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在想难不成皇帝早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才跟她和裴寂说了那些话,甚至还想到了皇帝给他们的那个锦盒里面装得到底是什么,他说的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占据了楚霁雪的大脑,这也让她第一次认识到了雍国的这个皇帝。
她就说能坐上皇位的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平日里想来皇帝也是在扮猪吃老虎,想借着无心朝政这个借口把手里的政务都交到裴寂的手里,自己做个甩手掌柜罢了。
皇帝驾崩不是小事,楚霁雪现在要赶紧跟裴寂赶去皇帝的寝宫才是。
七皇子也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楚霁雪正想让他早点休息,她今天晚上估计是回不来了,七皇子却一把握着她的手,道:“我跟你一起过去,今天晚上你跟裴寂还有一场艰难地仗要打,没个后援帮着怎么能行。”
楚霁雪眼下还不太明白七皇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她跟裴寂今天晚上还有一场艰难地仗要打。
但既然七皇子说要跟她们一起过去,她肯定是同意的。
她跟七皇子先去正殿同裴寂和三皇子汇合,然后三人再一同过去。
从东宫到皇帝寝宫的这一路到处都是脚步匆匆的宫人,他们大多数都在讨论着皇帝怎么好好的,突然就驾崩了呢。
因为皇帝突然驾崩这件事,皇宫里的禁卫军也比之前多了许多,这一路上裴寂的眼皮不断在跳着,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好像有什么坏事将近似的。
他们几人收到的消息比较晚,去到的时候寝宫里里外外都已跪满人,一眼望去都是人头,还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啜泣声。
裴寂他们要进寝殿内,七皇子的身份尴尬,不方便进去,便在外面找了一个地方等他们出来。
他们进去之前,他还对着楚霁雪嘱咐道:“一会儿要是里面发生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出来找七哥,七哥在呢,绝对不会让这些人欺负你。”
楚霁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住后,七皇子才让她跟裴寂一块进去了。
寝殿内,跪了一地皇子皇女,宗室王爷,还有后宫嫔妃们,楚霁雪见过的没见过的,全都在今天一次性见齐了。
大皇子跟慕言卿跪在了最前面,大皇子负责直直地跪着,慕言卿则是和皇后一起趴在塌边给皇帝哭丧,榻上的皇帝双目禁闭,面色灰白,已然是断气了。
直到是亲眼见到了皇帝的尸体,裴寂才相信原来他的父皇,今天晚上还拉着他的手跟他说要跟楚霁雪好好的父皇真的已经去了。
今晚的黑夜格外的阴沉,惨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照在了皇帝的身上,越发显得他面色惨白。
随着在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的那一嗓子“”皇上,殡天了”。跪在外面的百官皆匍匐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寝殿内,大皇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随后让太监去把朝堂重臣都喊了进来。
见他们人到的差不多了,大皇子清了两下喉咙,沉声道:“父皇去的匆忙,也毫无征兆。别说是遗诏了,连句遗言都没有留下。方才在一阵慌乱中,他把行军令塞给了本王。本王现在手握兵符,兹以为比太子殿下更有继承皇位的能力,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大皇兄这话不对吧。”一直没有说话的裴寂也从地上不徐不疾地站了起来,“本宫是父皇亲立的太子,在父皇没有留下遗言遗诏的情况下,理应该有本宫继承皇位。至于你手中的行军令,又不是玉玺,父皇就算是把它给了你也不能说明什么。”
“而且说不定这个行军令也根本不是给你的,毕竟你连马都骑不好,更别说是带兵打仗调动三军了。父皇把这个给你,说不准是想让你转交给三皇弟,在我们这些皇子里,只有他上过战场杀过敌,也只有他最有资格拿着这个行军令。”
大皇子眉头紧锁:“皇弟这是何意?难不成是怀疑我暗中昧下这块行军令,以此来跟你抢夺皇位?”
裴寂扫了下大皇子拿在手里的行军令,淡道:“是不是昧下还不知道呢,正如你刚才所说,父皇去世的时候只能你自己在场,我们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亦或者是说什么。本宫也不过是提出了本宫的疑惑,大皇兄何必这般着急,倒显得你心虚了。”
大皇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才知道自己刚才险些落进了裴寂的陷阱里,大怒:“信口雌黄!皇弟不要以为你是太子就能随意诬陷于我!我行的端,坐得正从来都是坦坦荡荡的,不怕你来查,这个行军令父皇就是给我的。”
“那便将行军令拿出来给我们看看,万一你手中的是伪造的行军令,那犯得可是欺君大罪,是要杀头的。”裴寂对着大皇子伸出了手,让他把手里的行军令给他看看,他的语气不重,姿势却是十分强硬,若是大皇子不同意的话,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大皇子涨红了脸,他就知道他这个皇弟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让他登基的,而且有他这个太子在前,他登基也显得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了。
只可惜,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没出,这个位置他势在必得。
“我若不给呢?”大皇子把手里的行军令收了起来,不惧怕地对上了裴寂质问般的目光,“皇弟你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数十条罪名呢,你以为你身为太子,真的有资格登上皇位吗?我们雍国不需要一个罪人当皇帝!”
大皇子此言一出,殿中的大皇子党纷纷齐呼道:“我们雍国不需要一个罪人来党皇帝!”
“皇兄你说巧不巧,父皇在死之前把本宫召来了寝殿,他许是料到了自己会有一劫,便抓着本宫的手嘱咐了许多,其中不乏包含有皇位只有本宫能坐这句话。”说着裴寂把自己随身带在身上的证据给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