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保护楚霁雪的侍卫被直接斩杀,阵阵热血喷溅在楚霁雪的脸上,她吓得惊声尖叫,却没自乱阵脚,而是警惕的拿起匕首,战战兢兢的看向那两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杀手。
她握紧匕首,在眼前一阵挥舞,口中还警告叫嚣着。
但那两个杀手对视一眼之后,毫不犹豫朝她刺来。
她吓得六神无主,慌乱之下闭上眼,猛的朝前一刺!
耳畔传来一阵痛呼闷哼,她睁眼时,正好看到面前杀手紧捂着肚子,而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小腹。
楚霁雪吓得惊愕的瞪大了眼,一时间石化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另一个杀手反应过来,举刀朝她砍来,她以为自己即将毙命之时,那人被一箭穿喉,当场死在了惨她的脚下。
楚霁雪吓得连连闪躲,她的手哆嗦个不停,连腿都不听自己使唤了,快步跑到了裴寂跟前。
裴寂紧紧地拥住她,一遍遍地安抚着她的情绪。
“别怕,都死了,我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你不会有事的。”
他顺着她的背,像是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楚霁雪逐渐平息下来,她口中喃喃,“我杀人了,我把他杀了。”
即便之前她再嚣张狂妄,可也从未亲自杀过人,尤其是当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手中慢慢流逝,那惊恐无助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就好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慢慢的在她摧残折磨之下死去……
这窒息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你做得很好,如果你不杀他,死的就会是你,但你保护了自己。”
楚霁雪在他劝慰之下逐渐平息下来。
她喘着粗气,江柯给了她一个水囊。
她不假思索的喝了一口,当即又吐了出来,脸辣的通红,竟然是酒,还是烈酒。
她埋怨的瞪了他一眼,直接发飙,“你干什么?”
“郡主好些了吗?”裴寂沉声问道。
她神情一震,意识到他是在安慰自己,不过,这方式倒有些特殊。
在烈酒的刺激之下,她竟然不再慌了,即便手依旧无可抑制的有些颤抖,但她总算是缓和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多了。”
所幸这次的刺客没过多久就全部被他们的人给撂下了。
只可惜,没留一个活口。
她气愤的站起身,走到一具尸体前。
这正是那个刚才想杀自己的人。
她扯开面罩,瞬间愣住,这刺客的年纪竟然和自己差不多大,为何要对她下杀手?
穿过她脖颈的箭是江柯射出的,千钧一发之际,还是他保护了她。
“郡主。”
江柯担忧她的情绪,害怕她一时承受不住晕厥过去。
她却摆了摆手,”我都敢杀人,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只是想看看到底谁派人来杀我的。”
她在他们身上翻找了一番,果真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一张令牌,而这令牌所代表的主人让楚霁雪为之一震。
竟然是陆家?!
那个几乎梦魇一般的存在,竟然再次出现了。
她面如死灰,僵硬的站在那里。
裴寂看出了她心头所想,接过令牌。
“这并非是陆家的花纹样式,而是代表雍朝。”
虽然他早有预料,可是,当看到这些杀手的尸体之时,他还是不可抑制的满心愤恨。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对我们下杀手了,这次只是来了一波,算是警告,若是我们再敢往前,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裴寂面色凝重,眼中满满都是担忧。
他紧握住楚霁雪的手,害怕自己一时疏忽让她受害,毕竟,方才若不是自己,她绝不会提刀杀人。
她本该是养在阁中的娇娘,却因为自己颠沛流离,是自己将她置于险境。
就在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之时,楚霁雪的小手却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掌。
“我像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吗?”
她粲然一笑,眼中满满都是信任。
“既然对方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那我们就把这笔仇记住,等他们再来之时,加倍还给他们。”
裴寂极为愕然,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你莫非不敢?亦或是想对他们心慈手软?”
裴寂怒极反笑,他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他们千方百计要置自己于死地,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哪里还会手下留情?
既然她敢如此说,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坚定的点了点头。
“不管前路如何艰难,我们一定要杀回去。”
他郑重保证,江柯也举起手来,“算我一个。”
楚霁雪瞥了他一眼,虽然心头有气,但方才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只怕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
“郡主,你就别再生气了,属下愿以命相护。”
江柯当即表忠心,果然让楚霁雪动了恻隐之心。
她原本就没真想跟他计较,“方才多谢。”
江柯腼腆的笑了笑,挠了挠头。
看着两个人温存,他也不愿再当电灯泡,毕竟,他可不敢再得罪郡主了。
“你们先聊,我去清理一下现场。”
按理说,此次他们出行极为低调隐秘,怎么会这么快的就暴露了行踪?
而且,燕京之中的暗庄已经被拔除,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这倒的确是有可能。
楚霁雪不敢掉以轻心,直接告诉江柯不必再清理了,此地已经不安全,他们必须赶紧启程。
他们刚大战了一场,这里还有不少的劫匪出没,一旦跟他们撞上,只怕他们凶多吉少。
更何况雍朝的人一计不成,必然还会乘胜追击。
这时候与他们撞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商议好之后,众人打算连夜启程,虽然劳累了些,可只要赶到雍国,他们便可以暂时松口气。
上路之后,楚霁雪忧思难解,一直一言不发。
裴寂也不知该劝什么,毕竟当初,他第一次杀人之时,远没有她这般镇定,难过了几天,甚至看到肉都会一阵干呕,直到后来为了活下去,他杀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到最后都麻木了。
可她不同,她是忧国忧民的郡主,为了自己却踏上了一条逃亡的不归路。
雍朝的事必须要尽早解决,所有伤害过他们的人,他都会一一揪出来,绝不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