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颇有姿色,穿着一袭水绿长裙的姑娘自信的开口了。
“哦。”
春菊依旧回答的不咸不淡,她在想楚霁雪那几张大额银票能给她买多少糕点!
“要不我给你试一下,您坐好了。”
那姑娘身子一歪斜,娇柔无比的摔倒进了她的怀中。
“哎呀,公子,奴家心口疼,公子快帮奴家揉一揉~”
春菊看到“摔进”自己怀中的那位姑娘,在愣了一下之后,毫不客气的将人给抛了出去。
不错,是一点都没犹豫,像扔货物一样给扔了出去。
姑娘狼狈的摔倒在地,满脸愕然之色,眼底充满了浓浓的不甘跟震惊。
“你?!”
“我说了你不要靠我太近,你身上味太浓了,我闻着难受。”
春菊是真的有些难受,她不停的揉搓着鼻子,喷嚏一个接一个。
而那姑娘却没想那么多,只认为自己被她给羞辱了,眼眶一红当即就哭了出来。
“你莫不是看不起我,嫌弃我脏?呜呜,人都说笑贫不笑娼,我家中上有二老要养,下还有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们,我如果不出来卖,他们会饿死的,你们这些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姑娘们,又哪里懂我们生存的艰难……”
她这话大概触及到了在场姑娘们的伤心事,这一个个的也没了刚才的兴致,竟然都伤感了起来。
楚霁雪一看大事不妙,赶紧掏出银票,一人给了一张,算是安抚了下来。
春菊见状,又是一阵莫名心疼。
那么多银票,够她吃一个月的糕点了,不,应该是一年。
她要不要也哭一哭?
她独自坐在那酝酿了许久之后,感觉到眼中憋出了两滴眼泪,赶紧嚎啕大嚷了起来,“同是可怜人,谁又看不起谁,我五岁就被人牙子抓去卖了,至今未曾见过我的爹娘……”
楚霁雪听到这段悲惨离奇的遭遇,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家伙不会拿自己当冤大头了吧?
“那个……你收敛一下,嚷嚷两句得了,怎么还上纲上线了你哪有这么可怜?你成天在我那儿不是吃就是睡,我还不知道你,赶紧收住,我这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楚霁雪断然呵斥住她,她身形一顿,立马停了下来,却还是有些不受控的抽泣哽咽。
楚霁雪哭笑不得,“继续吧,你们谁若是能够把她调教好了,这些可都是你们的。”
楚霁雪大方爽气的往桌子上放了一叠银票,那些女子见状,当即激动兴奋起来,迫不及待的要使出浑身解数。
春菊看这架势,忙不迭后退,“诸位,稍安勿躁,一个个来。”
“姑娘,你这声音实在太粗了,不行,要这么来,得细着嗓子说,要莺啼婉转,宛如黄鹂鸣唱,只有这样,男人才会喜欢。”
她被一众莺莺燕燕围在当中,那一阵阵刺鼻廉价的香水味,熏着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急忙朝楚霁雪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可楚霁雪却置若罔闻,和太平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咱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些,这赶鸭子上架终究不是个理。”
太平略微踟蹰,有些不忍心。
楚霁雪正要开口,却在这时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臭娘们儿,真是不识好歹!老子花了钱,你还给老子看,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老子面前趾高气昂。”
楚霁雪略有不满,旁边的老鸨却眉头紧皱懊恼的咒骂了一声,“又开始闹起来了,一喝醉酒就闹,还真是没有王法了,就那么点钱也敢在这里自称天王老子……”
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女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救命,别打了,姑娘会受不了的,我们姑娘一开始就说好了,只卖艺不卖身,你怎么能突然出尔反尔,您快住手!”
糟了!
老鸨暗叫不妙,连忙召集人手,朝着一处厢房赶了过去,打手一脚踹开了房门,里面是浓烈刺鼻的酒臭味,地上散落着不少的瓷瓶碎片,还有一些被撕扯碎的衣服。
旁边的角落里瘫坐着一个受了凌辱的姑娘。
那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眼神却异常坚毅,果敢。
她奋不顾身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瓷片,直接朝着那个醉汉刺了过去。
老鸨见状,预感大事不妙,赶紧让人将她拦住。
她被两个大汉直接架住,挣扎不脱。
“让我杀了他,你们若是再晚来些,我就真的清白不保了!”
啪!
老鸨根本不听她解释,不由分说,给了她一记重重的掌掴。
她被打懵了,那张洁白如瓷的脸当即就红肿了起来。
她眼中盈满了泪水,将落不落,不甘地咬紧了下唇,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你凭什么打我?”
“凭他是贵客,而你只是我瑞芳楼的一个妓子,你今日若是在这里杀了他,你知道你会给瑞芳楼带来多大的灾厄,你没有想过你,只顾你自己在你落魄之时,我供你吃穿,你说不想卖身也好,我留你在这里卖艺为生,如今外头不太平,我能做到如此已经是仁至义尽,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你要砸了我们所有人的饭碗!”
老鸨义愤填膺的开口,而旁边的醉鬼看她向着自己,直接凶恶的笑了起来,眼神挑衅,“听到了吗?你的生死无关紧要,老子能不能再来这里消费才是最重要的,老子就算杀了你,也没人管得着。”
“好大的口气,没想到在这上京城天子脚下,竟也有如此顽固愚笨之人?你敢当街杀人,你试试。”
楚霁雪满脸气愤,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太平同样愤恨不屑,冷眼打量着那个醉鬼,“你刚才的举动应该算是行凶未成,我们也别再次争执了,不妨就交给狱亭司来定夺,看看你能否逃过一劫。”
“你们是谁?想多管闲事吗?她可是我买来的,我让她给我唱个曲儿,跳个舞怎么了。”
对方一听狱亭司果真慌了,但却并没有被唬到,依旧在那边强词夺理。
“唱个曲能把人打成这样,那丫鬟估计已经骨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