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你帮我杀,我也帮你杀,我们交换着来。”
她并未因为她的无理傲慢而动怒,反倒对她徐徐善诱。
永乐不同于永平,她本就心思阴暗,当初明明是自己做的局,眼睁睁的看着永平跳入火坑,她却未曾出手阻止,她才是真正铁石心肠,极为阴毒狠辣的人
“废话半天,你到底想让我杀谁?”
“你最恨的人,太平公主。”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身形一震,如坠冰窟。
“疯子,你方才所言,本宫从未听到。”
她不厌其烦的转过身去,并不想理会她,可没想到,她却在旁边喋喋不休。
“同样身为公主,从前的你高高在上,受人膜拜,她不过是一个艰难求生的小可怜,只有匍匐在你的脚下摇尾乞怜,她才能得到一丝生存的机会,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甚至都已经凌驾于你之上,我记得你也是在前几日及笄的吧?及笄之礼对一个女子而言可是一件大事,太平公主办得喜气热闹,可对于你的及笄礼,又有何人知晓?”
她的及笄礼,过得简直凄凉惨淡,除了母妃的一句问候,以及皇后随手赏的一件礼物,就再也没人记得了。
那天,她起了个大早,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特地在府中开宴,打算过一个热闹而难忘的及笄礼。
可是,那天阴雨连绵,她就站在门外,从白天等到了晚上,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直到最后,永平带着礼物过来,她才终于坐到了桌子上。
两人双胞胎,今天也是她的及笄礼,可为了不与永平撞上,她前几日就曾办了,那个时候,楚霁雪还亲自到场祝贺,随她一起的,还有京城中的那些达官贵女们,据说那日好不热闹。
反观自己,门可罗雀,实在是凄凉无比。
凭什么?
都是父皇的女儿,她却要遭受如此待遇,连那个贱女人都敢爬到自己头上,她却一日不如一日。
她气愤不甘的咒骂了几句,冷眼瞧着面前幸灾乐祸的徐紫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存了什么心思,别痴心妄想了,我虽然厌恶她,但也绝不会自寻死路。”
这徐紫陌阴暗狡黠,绝对不是个好相处的。
“我言尽于此,你若是不能把握,那才是真的愚蠢。”
徐紫陌完全不在乎她是否真的听了进去,这个坑她一挖了就看她会不会跳。
如今,她深入困局,四面楚歌,若再不为自己着想,最终只能逐渐腐朽凋零。
“我听说,公主过了及笄之后,都会走上和亲这条路,这可不是一条好路子,明明是娇生惯养,受尽宠爱的公主,得到了异乡之后,却成了可怜的丧家之犬,死在路上的比比皆是,哪怕真的到了和亲国,要么水土不服,要么就是不懂当地习俗,其结局下场,无不可怜,你可想清楚了,真的要走这条路吗?”
她身形一震,满脸惊惶不安她大概也知晓,她所说的的确是真的。
曾经她就亲眼见过一个和亲公主,惨死在了冷宫,由于不懂语言,天真烂漫,到了雍朝之后,被后宫的那群丧心病狂的女人给蚕食殆尽了。
而她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从一个明媚纯真的女子,变成了一个满口污言秽语的疯妇,最后自缢于房梁之上。
而这段记忆则成了她最深的梦魇。
她也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至此。
从前贵妃得失之时,何人敢对她不敬?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她得替自己谋划。
“你能帮我什么?”
“我欠你一个人情,到时候自会还上,你无需做什么,只要让太平把这个吃下即可。”
她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推到了她的跟前,笑得一脸阴森狡黠。
“这是什么?你是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你要害死我吗?”
“别激动,我可不会如此,这并非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是会暂时让她不好受。”
永平不敢相信,她让身边的嬷嬷去找太医探查一番。
“如此小事,你为何不自己去?”
“人多眼杂,我若亲自出手,岂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再说了,我初来乍到,这宫廷中又都是太子和皇后的眼线我未必能做到,我要想险中求胜,就必须得找到自己的盟友。”
她信誓旦旦的开口,亲切的握住了她的手。
“同样是公主同样的处境,我理解你,我这次来也是来帮你的,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哪怕她说的天花乱坠,真切可怜,永平也并没有信,她见惯了这些人的逢场作戏,鳄鱼的眼泪,绝不可信。
“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我不便相见,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两人身处隐秘,刚才的谈话并没有多少人看见。
但不远处的姬怀柔似有所感,提起裙摆,警惕的跟了过去。
“皇嫂,这才刚开宴,你要去哪儿?”
楚霁雪连忙叫住了她,她身形一顿,朝楚霁雪挥了挥手。
楚霁雪便起身来到她的跟前,“出什么事了?”
“也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你陪我去走走。”
楚霁雪并未拒绝,只让春菊远远的跟着。
“你是为了福安公主的事吧?”
楚霁雪看得出来,这两日她心事重重,做什么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有在御膳厨,她才勉强打起精神。
“真是瞒不过你,她与殿下走得越来越近了。”
“你对殿下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楚霁雪看出了她的怅然若失,若是她对三殿下真的全无感情,也不会一直庸人自扰了。
“我也不知,我们虽然是青梅竹马,家中长辈也再三告诫嘱咐,让我出嫁从夫,一定不能忤逆她,我就一直与她相敬如宾,从未觉得有何不妥,可是,看着她与那公主走的近,我这心里却总不是滋味。”
她在上京城并没有多少朋友,不过只是一个小官的庶女,也没多少人看得起她,这些话她也只敢同楚霁雪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