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谋划多时,就等着楚霁雪自投罗网,这次她必定会将其一网打尽。
“我何时对她下手了,我不过是在与她说笑罢了,徐贵人最近得了一幅画,特地过来请贵妃品鉴,我们意见相左,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便争吵了起来,但是这也是女儿家的闺阁情趣,干你大皇子何事?”
楚霁雪面不红气不喘的嘲讽一句,这明明暗里都在说她多管闲事。
她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恨得牙根发痒。
“是吗?贵妃?”
贵妃刚要开口,但楚霁雪却揪住了她的后颈,直接将她带入自己身边低语一句,“你可要想清楚再开口,元方已经恢复记忆了,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她原本还势在必得,但听闻这话,她震惊的瞪大了眼,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一般,浑身发冷。
“你们都知道了什么?”
她早就知道这元方是个祸害,所以当初她去了狱亭司之后,她也并没有手下留情,反倒多方辗转打听她的下落。
她清楚他们从同一个地方而来,有朝一日,她必然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没想到,她竟然投靠了楚霁雪等人。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想知道什么?”
楚霁雪笑眼盈盈的望着她,她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想要离她远些,但楚霁雪却再次收紧了手,让她无法挣扎反抗。
“贵妃,你在等什么,你还不开口?”
大皇子迟迟等不到,她下令她不满地提醒了一句,只要她开口那楚霁雪等人的罪名就坐实了。
“急什么?我们不过是在看画而已。”
她十分不耐的暼了她一眼,“你一直在此处?”
言下之意是在责怪她,她出现的太晚了,竟然眼睁睁的让她被楚霁雪的人欺辱。
这个蠢女人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乎这些?
这难得的大好时机,如今宫中的人都看着,人多眼杂,她若在此时坐实他们的罪名,楚霁雪插翅难逃。
可没想到这反转竟然来的如此快,大皇子气的咬牙切齿,他以为她是在故意报复。
“是吗?看来是我多虑了。”
他挥手让人退下,自己则不请自来,到了大殿之中倒了杯凉茶喝。
“人已经走了,你们不必在如此咄咄相逼了。”
他抬眼看向楚霁雪,打算跟她心平气和的谈一谈。
“郑国公在何处?”
“你既找来了,那我也不跟你多费口舌,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郑国公生死一线,你们若是想救他,就把我需要的东西拿来,否则……”
他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满满都是算计跟挑衅。
这次她敢过来就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哪怕楚霁雪再气,也无法真的让他绳之以法。
“真的是你?!你怎么敢如此做?郑国公忠君爱民,一身铮铮傲骨,战功赫赫,即便是陛下都不敢如此怠慢他,但是你这次却存了要置他于死地的心?”
楚霁雪替郑国公感到不值,她之前曾听郑国公说过这大皇子,年少时并不坏,只是后来母妃去世之后,他时常被宫人欺辱,就因为他是皇长子,所有人都以为他会继承皇位,可没想到雍朝皇帝的意象并非是他他筹谋布局多年,可在裴寂回来之后什么都变了。
长此以往,他便养成了睚眦必报的性子。
凡是他想得到的,必定会竭尽全力千方百计的去争夺。
有任何人胆敢阻挠他,必然会不顾一切的将其赶尽杀绝。
“这不能怪我,我也是先礼后兵过的,那个老家伙可真够嘴硬的,明明都已经命悬一线了,却始终不肯交出虎符,没办法,我也只能将计就计了,他是生是死,与我无关,全凭天意。”
他咧嘴挑衅了一番,冷冷的盯着他们,楚霁雪怒不可遏拿出了之前萧安荷给她的匕首,她幻想着,一刀刺进他的颈动脉,当刀子拔出之时,血流如注,他根本无法挣扎,抵抗就只能瘫软在地,惊恐绝望的祈求着她的救助。
但这终究只是想象,她并没有下死手。
春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她会突然出手。
如今外面可是聚集着不少的羽林卫,她实在不该在此时出手。
一旦她动手,那些人便有了出兵的理由。
“你为何跟我讲这些?”
楚霁雪沉下气,警惕的盯着他,此人就是一只精于算计的狐狸,尤其是在他们回来雍朝之后,她更是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这一次她也是豁出去了,想要拼死一搏。
“我想跟你合作,我知道燕国给了你两万的兵马,就驻扎在城外,你如果愿意把这兵马交给我,我便可以将老国公安然无恙的放回去。”
他看似对楚霁雪伸出了橄榄枝,可实则每一步都是在算计她。
楚霁雪内心震颤,竟不知晓他是如何得知自己驻扎在城外的兵马的,她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没想到竟还是被他给识破了。
“务必小心,别中了他的诡计。”
徐贵人看楚霁雪即将发飙,立马凑近过来,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
楚霁雪自然知晓孰轻孰重,“我若不给呢?郑国公可关乎着雍朝的社稷,你也清楚他在武将心中的地位,你若胆敢对他下手,就不怕遭到天下众将士的口诛笔伐?”
楚霁雪也在赌,赌他不敢真的把事情给做绝了。
“那又如何?等我继承大统,独揽大权之时,史书如何还不是由我自己来书写,谁又能管得了我,你别废话了,赶紧说,否则再晚一步,郑国公可就救不回来了。”
他低声催促,楚霁雪不要不识好歹,这宫内外都已经布满了他的人手,她想要安然无恙的离去,简直天方夜谭。
“大殿下,我们打个赌如何,你之前在燕国之时就没能将我拉下水,如今又想故技重演,未免也太上不得台面了?”
楚霁雪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而是猝不及防的给他泼了盆凉水。
他能再次回到雍朝,全是因为老皇帝割舍了一座城池给燕国,他才能平安归来,若不是此举,只怕他早就死在了燕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