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狱亭司天不怕地不怕,可唯独害怕两样东西一样是卷进储位之争,另一样则是卷进着后宫之争中,要知道这两拨人可都不是个省心的主。
“陆今安,你快点救我,我要被他们害死了。”
贵妃忙不迭向陆今安求救,陆今安神色淡墨,瞥了她一眼。
“您不必多言,若您真是无辜的,狱亭司自会查明真相,还无辜者清白,暑假在来之前就已经知晓了缘由,郑国公死的蹊跷,要想查明真相,恐怕还得需要娘娘的配合。”
他恭敬虔诚的跪倒在地,皇后抬眼看向他身后的仵作,即便他不说,她也明白。
她正要开口,身旁的春和姑姑却惊叫了一声,跪了下来,痛哭流泪的抱住了她。
“娘娘,万万不可啊,将军一生骁勇,为国为民,如今凄惨死去,您就让他入土为安吧,又何必再糟蹋他的尸身?”
春和姑姑多少还是有些顽固,认为人必须要全须全尾的入土方能得到安宁。
皇后又何尝不想她沉痛的闭上眼,一滴清泪自眼角流出。
楚霁雪强忍着浑身的剧痛来到她的跟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关怀。
“人死之后留下的身躯,不过就是具臭皮囊,只要父亲的精神永存,信念不倒,他就还活在我的心中,我必须要为他查明真相,找出害死他的真凶。”
皇后眼神坚定,与楚霁雪紧紧相握。
在老国公在的时候,她可以是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可如今他走了,她就必须担起重任,不让他担忧。
“不错,只有真相,才能让国公爷死得清白,若是不找出罪魁祸首,哪怕他到了九泉之下,也将不得安宁。”
楚霁雪坦然在一旁劝道,她心痛得无以复加,感慨的落下泪来。
也幸亏在这一刻,还有人会坚定的陪在她身边。
“得罪了!”
陆今安得了准信,心头对皇后更加敬重佩服,要知道在这个封建迂腐的时代,有谁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之言,毁坏亲人的尸体无异,于是在亵渎神明。
尤其是在这深宫内院之中,他们办案之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正常流程,可对于皇后而言,这却关乎到她的颜面。
仵作十分敬佩郑国公的为人,如今替他解剖尸体,他也颇为感慨,对着他的尸身鞠了一躬,“国公爷,你安心的去吧,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枉死。”
由于解剖的场面太过血腥,除了陆今安在场,其他人都出去了。
皇后心急如焚,不住的来回踱步。
“母亲,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察觉的。”
楚霁雪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心痛难安,皇后对她掏心掏肺,可是她却没能护住郑国公,让他惨死在了自己跟前,她根本就没有颜面再来见她。
“此事不怪你,要怪只怪暗处那些虎视眈眈之人,我一直都有预感,他们绝对不会罢休,可没想到他们竟会做得如此绝。”
即便他知道在场之人中哪些是凶手,可他在无凭无据之下,并不敢轻举妄动。
在国公爷死后,她万念俱灰,若不是顾及着楚霁雪和裴寂,她早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杀了他们。
楚霁雪知道她此刻是在强忍悲痛,明明她才是最痛心绝望的那人,可到现在她竟然还在安慰她,似乎怕她因此受到了连累。
她处处为她着想,可她却终究没能护住国公爷,楚霁雪担心皇后会寻死觅活,时刻跟在她的身边,几人胆战心惊的等着结果。
而外面的大皇子被欺辱之后也有些愤恨不甘,他整理了下衣襟,冷酷的坐在那里。
贵妃被打后,整个人狼狈至极,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雍容华贵,此时她眼神凶煞,死死的瞪着楚霁雪,好似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而楚霁雪心口堵着一团火,她踱步来到贵妃跟前,贵妃当即警觉起来,身侧的丫头也立马护在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楚霁雪。
“你想要干什么?”
“你如此紧张做什么莫不是做贼心虚国公爷的事情真的跟你有关,你为何要对他赶尽杀绝?你若只是为了对付我,你大可以直接出手。”
这楚霁雪是疯了吗?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质问她这个问题。
要知道如今的皇后可是逮谁咬谁,哪怕只是沾一点边她都必死无疑,她急忙反驳道,“你胡说,此事与我无关,要不是你找我麻烦,国公爷又怎会亲自上门?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你要真想赎罪,不妨就以死谢罪,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上演一副母女情深的把戏!”
“贵妃,你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裴寂维护在楚霁雪跟前,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污蔑她,也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你住嘴,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只要找到你勾结那些马匪的证据,你必死无疑,你当真以为你能够做的天衣无缝?”
贵妃神色一紧,眼底闪过一抹惊慌失措,而她这副细微的表情并没有逃脱楚霁雪的打量。
她当即认定她隐瞒了自己,而且,马匪是关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继续装聋作哑,就在此时,江诃回来了。
楚霁雪欣喜的看向他,“如何了?”
江诃却沉痛的摇了摇头,“没有线索,我去之时,他们全都离奇死了。”
“这怎么可能?”楚霁雪下意识脱口问道,“一个活口都没有吗?谁动的手,谁有如此实力,竟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杀光他们!”
“他们都是中毒而死,当时,应该在一起吃饭,我来晚了一步,去的时候一个人奄奄一息,只告诉我与皇宫中人有关,至于是谁我并没有套出来。”
他自觉有愧,失落的垂下了头,等着楚霁雪的责罚。
可楚霁雪知晓,事已至此,这条线索算是彻底断了,即便责罚他,也问不出什么来。
“你退下吧!”
“是否还要继续追查?”他不甘心,想要将功折罪。
“继续,死了那么多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追查下去,对方早晚会露出马脚。”
江诃躬身退下,楚霁雪失落的叹息了声,“线索断了,恐怕又要让他们逍遥法外一阵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恶事做尽,不会得善终。”
贵妃惊讶抬头,“真的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