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丧着脸,不满的走进去,一脚踹开挡在门前的一块野狼皮子。
不仅是门口,桌上,床上甚至连水缸里都塞了不少的动物尸骨。
现场一片狼藉血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人间炼狱。
裴寂皱紧的眉头,“李瑾煜,你在胡闹什么?”
这两日,他时刻担心他的安危,就怕他遭人暗杀,没想到他却在这处偏远的小木屋内行如此荒唐残忍之事。
“您来了?需要我做什么?我随时奉陪。”
李瑾煜卸下了满身脏污血腥的围裙,到一旁满是血水的盆里洗了下手,看到几人惊愕莫名的神色,他早已习以为常。
“让你们见笑了,你要来应该跟我说一声。”
说着,他还轻幽缥缈的瞥了一眼江诃。
那阴冷渗人的眼神就好似潜伏在草丛中的野兽,而自己则成了他的猎物。
江诃暗自咒骂了一声,有些无语。
自己可是暗影卫的首领,怎么能被这个变态给吓到了?
“你在做什么?”
裴寂懒得跟他啰嗦,此人是天才也是疯子。
要想让他为其所用,有时候还得学会顺毛,甚至对他所做之事,睁只眼闭一只眼。
“如你所见,解剖尸体罢了。”
“你拿这个当闲情逸趣?”
裴寂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他悠然自得的脸色,他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作呕。
宋明安无法接受此事,连忙冲到了门外,大吐特吐了起来。
“别折腾了,狱亭司的人快启程了,按我们之前所说的做,别出岔子。”
裴寂懒得深究此事,在嘱咐了一句之后,便快步离开了这座木屋。
“殿下,我跟你说过,这人脑子不正常,咱们行事可得避着他点,别到时候阴沟里翻了船。”
“他实力不济,一晚上怎么可能弄到这么多的猎物?”
裴寂并未回答他的话,反倒莫名其妙的问了这么一句。
他哑口无言,有些心虚的转过了头去。
他这个表情被裴寂看在眼里,那就是不打自招。
“都是你给他抓的?你是觉得最近的活太轻松了吗?”
“没办法,他对我威逼利诱,还说这能赋予他灵感,那批军械的下落也只有他知道,我可不得供着他点。”
江诃嬉皮笑脸,裴寂则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日后这种事不必过来汇报。”
回到别院,狱亭司的人早就已经整装待发,李瑾煜正在早训。
看到裴寂归来,他不禁疑惑皱眉,却并没有多问。
“小六这一大早是去哪儿了?真是让人好等。”
大皇子从侧门进来,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裴寂。
三皇子登在他身旁,默不作声,但目光却停留在了他的鞋靴上。
“出去练剑了。”
裴寂懒得啰嗦,随意搪塞了一句,便打算离去。
“这都差点被当成谋逆反贼了,你还有心情出去练剑,你这份心性,当真是常人所不能及。”
大皇子笑着调侃了一句。
“我们该起程了,想必父皇也久等了。”
“六弟,你是不是去见了什么人,身上怎么有这么大的血腥味?”
三皇子突然谨慎上前,老谋深算的打量了他一眼。
在他的目光之下,任何秘密都将无处遁形。
“我只是去练剑了,哪里来的血腥味,有些人杀红了,眼见什么都是红的。”
裴寂不卑不亢,直接反驳了回去。
“是吗?我还以为你去见了李瑾煜。”
他有意无意的开口,实则却是在暗中观察他的脸色。
“你多想了,他已经失踪多时,我哪知道他在何处。”
“怎么会呢?我可听说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
裴寂明显不想多言此事,但他却不依不饶。
“那日你应该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如今我们调查未果,你若是知道什么还是尽早说出,免得惹祸上身,虽然我们都知晓你为人,不会私藏罪犯,可难保有心之人不会多想。”
大皇子也在一旁帮腔,这次他说什么也得把裴寂给拉下水。
哪怕不能真的定他的罪名,也得往他身上泼脏水,让他不能再清清白白。
“你们是草木皆兵了吧?谁告诉你们郭就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我说了,当初是三皇兄用一个馒头救了他,这救命之恩比天大,你们若想知道,那就应该问他。”
“……”
眼看几人剑拔弩张,誓不罢休,陆今安站了出来。
“都别再争执了,关于此事我们狱亭司自会调查。”
“也是,陆大人向来刚正严明,不会徇私枉法。”
大皇子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意有所指。
“郡主呢,怎么还不见他人?”
陆今安让人去通禀一声,可回来的人却说房间里并未见到她的身影。
裴寂察觉不妙,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内房。
他找到了睡眼惺忪的春菊,一把抓住了她,“你家郡主呢?在何处?你怎么睡着了?”
春菊迷迷糊糊被他摇得头昏脑胀,却还是尽力站着了身子。
“郡主方才还在这儿,怎么,她不见了吗?”
她反应过来,瞬间惊醒,着急万分的看向他。
“失踪了?”
“殿下,您先别急,这别院内外都有我们狱亭司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查找了,相比很快就会有答案。”
陆今安赶了过来,谨慎的对他说道。
“去找,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找出来,绝不能让她有事。”
裴寂也不跟他多说,快步寻找了起来。
“这人怎么突然不见了,莫不是他们自导自演?”
大皇子悄然凑到了三皇子的耳边,故意调侃道。
“这穷乡僻壤之处却藏龙卧虎,看来不一般,我们还是小心行事。”
三皇子是个谨慎多疑的性子,尤其是在外排兵打仗,他更不会在突发情况之下掉以轻心。
“那我们该怎么办?是回上京城还是留下来一起找?”
大皇子有些烦躁,这楚霁雪什么时候不丢,偏偏此时消失无踪。
“你要回去也没人拦着你。”三皇子直接堵了他一句。
大皇子有些气恼,懊恼的瞪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私吞那批军械。”
他说的咬牙切齿,此事发生的太过蹊跷,他也隐隐猜到了这背后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