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开封城墙自唐建中二年起,由汴宋节度使李勉修造,后经梁、晋、汉、周四朝完善,到后来大宋朝历代名将布置城防,至今已有三百余载。
经过这么多人费心布置,使得偌大的开封城内外共有三重城池,分为罗城、内城、宫城,而每城之间都有修筑城墙,开凿护城河,如此一来,整座开封城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而现在岳飞等人所面对的正是罗城城墙。
这罗城又名新城,其主要作用便是防御外敌,全长五十余里,东、北两侧各有四座城门,城西为五座城门,而正对岳飞大军的南侧城墙则为最少,只有三座城门,这些城门均设有瓮城,瓮城上建有城楼和敌楼。
清晨三卯点过,众将顶盔贯甲立在中军帐前,岳飞双目扫视众将,沉吟片刻后道:“这开封城南有城门三道,分为南薰门、戴楼门、陈州门,本帅这里有昔年宗老元帅所赠城防图一份,图上记载有开封城各门的诸般防守器械,然时过境迁,本帅也不知其中有多少变动,故今日本帅欲点三军人马,分攻三城大门,一来迫敌不能左右来援,二来也是试探这城防虚实,却不知哪位将军愿往啊?”
随着岳飞这边话音落下,帐前众将纷纷拱手请令,“大帅,某愿往!”
“大帅,我军已然整军完毕,正需实战啊!”
“大帅,我们营现在新老混杂,正需要一场大战,好使大军上下一心啊!”
看着帐前请令的众将,岳飞急忙摆手道:“诸位,诸位莫急,今日毕竟只是佯攻,这开封城内如今还有十万金兵在,绝不是你我今日一次攻打就能建功,因此、因此今日攻城之人,须得老成稳重!”
岳飞此言一出,年轻些的将领立时面露迟疑之色,而那边颔下蓄起胡须的众将则都微微仰头,看向周围众人更是面带得意之色。
而岳飞环顾众人,迟疑片刻后,便抽出第一支大令道:“忠义军杨幺何在?”
那边杨幺闻言面露得意之色,迈步走出众将,抱拳向上拱手道:“末将在此!”
要说当年赵斌江南游历之时,这杨幺那真称得上是少年英雄,可如今岳飞都掌军十余年了,赵斌距离那个位置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甚至杨幺自己都做过一次大王,造过一次反了,因此如今这位少年寨主颔下也已然是墨髯飘洒了,此时立在众将中不说年龄最长,但也真对得起老成持重四个字。
而随着杨幺迈步上前,另外还有两人陪在杨幺身侧,一位自然是岳飞的旧友王佐,另一位则是严成方之父严奇。他们二人如今身为忠义军中的厢都指挥使,岳飞今日要调动忠义军攻城,他们两人自然要出列接令。
这王佐倒还好说,虽然颔下也是墨髯飘洒,但是毕竟比岳飞还要年轻些,而那严奇现在颔下可已然是一副花白髯,众将一看这三位站在那里,心中立时明白这三路攻城主将已去其一。
“命尔忠义军起全军人马,攻城西南戴楼门!务必小心谨慎,今次攻城不为破城,只为探明金兵虚实!”
“得令啊!”
这边杨幺当即拱手领命,迈步上前从岳飞手中接过大令,转身领着严奇、王佐还有两营一十八位军指挥使,往忠义军大营前去点兵。
岳飞这边随即抽出第二支大令,环视众将,迟疑半晌后唤道:“宣威军杨虎何在?命尔统领本部前、后、左、右并中军五万大军,及副都统制花普方,出大营攻城东南陈州门!同样不求破城,但求探明金人布置!”
杨虎和花普方当下拱手领命,至于说许宾和岳真对此安排也没什么异议,毕竟他二人一个专善骑兵之术,一个精通水战之法,可唯独不会这攻城步战。而杨虎和花普方上前领命后,便领着五军五位统领往自家营内调兵。
可随着杨虎等人离开,余下立在中军帐前的众将,就纷纷面露紧张之色,毕竟这三门已去其二,只剩下攻打南薰门这一路人马了,同样这南薰门作为南城正门,需要的兵士、武将都该是精锐之士。
而就在众将互相揣测之时,岳飞也抽出大令唤道:“精忠军前军张宪、中军牛皋,后军余化龙,左军罗延庆、右军杨再兴何在?”
五员将闻言急忙迈步出列,抱拳拱手道:“在此!”
“今本帅点张宪为主将,而四人为佐,起精忠军五军人马,直取南薰门!诱敌为上,攻城为次,探查为主,杀敌为辅!”
“领命啊!”
众将拱手领命,那边张宪当即上前接过大令,五人当下赶往大营点军,而余下众将对视一眼,那边杨乾等人齐齐迈步出列。
这个说,“大帅,要不我领人去西城门吧?”
那个说,“大帅,这东边城门交给我们吧?”
看着一个个摩拳擦掌的众将,岳飞急忙摆手道:“诸位,诸位,这开封城坚,若是强攻,穷我全营之兵,虽然可破城杀敌,但那样一来,难免在攻城中折损太多兵卒。城破后擒了兀术还好说,可一旦有个一差二错,使得这厮继续北逃,我等恐无力追击,因此这开封城不光要打,还要打得漂亮。今日权且试探一番,至于如何破城、何日破城,还要看今日战果而定,诸位若是有心,不如随本帅同往军前,看看这金人布防如何,这样待到来日轮到诸位攻城时,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那边赵斌也笑着摆手道:“今日只是佯攻,以探兀术虚实为主,非为强攻开封城,至于说东西二门,诸公也不必费心,这东门外章将军的先锋军说话就到,而这西门外更是有高王爷领兵坐镇!今日,诸君若是有暇,不如随孤和岳帅一道,同往军前观阵!”
这赵斌都发话了,余下众将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强攻之语,当下拱手领命,随着岳飞与赵斌一道,乘马来到大营之外,想要看看金兵布防虚实。
不过今日毕竟是分三路攻城,既然想要看清敌军虚实,众将自然不会都聚在赵斌、岳飞的身边。待出中军营地后,众将便分作三队,像许宾、岳真等人自然是往陈州门去,而王摩等人则往戴楼门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