驮爷一愣:又上当了?
陈三爷哈哈大笑:“开个玩笑,怎么可能让长辈破费?区区一顿饭,何足挂齿,咱们移步杏花楼,不醉不归!”
陈三爷这么卑躬屈膝和恶人交好,就是为了沈心茹。
他觉得对不起沈心茹,他必须给沈心茹一个安宁的环境。
吴妈走了,如果每天再让沈心茹生活在胆战心惊中,沈心茹得抑郁了。
暹罗一行,给了陈三爷莫大的教育。
抓紧时间,善待周围的人。
浩浩荡荡,汽车六辆,直奔廊坊市里。
天空下起了小雨。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很快来到杏花楼。
一行人上楼,要了个大雅间。
贝勒爷坐主位,左右分别是陈三爷和驮爷。
其余小弟围着圈坐。
坐不开的去另一桌。
陈三爷特地要求,把潘召和邢二爷留在这一桌。
好了,这一桌,有贝勒爷、驮爷、陈三爷、邢二爷、潘召、甜甜、柔柔、杨五爷、钱六爷、大肠。
陈三爷这么安排是有用意的,大肠哥,是酒神,就没喝醉过,是陪酒的。
柔柔和甜甜,妩媚多姿,能说会道,是活跃气氛的。
把潘召留下来,是有话对他说。
陈三爷这一次,要彻底折服潘召。
贝勒爷亲自点菜,那是必须的,贝勒爷是主角,另外,人家早年吃过宫廷菜,知道怎么吃,这才是行家。
荤素搭配,满汉全席。
很快,菜品上齐,热酒烫好。
邢二爷的眼珠开始搜索,估计是好久没见荤腥了。
杨五爷捋了捋雪白的山羊胡子:“咩……好丰盛啊。”
钱六爷伸了伸大鹅般的长脖子,鹅眼骨碌一转,咂巴咂巴嘴,垂涎欲滴。
贝勒爷十分高兴:“把酒满上!”
“贝勒爷,我来!”甜甜率先站起来,拿起酒壶,给每个人斟酒。
嗬!真利落!
看看人家陈三爷的团队,个个都是精兵强将,秀色可餐。
其实驮爷也不用自卑,他手下的人,也是秀色可餐。
你别看这桌子菜丰盛,但是没有“风味烤全羊”和“铁锅炖大鹅”,把驮爷逼急了,直接让厨子把杨五爷和钱六爷下锅,这两道菜就凑齐了。
不过,陈三爷也不会甘拜下风,他可以回天津,把秃鹰、灰狼、毛血旺叫来。
又是三道热菜。
还有大肠哥呢,还有龟哥呢。
溜肥肠、炖海龟,都是大菜啊。
再不行,还有一座热带雨林,里面狒狒、猩猩、犀牛、貘,啥都有。
所以说,无论心机、智谋、手段、菜品,陈三爷都更高一筹。
酒入热肠化开千年怨,菜入胃囊成就全家欢。
热闹了。
贝勒爷频频举杯,恭贺平津两大帮派握手言和。
陈三爷和驮爷纷纷迎合,给足了贝勒爷面子。
酒过三巡,菜过十味,陈三爷给大肠哥递了一个眼色。
大肠哥发挥了,好一个满肚肥肠,就是能吃能喝,手拍一下肚皮,大肠小肠哗哗作响,装二十斤散酒,不成问题。
大肠哥举杯打圈,一圈一圈,又一圈。
都是代表三爷,会说话。
每句话,都是把陈三爷挂在嘴上,放在最前面。
兄弟们都服三爷,暹罗行,让他们认识到三爷太不简单了。
潘召一脸落寞,显得很不亢奋。
这个桌上,要说最亲最近的人,当属陈三爷和潘召。
他俩是老交情,认识得最早,多次共事。
眼看大家都喝迷糊了,各自错开,也不按座位坐了,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各敬各的。
勾肩搭背,兄弟情深,喝多了嘛,都是这个德行。
陈三爷知道机会来了。
他拿着一杯酒,来到潘召面前:“召子,咱俩喝一个。”
陈三爷这是下架了,三爷现在什么身份?
帮派头头,政府调查员,主动来跟潘召喝酒,都不成体统。
潘召不知道陈三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片刻,举起酒杯:“来,干杯!”
陈三爷微微一笑:“你应该叫我一声爹。”
潘召一愣:“没必要这样吧?你我的恩怨,只有我们知道,别在这里以大欺小!”
“叫爷爷也行。”
“你是不是喝多了?”
陈三爷呵呵一笑,凑在潘召耳边:“我知道你的家人挪窝了,不在青岛了,去了济南,济南府趵突泉街,12号,挨着礼祠胡同,对吗?”
潘召大惊:“你……”
“召子,你以为我这些年忙于争斗,我忽略你了?我一点都没忽略你,我时刻关注你,关注你的家人,我接下来的话,你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听清楚,你再敢派人来天津捣乱,我杀你全家!我杀你全家十七口!你爹、你娘、你孩子、你孙子!一个不留!”
潘召身子一颤:“呃……”
“召子!你大女儿刚离婚,对吧?二儿子刚生了一个小子,对不?三孙子正在读民小!书包是蓝色!上个月,你母亲生病了,在十字街香草堂拿了十五副中药,君药是黄芪、白术、茯苓、党参,对不对?”
潘召浑身颤抖:“三……三……三爷。”
“叫爸爸。”
“爸爸。”
“叫爷爷。”
“爷爷。”
陈三爷冷冷一笑:“当年在那片坟地,我说过,你斗不过我,后来,你反水,我放了你,你消停了一阵,后来傍上了邢二爷,你觉得自己又行了,再次跳出来跟我作对,我早就说过,你一大家子人,不适合混黑道……”
潘召满头冒汗:“父亲,我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父亲高抬贵手,给儿子一个救赎的机会。”
“行了,召子,我不想杀你,也不想杀你家人,但你记住,你这一大家子跑到哪里,我都知道。”
“是的,父亲,儿子记住了。”
“我叫你召子,你乐意吗?”
“不乐意,您应该叫我召儿,就像我爹我娘叫我那样,叫小召也行,我听着亲切。”
陈三爷一笑:“想清楚了?”
“大彻大悟!”
“行了,我不多说了,每一个月,把驮爷的动态传递给我。”
“好嘞。父亲,您放心,召儿一定办到。”
两人举着杯,面含笑容,一通窃窃私语,别人都听不到,还以为是互相恭维呢。
陈三爷又来到邢二爷的轮椅旁,俯首帖耳:“二爷?”
邢二爷嘻嘻一笑,眼球间或一轮。
邢二爷可高兴呢,一直在回味那个屁,那个屁,让整个世界,又关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