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未明之前,你就先留在这里。”
等她骂完之后,裴寂才缓缓开口。
“什么意思?你还真想把我永远困在这儿,我有没有刺杀丞相你真不知?我不过才刚回雍朝……”
楚霁雪气急败坏的踹了一下牢门,不仅没能将其踹坏分毫,反倒把自己的脚踹的生疼。
她哭丧着脸,紧紧的捂住自己受伤的小脚,整个人委屈可怜到了极致,若在以往,裴寂肯定会不顾一切,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好生安慰呵护一番,可现在他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
楚霁雪一下子没了脾气,自嘲的笑了笑。
“你来就是为了告诫我这个?是不是有谁逼迫你你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讲,若是雍朝待不下去,我们就回燕国。”
楚霁雪始终不敢相信,一个人的变化竟能有如此之快,前一刻他们还浓情蜜意,难舍难分,可现在却已是冷脸相待。
“别异想天开了,好生待在这儿,我会再来看你。”
裴寂冷漠的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只剩下楚霁雪站在原地叫苦不迭。
这地牢实在太脏乱了,哪里能够住人,逼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亲自动手,给自己圈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出来,也不知这夜里寒凉之际,她要如何御寒取暖,该不会还没得事情查明。她就已经冻死在这了吧?
想到此处,她又是一阵悲惨的哀嚎。
正当她绝望凄苦之际,竟然又来了一波人,来人衣着华贵不凡,到了此处满眼的捂着鼻子,“这可真惨呀,看来这裴寂是真的厌弃她了。”
听到这声音,楚霁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真是人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
现在是在跟她搞墙倒众人推的一幕吗?
永平和永乐两人相携而来,这两人一个富态,一个瘦削,长相平平,只能靠一身的金银首饰去雕饰,勉强可以看出一点富贵之气。
楚霁雪忽然想到了她们的由来,不由得暗自惊叹。
她们是半点都没有继承贵妃的美貌跟智慧。
“你们来干什么?”楚霁雪十分不耐烦的开口。
“都阶下囚了,竟还敢如此嚣张,来人,将牢门打开,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的打!”
永平直接招呼身后的奴才上去,那奴才自然不敢怠慢,急忙要去开锁,却发现那锁怎么也打不开。
“殿下,打不开……”
“一群废物,莫非是看本宫如今失势了,连你们都敢踩在本宫的头上作威作福?”
永平阴毒的眯起眼,狠狠的甩了那奴才一巴掌。
尖长的指甲直接在他的一张白净小脸上划出了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楚霁雪看到这幅画面,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女人怎么愈发癫狂了,她记得之前她还未曾如此。
即便蠢笨不堪,可也没到了这种随时随地都要砍人的地步,现在的她完全是一株有毒的荆棘。
奴才被打的吱哇乱叫,连连求饶,可听到那声音,他不仅没有心软,还打得更狠了,直到最后永乐看不下去了,抓住了她的手,却因为两人体型差距大,被永平一巴掌挥了出去。
“你闹够了没有?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永乐被她推得摔倒在地,手掌也擦破了皮,她实在无法忍受了。
“你是在怪我吗?若不是当初你出的馊主意,我怎么可能被残害成这样,我如今的疯癫也有你一份功劳,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你现在连太平都不如,你看父皇瞧你一眼吗?就连母妃都厌弃你!”
永平被她刺激的双目赤红,什么也不顾了,将所有的不甘跟委屈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永乐震惊的瞪大了眼,她实在没想到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可如今她却对自己恨之入骨。
“你过得不如意能怪罪在我身上吗?你也不看看你那个样子,若不是顶着个公主的头衔,谁会在意你,不管有没有我,你这副德性,你这一生都别想过得太好。”
两个人当着楚霁雪的面直接厮打了起来,楚霁雪在一旁看的直乐呵,还不时发出一阵阵感叹,原以为在这牢房里等待她的是凄苦悲凉,没想到却还能有这等好戏,看实在妙哉!
两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此刻毫不顾及的扭打作一团,招招要置人于死地,两边的侍卫胆战心惊的要将她们分开,结果又是挨了一巴掌,他们再也不敢上前,只能任由她们拼个你死我活。
但纵观全局还是永平占了上风,毕竟她体格摆在那里,一拳就打的永乐毫无还手之地,后期更是被她死死压制。
楚霁雪也依稀看到了永平手上的疤痕淤青,这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足可以想象这些年来她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当初两人合伙暗害自己,没想到却算计到了自家姐妹头上,也是活该。
“你住手,你既然过得不如意,为何不敢去动你那夫君?是他打的你不是我!”
“那还不是怪你,他成日羞辱我,说我体型彪壮如猪,一点脑子都没有,根本就比不上太平的一根手指,他还喜欢酗酒,喝醉之后动不动就对我拳打脚踢,还不让我回宫,我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出来告诉你们这些,可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说这夫妻之间哪有不吵不闹的,忍忍就过去了,这伤痛不打在你们身上,你们又体会明白我的凄凉?”
她说到最后干脆痛心绝望的哭了起来。
大概实在是压抑的太久了,她最后越说越苦。
而永乐则不耐烦地皱起了眉,趁她诉苦之时,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临走之时还撂下一句,“真是晦气,自己没本事却还怪别人。”
所有人都走后,只剩下了楚霁雪和永平大眼瞪小眼,楚霁雪一时间也觉得尴尬。
“你在看什么?你看我的笑话吗?你们都是这样,巴不得我过得不如意。”
楚霁雪双手抱胸,盘腿坐在地上,好奇的问道,“你为何会这么想?你过得如不如意,其实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