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陌实在不想与之周旋了,打了个哈欠,正要找个借口离去,余光却瞥到了姬怀柔。
她眼珠子一转,立马热切的迎了上去。
“姐姐?”
姬怀柔以为自己听岔了,诧异的看向徐紫陌。
“公主在叫谁?”
“自然是你,我今年十七了,你该比我年长吧?”
姬怀柔半知不解的点了点头,这骄横跋扈的公主又是要闹哪出?
“既如此,我叫你一声姐姐也不为过。”
徐紫陌热情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我与姐姐一见如故,他们都不知道我的喜好,唯独你猜到了,还特地为我准备了鸡汤蟹肉羹,这是我吃的最美味的食物,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若是能跟姐姐亲近一点,那也是我的荣幸。”
她言辞恳切,好似出自肺腑,就连姬怀柔都不禁为之动容。
她并没有那么想,只以为她人在异乡暂时有些不适应,若是能与自己攀亲,没准也能安心一些。
“这次的宴席本就是我与太子妃一同准备的,日后你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我们的口味相近,我可以做给你吃。”
“太好了,多谢姐姐,我这出来的急,也没准备什么,这只玉镯送给姐姐,姐姐快戴上。”
她拿出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不由分说的带到了她的手上。
姬怀柔还想要拒绝,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看,这抹碧绿多衬你的肤色呀。”徐紫陌由衷的赞叹道。
她的皮肤属于冷白色,穿的雅致素净,若不是这次要进宫里,头上更不会有那一对环翠珠钗。
而这只碧绿镯子,戴在她的手上确实好看。
“那便多谢公主了。”
“不打紧,我与姐姐以后要多来往才是。”
楚霁雪远远看到这一幕,并没有在意,去百无聊赖的看着穿梭于期间的达官贵人们。
“你还在这儿呢?你没看到那些达官贵女围在太子殿下跟前?”
现在楚霁雪出神呆愣之际,永平却冷不丁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自从狱亭司一事之后,两人的关系缓和许多,虽然见面就互掐,但也不像从前那般剑拔弩张,而楚霁雪也看出永平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如今懂得迷途知返,她也愿意跟她相处。
“他们只是在谈公务,你可别在这里煽风点火,有这功夫,倒不如看好你家那位。”
楚霁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她顿时哭笑不得。
“我在替你担心,你怎么还如此不识好歹,再说了我家那位也不必看着,他若敢做什么,我回去就卸掉他的一条腿,对了我昨日才将他打骨折,短时间内他未必敢在兴风作浪。”
永平对此颇为嗤之以鼻,自从受了楚霁雪的点拨之后,她行事作风也愈发的专横泼辣,之前的她一直活在贵妃和永乐的打击之下,对谁都是一副唯唯诺诺,拘谨小心的样子。
可现在不同,她不会再受制于人,若是有所不满,更是会直截了当的说。
至于自家的夫君,她之前虽然颇为不喜,但在后来的相处中,两人也是越打越亲密。
她原本都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没想到还能够在绝境之中看到一点生机,这也多亏了楚霁雪的嘱咐。
“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不在意,那徐紫陌明显是有备而来。”
连她一个外人都察觉出来了,她不信楚霁雪这样的人精,竟还愿意当局者迷。
“那又如何?”楚霁雪百无聊赖的喝了口苦酒,“太子人好是人尽皆知的事,你若是为了那些蜂蝶而阻止一朵花的盛放,那多残忍?”
永平忍俊不禁,“你这话真是让我自惭形秽啊。”
我知道,她为了不让自家相公去招惹那些莺莺燕燕,可是差点把人家的招牌给砸了。
现在,不管他走到哪家花楼,这些老鸨可都不敢再接待他。
之前有一家新开的花楼不懂事,将他给迎了进去,结果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永平就带着一众家丁,风风火火去拆楼了。
据说,这件事闹得还挺大,当时的上京城可是传了好一阵子风言风语。
永平毫不在意,哪怕被贵妃叫来训斥一番,她也依旧我行我素。
毕竟是亲生的,贵妃也拿她实在没辙,便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这徐紫陌来者不善,你可要小心,若是有需要,你可以随时知会我一声,就当是我还了你的人情。”
临走时,她不自在的嘱咐了楚霁雪一句。
“多谢。”
楚霁雪朝她摇摇挥手,她则轻哼一声,高傲的转头离去了。
宫晏结束后,楚霁雪正打算将带来的糕点给春菊,没想到马车刚要出宫门口,就被人给拦下。
楚霁雪掀开轿帘,孙玉禾骑着快马赶了过来。
“太子妃,那个……”
楚霁雪正等着他的下文,他的表情却不自在起来。
春菊也是一下子红了脸。
她懊恼的跳下了马车,极不耐烦的站在那。
“那么扭捏做什么,有屁快放!”
孙玉禾被她吓了一跳,从手下的手中接过了食盒,一股脑的丢给了她,“刚才我瞧你席间吃的不多,你赶紧吃吧,别饿着自己了。”
春菊受宠若惊,拿着食盒,站在那好半晌都不曾回过神来。
直到孙玉禾远走,楚霁雪好笑的推了她一把。
没想到,却把她推了一个踉跄。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丫头平时力大如牛,站在那儿就跟打桩子似的,根本就推不动,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轻而易举。
这明显是春心萌动了呀?
“喜欢他?”楚霁雪直白的开口询问。
她尴尬的咳嗽一声,立马垂下了头去,“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喜欢他那种扭捏的人。”
“既如此,你就别收人家的东西,你要不喜欢他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把话说清楚了。”
楚霁雪直接朝她泼了一盆凉水。
她既尴尬又懊恼,“可我也不能辜负他好意啊,这么多食物不吃就浪费了。”
“春菊,你最近太反常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霁雪严词厉色地盯着她。
“哪有什么,我就是每天去盯梢而已……”
她实在不敢看楚霁雪的眼眸,窘迫的转过身去,生怕被她给识破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