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辰刚要开口却两眼一翻,直接打了个酒嗝,那灼臭难闻的气味飘了过来,大皇子嫌弃的直捂鼻子。
“出来喝酒解闷儿,大哥也要管?”
“谁稀罕管你,赶紧让开,别妨碍公务!”
大皇子不厌其烦的要推开他,他却像跟木头一样杵在门口一动不动。
“什么公务?”
“一个不知死活的逃犯而已,你看到过吗?若是看到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你该知道,窝藏罪犯等同于谋逆。”
大皇子的话中带了威胁。
裴司辰却懵懂的皱起眉头,“大哥,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捉贼拿脏,你不能一句话就给我扣了个帽子。”
大皇子嫌他聒噪,毫不客气的将他推开,带着人闯进了屋内,开始一阵蛮横的搜索。
“你们动作轻点,一会儿我还要睡呢!怎么还去笔筒里找了,那能藏人吗?你们别是故意捣乱吧!”
裴司辰百无聊赖的叫嚣起来,东西刚翻找过,他就立马去归位,整个视线就一直跟着他们,大皇子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堂堂皇子不学无术,成日昏庸无道,流连于声色犬马中,你简直就是皇家耻辱!”
一通翻找下来,大皇子无甚收获,心头气闷无处发泄,逮着裴司辰便是一通教训折辱。
裴司辰却早已见怪不怪,打了个哈欠,厚颜无耻的说,“鲜花还需绿叶衬,我如果不荒诞无能,又如何衬得出你们的聪慧明智?”
大皇子气得脸色涨红,愤愤的指着他,却感觉所有的话都像是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
“朽木不可雕!”
他愤怒的甩袖要离去,裴司辰又说,“您到底找谁来了?”
“裴寂。”
大皇子也不瞒他,他知晓二人关系亲密,若是裴寂回来,必定会联系他,说不定,只要守着裴司辰,便能将他擒拿。
“哦。”
裴司辰似乎并不惊讶,淡淡的应了声。
大皇子眉头微皱,眸色更加阴沉,“这么淡定,你莫非已经见过他了?”
“见过。”
裴司辰回答的直截了当,大皇子脸色一变,快步上前,“你在哪见过?如今他又在何处?”
“大哥!”
裴司辰看向他们身后凶神恶煞的一众侍卫,略有不悦,“您如今这阵仗,是想干什么?莫非也想给他扣上个谋逆之罪,他也是皇子,是跟你我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这些年来为了雍朝,他甘愿留在燕京当质子,孤身留在燕京这么多年,吃尽苦头,如今他回来我为何不能见他?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把他逼上绝路吗?”
裴司辰酒醒大半,眼睛清明,愤愤不平的要替裴寂讨公道。
声声质问,却并没换来他的恻隐之心,反倒遭到了他的呵斥,“你懂什么,本殿此次燕京之行,谋划已久,步步为营,眼看胜利在望,却因他跟那郡主满盘皆输,如今,我还不能拿他问罪了,我听说有人在这里看到了他。这是你的地盘,你最好想清楚,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是执意要保护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还是跟你大哥我站在统一战线,为了雍国而战!”
他郑重的拍下他的肩膀,留下这句话后带人转身离去。
确定人走后,裴司辰脸色阴沉地关了门,转头看向房梁之上。
“人都走了,下来吧!”
此处的房梁矮了几分,上面有一道秘阁,能容得下两人。
那原本是裴司辰自己设计,为了以防万一的,他流连花丛,手段极高,常惹的那群莺莺燕燕们为他争风吃醋,他实在不堪其扰,便在房梁之上设了到暗格,若发生意外,他还可以藏到里面。
裴寂带着楚霁雪一跃而下,刚才的话两人都听见了,裴寂认真的朝他拱手作揖。
他连忙将其扶起,”快快起来,你我兄弟不必如此,那大皇子仗着母族势力,一直欺压我们众兄弟,我向来看他不顺眼,早就跟他闹翻了,今日也不过是日常之举罢了。”
裴寂听出他故意在安慰自己,心头感动,却不想一直连累他,便想带着楚霁雪离去。
“除了此地,你们还能去哪儿?”
离开雍朝多年,一切早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在此地并无安居之所,一时窘迫,不知该如何开口。
裴司辰看出了他的迟疑,裴声笑道,“你是我弟弟,不照顾你照顾谁?我早就料到了此刻,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两人跟着他,趁夜前行,一路来到了一处别院,别院窄小,布置的却很雅致,晚风荷塘,竹影疏疏,小径之上,还栽种了不少花。
进了大厅之后,裴司辰让两人稍作等待,他去叫人。
这时,一阵轻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穿着朴素但长得却极为精致的女子,从外面后走了进来。
在看到裴寂之时,她当即红了眼眶,泪盈于睫,泫然欲泣,犹如一只翩跹的蝴蝶扑进了裴寂怀中。
裴寂浑身颤抖,激动地将其抱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太平,真的是你?”
看着相拥的两人,楚霁雪当即明白那女子身份。
“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裴寂感慨而宠溺的揉了下她的脑袋,将她带过来见过楚霁雪。
“这是昭阳郡主,是我的心上人。”
由于两人还未成婚,裴寂便多加了一句。
太平睁着一双懵懂天真的眼眸,来到楚霁雪跟前,冲她福了福身子,“嫂子。”
听到这个称谓,楚霁雪有短暂的愣神,她下意识看向裴寂,他则忍俊不禁的点了点头。
无可奈何下,她便大方的应下了。
她早知道裴寂有个妹妹,太平公主,天真浪漫,懵懂无邪,今日一见,果真觉得亲切。
她拿出一根玉镯,种水极佳,透着莹莹绿丝,一看就是上品。
“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玉镯还望你喜欢。”
太平连忙摆手拒绝,“这怎么使得,这太贵重了,太平不敢收。”
楚霁雪却很热情的要替她带上,刚拉过她的手,却见她眉头微皱,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