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家四合院。
方圆几百米的花圃,包围着中央的五进四合院。
浓黄色的迎春花在阳光下摇曳,格外耀眼。
夏少游躲在浓密的树丛中,拿着望远镜监视着娄家的一举一动。
娄半城,四九城非常有名的大资本家。
产业外达香港,内则遍及四九城,其中红星轧钢厂就属于娄家的产业之一。
娄家的家庭关系比较复杂,娄夫人一子一女,儿子已娶妻,搬去别院,长女娄云娥刚成年,住在东厢房,小妾谭雅丽生了一女娄晓娥正在读初中,住在西厢房。
娄家的工人比主人多。
以前有十名保镖,不知是解放后的四九城治安良好,还是娄半城不想声势浩天,打发了八名,仅剩下两名看家护院。
两名司机,一名娄半城专用,一名配备给家人,五名保姆,其中就有许大茂的妈,三名厨师,两个花匠,一个门房。
他监视娄家差不多一星期后,发现多了一拨监视的人,一共三人,鬼鬼崇崇地东张西望,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三流特务。
这些小角色也在打娄家的主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开始暗中观察特务,尾随他们回到住处,趴在墙根下偷听。
听他们的话音,不仅他们三人,还有合伙人,绑架娄半城,准备干一票大的远走高飞。
这帮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也是狗急跳墙,才观测一天,就已经商量动手。
这帮人初步拟定计划,等待合伙人来共同商定,果然,晚上十点左右,来了一个声音嘶哑的男人,听声音年纪在四十来岁。
这下可好。
各说各的,三人负责绑架,来者负责递绑票和传递消息,四人说得正热闹,来了一个女的,用围巾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对眼睛,进院就到处检查。
夏少游趁她探头看地窖,急急攀上山墙,不敢跳,攀住山墙挂在屋外,再轻轻落地。
真险,这女人人才是最厉害的角色。
待女人进屋,夏少游爬上山墙,重新摸到窗户底下,屋内没有声音。
房中还有内室。
还好,方才听到初步商量的计划,有了女人的加入,有可能调整计划,但相差应该不大。
娄半城每天坐着专车去城中处理事务,若无应酬,傍晚则准点回家晚饭。
他们会在路途中设伏,实施绑架计划,此据点偏僻安静,除了他们三人,别无他人。
夏少游潜回住处,替美美烧了热汤,带了卤鸡和卤肉。
美美咬着卤肉,喝着美味汤,少游摸着她的头顶,眼里全是疼爱:
“这几天哥哥要忙一点事,回家没有定数,有可能还不回来,家里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你要自己照顾自己,有人敲门不能开门,一日三餐都要吃暖暖和和的,好不好?”
美美乖巧地点着头。
快六岁的美美失去了先前的活泼快乐,带着成年人的忧愁,夜半梦中经常吓得大喊大叫。
回不到从前了。
他再也不是从前的夏少游,美美也不再是从前的云美美。
天还没有亮,他穿上保暖的衣裳,悄悄出门,到了楼下,回头一看,窗台摆了一颗小脑袋。
聪明的她什么都清楚,知道时局不稳,知道哥哥艰难,稍有不慎就要搭上性命。
连续跟了三天,三人窝在四合院都没有动静。
春天的四九城,还是寒风袭人,长期下去不是办法,他打听到此四合院业主曾是富人,嫌这座院子破旧,另外置有物业,这栋四合院也就租赁出去,赚点小钱。
他找到业主,已租出去三面房,剩下的一间房刚搬走,说是另三位租客凶悍泼皮,没人受得了。
他用很低的价钱租到了空房,交了三个月的房租,业主再三说,不可以反悔。
果然,他提着简单的行李刚进屋,一个泼皮看到他了,恶狠狠地盯着他,上前就踹他的行李:
“滚!”
铁盆被踹得咣咣咣地响,夏少游二话不说,顺手抄起木凳子砸向泼皮,泼皮往外跳出三米远,瞪着眼睛:
“咦,看不出,你还是个狠货。”
夏少游更是恶:
“老子也是从尸体底下爬出来的,你再敢骚扰老子,老子剁掉你的脚爪子炖汤喝。”
泼皮还想动武,夏少游一看不来点真格的,还吓不住这个短命鬼,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使一点劲,扔出去两米远,狠狠摔了个屁股墩。
另外两个泼皮冲出来刚想帮手,一看夏少游腰间别的明晃晃的匕首,知道遇上了行家。
大事在即,反而不敢胡乱造次。
夏少游进了房间,闩上门,也不露脸,夜深人静才摸回家里,叫醒美美,一起吃喝,天不亮又回到泼皮的据点。
三个泼皮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动静,知道他要么就出去,回来关门就睡,也不动弹,遂放了心。
过了三天,三个泼皮一大清早出了门,夏少游远远跟着,果然三人在娄家必经之道设了伏。
道上倒了一棵大树,司机和保镖下车抬树,三人从旁边冲出来,开上车绕道跑了。
夏少游安心地回四合院等待,天刚擦黑,三泼皮背着娄半城回了四合院。
貌似半夜,娄半城醒了。
三泼皮给娄半城扔了两个馒头,少顷,中年男人回来了,骂骂咧咧地踢了娄半城一脚:
“你这个不值钱的狗东西,你两个老婆都不要你了,还报了公安。”
“报公安?”泼皮难以置信:
“他们就不怕我们撕票?”
“怪来怪去就怪这个狗东西,宠小老婆,现在大老婆捏着钱,不肯出,估计是不想管他了。”中年男人悻悻地说。
“那可不成,那我们岂不是白干了?”三个泼皮炸了锅:
“惹毛老子,老子还真的撕票,反正老子沾的血够多了,不差这一回。”
“去,把老东西给我提过来。”中年男人一声吼,三个泼皮从内室将娄半城抓出来。
娄半城已吓得魂不附体,抖抖索索求着饶:
“各位好汉,饶命,各位好汉要什么,都好说。”
“好说个屁,”中年男人一巴掌抽在娄半城脸上,打得娄半城鼻子嘴巴都出血:
“你家人放弃你了,一万块大洋也不肯出。”
“你们放我回去,我给,我一定给,”中年男子的话犹如五雷轰顶,吓懵了娄半城。
墙根下偷听的夏少游只知其中有诈,但一时半会也摸不清其中的缘故,房中虽有四人,但还不是自己的对手,此时正是动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