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都能活?”
楚霁雪略微蹙眉,“怎么回事?”
春菊不知该如何解释,至少他活这么大以来,从没见过如此诡异蹊跷的病症。
她懵懂不解的摇了摇头,“还是让豆芽说吧,他全身经脉尽断,脉象沉细,跳跃无力,都这样了还能活?实在是我平生未见。”
“豆芽,你一定清楚他发生了何事吧?”
“不错,我在为他续接经脉,我之所以断定他无法伤我,甚至跑不了,正是因为他的病体支撑不了他做这些。”
楚霁雪虽不懂武功之事,却也依稀明白,习武之人,身有内力,经脉所行处,气力可达,若经脉都断了,那这个人估计也活不了多久,难怪楚霁雪在初次见到云澜玺之时,便会觉得他这竟是将死之相。
云澜玺也不理会他们的惊讶,依旧在一旁狼吞虎咽。
“他小小年纪,何人打伤的他?”
“我也不知,他死活不肯说。”
云澜玺人虽小,但性子却倔,一手毒术使得出神入化,倒确实是个难得之人。
“那你为何要救他?”
豆芽略微思索,很认真的回答道,“他很可怜,我不想让他死,再者,我从未见过这种疑难杂症,也想试一下,看看自己能否解得了。”
由于吃的太快,云澜玺被噎住了,他的脸色憋得胀红,一个劲的咳嗽。
豆芽赶紧从一旁端了水来喂给他喝。
“饿死鬼投胎吗?吃这么快,我又不跟你抢。”
他的语气有些冲,但动作却很温柔。
云澜玺喝完水后,愤恨的转过了头。
“你打算一直将他带在身边?”
楚霁雪看得出来,三殿下与这云澜玺关系不一般,他似乎很在意他的安危,留他在身边未必是件好事。
原本他囚禁云澜玺,只是想探听三殿下的事,没想到这云澜玺竟成了他的软肋。
但若将他留下尺子,奸诈狡猾,不好对付,楚霁雪也恐惹祸上身。
“不错,师傅教导过我,凡事不可半途而废,我不会放弃他,若您觉得麻烦,我可以将他带到别处。”
他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果敢,楚霁雪都不禁感到佩服。
“你能去何处?深山老林?那里野兽众多,还有人牙子出现,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不想给你收尸。”
他顿时僵住,踟蹰犹豫了半晌,才暗自嘀咕道,“您没来之前,我不也活得好好的。”
楚霁雪扑哧一笑,“罢了,跟上来吧,既然是乐阳长公主嘱托,我还能丢了你不成?你跟着我,所需用药也方便些。”
的确,他也有这个打算,毕竟,越是这种疑难杂症所需用药就越多,前期基本是在实验阶段,这大把的药量投下去,可能不见一点水花,乐阳长公主虽然给了他不少盘缠,但他出来时,完全没料到自己会救下云澜玺,所以只带了一点,如今也不想给大至国写信,白白让她担心。
“云澜玺,你可听到了,我不管你是谁,来此又有何目的,你今日既落到了我手中,那就得听命行事,若胆敢忤逆,我绝不轻饶你,我怎么帮你续接的经脉,便怎么给你打断了。”
豆芽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教导模样,这小样子实在臭屁的很,让楚霁雪忍不住笑了。
云澜玺眉头紧皱,冷不丁翻了个白眼,“我求着你救我了吗?我比你大,你少来指使我。”
“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
豆芽气呼呼的叉着腰,懊恼的瞪了他一眼。
“豆芽,能否容我与他说几句?”
如今,这云澜玺也算是豆芽的人,他故意征求他的意见。
“请自便,反正他皮糙肉厚,也经打。”
豆芽不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等他离开,云澜玺眼中显露出一抹警惕之色。
楚霁雪则发现他与豆芽的相处,更像是欢喜冤家,而面对自己时则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你别怕,我暂时不会杀你,但是你对我下毒之事是真,我也不会轻饶你,如今豆芽保你,算你福大命大,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春菊在一旁掐着手腕,手上的骨头被她转的嘎吱作响。
“你可知三殿下丢了军械,如今又命悬一线,实在可怜的很啊。”
楚霁雪长长感叹一声,却用余光观察着他的动向,果然,他慌了,起身朝他冲来,却被锁链给拽了回去,那粗壮的锁链几十斤重,他根本就无法挣脱,反倒把自己勒得一身伤。
“是你害的他,我要杀了你,当初我就不该手下留情,我应该再加重药量,把你给毒死,你别对他动手!”
他气急败坏的咒骂道,楚霁雪冷漠的听着,忽而一笑,“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姚艳伶不是我杀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找错人了,你真正要责怪的是叶云飞,而叶云飞是三皇子的人,那时候,姚艳伶想暗杀我们,被六殿下反杀,这一切只能说她咎由自取,你若想报仇,我随时恭候,但只有三次机会,你已经用过了一次,当你第三次未能杀我之时,我必然会亲自了结了你,哪怕有豆芽为你求情,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楚霁雪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如死灰的云澜玺。
突然,他发现在他的手腕内侧有一道月牙形疤痕。
她脑海中闪过了三皇子轻摇折扇时,在他的右手内侧也有一道同样的疤痕。
两者间到底有何关联?
楚霁雪脸色凝重,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似乎有所担忧,缩了下手,却被楚霁雪直接抓了过来,在上面轻轻的划了个十字。
“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气急败坏的缩回手去,楚霁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饶有兴致的盯着他。
“我虽然不知你们之间有何关联,但来日方长,你如今在我手中,三殿下又病重,我可以慢慢探查其中的秘密。”
听闻这话,他眼底闪过一抹恐慌焦急,“回来,你不能动弹,你要是敢动他我就杀了你!”
任凭他如何叫嚣怒骂,楚霁雪都没有回头看他。
春菊离开后,畅快的呼吸了声,“那里面的味道真难闻,郡主,您刚才是在说什么,我还以为你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