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时度势,随机应变才是我做人准则。”
他咧嘴嗤笑,简直把厚颜无耻发挥到了极致,楚霁雪翻了个白眼,一阵无语。
“那你现在是我的人了?”
“还不算,你还没有兑现承诺。”
楚霁雪一时被他的话噎住,连声呛咳了起来。
这十年之约又岂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早知如此她也不夸下海口了。
看楚霁雪眉头紧皱,他放宽了要求,“罢了,你我各退一步,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我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算他识相!
“谁派你来偷堪舆图的?”
“无可奉告。”
楚霁雪一时气上心头,懊恼的瞪了他一眼,“你还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事关我职业操守,我不能说,况且,我拿钱办事,哪管买家是何许人。”
他说的冠冕堂皇,但楚霁雪一听就知道这话中掺杂了几分假意。
“您可真是诚实守信。”
“过誉了,只不过是江湖上的传言而已。”
他恬不知耻的冲楚霁雪抱拳一笑,那副样子简直把楚霁雪气得咬牙切齿。
她怎么会上这条贼船,真是失算了!
“你们组织的总舵在哪?”
又一个问题,楚霁雪一开口就把他吓了一跳。
他震惊无比的看向她,“你就不能问点常规问题?况且你怎么知道我是有组织的?”
“猜的,你到底说不说。”
“天香阁。”
他不情不愿的翻了个白眼,这次可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栽到了楚霁雪手中。
天香阁,上京久负盛名的酒楼,里面出入的都是些非富即贵之人。
“你背后的老大是谁?可曾与皇室有关系?”
“打住,你这算是两个问题了。”
楚霁雪一脸黑线,“就不能赊账吗?好歹我也允诺你十年的酒了。”
楚霁雪哭笑不得,这人还挺斤斤计较。
“概不赊账,本就是亏本的买卖,勉强养家糊口罢了,你还赊账,你良心何在?”
他做出一副市井小贩泼皮无赖的样子,着实把楚霁雪给逗笑了。
“那便是第二个,你背后老大可曾与皇室有关系?”
“没有。”
他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楚霁雪多了几分怀疑,她狐疑地盯着他,“真是如此?”
“该我了,礼尚往来,你也得告诉我,另外半块堪舆图在何处?是否真在你手上?”
听他如此问,楚霁雪才知自己是被他摆了一道。
她原本还想从他口中套出话来,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给套了进去。
“在我手上又如何?你莫非还想明抢?”
楚霁雪故意挑衅,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那你就得注意了,怀璧之罪,会让他们随时都因此杀了你。”
楚霁雪警觉起来,一旁的春菊也连忙放下了手中的糕饼,“谁敢杀郡主?”
宋闻瑾瞥了一眼懵懂无知又贪吃懒做的春菊,不禁笑道,“你不会真打算让她护你周全吧?”
楚霁雪还没开口,春菊却率先坐不住了。
“小子,你皮痒了是吧?要不然来打一场竟敢质疑我!”
宋闻瑾不紧不慢地瞥了她一眼,“空有一身蛮力的蠢丫头。”
他刚说完,春菊就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他力气大的惊奇,直接让他动弹不了,口中连声哀呼,“疼,疼死我了,你快放手,你这个悍妇!”
看着是个小不点儿,可这手掌却像是铁钳,硬是让他反抗不了。
春菊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哪里会轻易放了他,“空有一身蛮力又如何?你还不是动不了我。”
宋闻瑾气急败坏,一时间还真不知如何反抗。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也不打算与之周旋,只能连声讨好求饶,“好姐姐,我错了,我口不择言,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我了吧。”
春菊却不理会他,而是看向一旁的楚霁雪,等着她来决断。
“带我去天香阁。”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挖坑给自己跳了,他好端端的何必要去招惹那猛女?
“去不得,你有堪舆图的事,不少人都知道,你现在钱去那不就等同于自投罗网,你一出现他们就会蠢蠢欲动。”
他觉得楚霁雪简直太过疯狂,怎么会忽然想要去天香阁那个龙潭虎穴之处!
“乔装打扮一番不就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趁着夜色,楚霁雪带着宋闻瑾离开了狱亭司。
她找到李三,让她给自己乔装易容的一番,一张长相平凡普通的脸,哪怕是丢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
宋闻瑾看到李三这绝妙的易容术,不禁赞叹道,“也给我整一个。”
李三很嫌弃他聒噪,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楚霁雪。
“随他。”
听着楚霁雪不咸不淡的语气,李三知道,这宋闻瑾恐怕并不讨喜,心下当即有了主意,在给他易容之时,直接在他的脸上大刀阔斧的整了一番,还沾上了好几颗大黑痣。
“可以了。”
宋闻瑾迫不及待的拿过铜镜,当看到里面的人时,他善良的嘴角直接就耷拉了下来,惊恐的指着铜镜问,“这满脸痦子的糙汉是谁?”
李三则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是你还能有谁,明知故问。”
宋闻瑾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把铜镜给摔了出去。
“你故意整我呢,老子貌似潘安,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这一出街是直接能把交通都给整瘫痪的,你现在给我整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气愤的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要给他一点教训瞧瞧。
楚霁雪见势不妙,赶紧站了出来,竭力的劝道,“息怒啊!我倒觉得这样也并没多难看,要知道,就您原本的样子,那已经是惊为天人了,还能怎么整,那自然是只能往下整了,否则哪怕只是个背影,别人都能瞧得出,是你这易不易容易反倒成了累赘,既然要整那就是使劲的往下整,看看你到底能有多丑。”
楚霁雪这次是真的把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发挥到了极致。
宋闻瑾勉强消停了下来,又看了看铜镜,“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长得太过出众,反而也是一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