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听到声音,赶忙出来迎接。
“人怎么样了?”
“活过来了,嚷嚷着要见您呢。”
这里地处偏僻,如果没有专人引路很难找到这里。
看来,他也是做了一番打算。
门打开后,那原本还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人立马爬了起来,急切地赶到两人跟前。
“救命啊!”,
李三冷哼了声,“废话少说,说重点你们受谁追杀。”
“是三殿下的手下,肖昀升,那日,突然破天荒的要请我们喝酒,说是犒劳我们这几日的表现,喝了这酒以后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那时也没想这么多,正要喝可我这突然闹起了肚子,便趁着大家尽兴之时去了茅房。”
“我在茅房里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吵闹声,当即有些奇怪,做我们这一行的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足以让人胆战心惊,我想着莫不是官府的人找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出去送死,于是便缩在了茅房里,想等这事情了了之后再出去。”
“可我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很快没了动静但我却发现,有些血渗透了进来,我暗叫不妙立马躲到了茅屋的顶上,这才逃过了追杀,我从窗户外看过去,以前的那些兄弟竟全部被悄无声息的杀死了,就是那杯酒,那杯酒里有迷药,等喝了之后便会不省人事。”
说道这个,他顿时愤愤不平起来。
“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那你后来是怎么回事那肖昀升非常谨慎,在杀了人之后还会清点人数,他们发现少了一个,便开始大肆搜捕我趁他们没注意逃了出去,可却还是被肖昀升发现了,他一路追杀迫不得已之下,我便跳了悬崖,接下来的事,李三兄弟知道,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我现在只怕早就死了。”
他感激的看了李三一眼,李三不以为意,“那日我听你们说马匪被尽数斩杀,便想着通过其他的路径,再查一下结果就碰到了此人,我就这么随口一诈,他就交代了。”
“两位,我真知道错了,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我的所有兄弟都死了,如果被他们知道我还活着,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
他哭丧着脸,悲痛欲绝的祈求道。
楚霁雪怒不可遏,直接踹了他一脚,他狼狈的摔倒在地。
”你犯下滔天大罪,竟然还敢祈求原谅,你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郑国公出手你惹谁不好,偏偏去惹那么一头猛虎,你分明是存心找死。”
他自然知道错了,不住的跪地磕头,连连哀呼。
”我也是财迷了心窍,原想着挣笔快钱,可哪里想到这分明就是催命符,我现在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你们一定不能撇下我不管啊!”
裴寂看了楚霁雪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他看出了一个讯息。
“要放过他吗?这种人自作孽不可活,但他现在是唯一的证人。”
“交给狱亭司吧。”
“狱亭司?”楚霁雪略为迟疑。
“放心,贵妃和大皇子的手还伸不到那里去,很多时候,狱亭司只属于陛下,你真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楚霁雪听得云里雾里,他与雍朝的陛下并没有过多的交集,很多时候,他都只是远远的看着他。
来到雍朝后,这位陛下给楚霁雪的印象也一直都是体弱多病,不堪一击,甚至还极容易受人挑拨,可看裴寂今日的态度,他似乎并不以为然。
“那日父皇跟我谈了许久,他跟我道歉了,说他也是被奸臣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他现在已经悔悟,想要弥补一切,狱亭司就是他交给我的一把剑,有这把剑在雍朝就不会亡。”
楚霁雪竟不知晓有此事,略微一顿,“那便让曹操过来吧。”
他一直在审理此案,国公爷的事对母亲而言打击过大,他到现在都还沉溺于悲痛中,无法自拔,裴寂不放心,又加派人手将他看牢,在真相未明之前,绝对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郑国公的案子将会真成为悬案了。
曹操这几日是日夜奔波,一直在忙着破案,听闻裴寂如此说,他的眼睛当即就亮了。
“你确定吗?我正好也有事要跟你说。”
两人心照不宣,而那个犯人则被带到了曹操跟前。
他惶恐至极,一个劲的求饶,但曹操并未理会。
“老实交代,你与那肖昀升之前通信往来的细节?”
“我若说了,你们就能够庇护我周全?”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曹操却有些不耐烦,呵斥一声。
“这里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若想活着,就老实交代。”
在他看来,此人狡诈奸猾,就应该先带去狱亭司审理,对于他们这种人,向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那我说,虽然给我们下达命令的是肖昀升,但是这当地的官员也存在着一些黑幕,他们官官相护,就是只不露尾巴的老狐狸,这次不仅仅是郑国公,这背后恐怕还有更多的受害者。”
他胆战心惊的想了一番,“是在神泉县,其实,他们的本意并非是想铲除郑国公,我们一开始接到了命令也只是拖住他一时半会儿,没想到他如此年迈,可这行军的速度却并不慢这原本要六日的路程,他竟然四日就到达了,果然是一生都骁勇善战的郑国公,说实在的,我就佩服这种人。”
“如果不是被局势所迫,我也不会落草为寇,干起这种勾当,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是会遭报应的,原想着拿了钱之后,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留了我一定会金盆洗手,做个好人,但是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巴掌,我已经无法挽回这条路,也只能越走越黑。”
他失落的叹息了声,曹操面无表情,在狱亭司里,他听过了太多像这种痛心疾首的自白,很多人在出事之后,都会哭的悲天动地向苍天忏悔,他早就见怪不怪。
这些人往往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们的命运或许早已注定。
他并不因此而同情,反倒觉得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