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沼泽边缘。
古祖凌空而立，周围弥漫着强大的神力波动，还有几分如凶兽般的狂暴气息。
那是至圣三重境的法则气息。
踏入三重境后，吞噬法则已经超出体系之外，有了不可思议威能，对自身影响更是如翻天覆地，口鼻呼吸间，都能引起周围空间颤动，仿佛有一颗恐怖黑洞正在吞噬这片虚空。
许久之后。
古祖眼睛亮起，只见后方的沉重气流深处走出一位金袍道人。
“羲皇，你的速度可真慢，老夫在这里等得都快睡着了。”古祖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混沌沼泽什么情形，”羲皇摇头，“我紧赶慢赶才终于走出沼泽边界，说起来，这片沼泽也真是奇怪，千里外还是数百倍沉重的气流，刚走出千里，整个空间就陡然一变，混沌气流变得格外轻盈，完全没了之前的沉重感。”
“天地造物，自然有其神奇之处，想那么多干什么。”
古祖倒是一脸悠然，“既然你我已经汇合，不如先去周围走一走，顺便找几头妖灵打一架，老夫刚创出古极第四式，正愁没人练手呢！”
“也好。”
羲皇笑道，“我自从破境之后，八门绝学已经脱胎换骨，如今也创出了八门锁心印，此术以咒杀封印为主，配合你的古极绝学，对付普通妖君足够了。”
“哼，何止普通妖君，咱俩联手，君主都能斗一斗，只是那帮妖灵的生命本源跟真灵都太浩瀚，磨都磨不死，否则老夫真想找它们的麻烦。”
古祖眼中战意翻涌。
“别做梦了，你以为你是顾惜命呢！”
羲皇笑着抬起手掌，十根手指掐动法诀，片刻后，他望向左前方，“古兄，那里的天机非常杂乱，似乎居住了不少妖灵，咱们去瞧一瞧。”
“好。”
两位至圣踏空而去。
……
此时。
不死至圣跟顾修云已经带着众至圣在混沌沼泽内飞速前行。
顾修云精通空间法则，遁速极快，但他毕竟带着数十位至圣，每一位至圣都不亚于一座微型古界，而顾修云又是百倍真灵，因此速度减慢了许多，遁行许久，才走出一半距离。
“想不到太渊古界竟然就在混沌沼泽的边缘。”
不死至圣望着茫茫气流，连声感慨，“咱们之前也走了几个方向，都没能发现沼泽边界，还以为这座沼泽浩瀚无边，所以也懒得费更多力气，不曾想，古祖误打误撞的晃悠了一圈，居然就走出去了。”
“说是边缘，其实也不近。”
顾修云摇头道，“我那分身走错了方向，刚好是往沼泽深处前行，你们几个方向未必错，只是走的距离不够远，所以一直毫无头绪，只有古祖，他正好选择了最近的路线。”
“他运气确实好。”
不死至圣笑着点头。
自从顾修云的分身失踪后，众至圣就定下一个规矩，无论是分身还是真身，只要是在外行走，必须跟古界时刻保持着联系，免得遇到不可测的危险。
毕竟，连顾修云那具千倍真灵分身都遭劫了，何况是他们？
所以古祖、羲皇、不死等人即使外出行走，也不会离古界太远，走个一两道年就会回头。
古祖遁行速度不快，一道年路程相当于顾修云的三百万年。
而论感应能力，古祖作为三重境至圣，不比顾修云的融合真身差多少，因此，他才能误打误撞发现沼泽边界。
正说着，一道声音从洞天灵宝中传来。
“顾惜命、不死，老夫与羲皇已经汇合，我们先去周围溜达一圈，等你们出来，咱们再一起探索这片区域。”那是古祖的声音。
“老家伙，连几天都等不得。”
不死至圣微微撇嘴，随即笑道，“算了，他跟羲皇联手，任何强敌都能应付，哪怕是君主级妖灵，面对羲皇的八门锁心印跟古祖的古极四式都要吃点亏，他俩联手，倒也问题不大。”
“古祖跟羲皇都是三重境至圣，放眼整个混沌世界也是绝顶强者，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顾修云淡声应和。
三百倍真灵的无量至圣，除了少数体系，几乎都有着数十万倍的真灵极限战力。
再配合真灵燃烧秘术，动辄就是数百万倍战力，相当于半个君主了。
再者，无量至圣不是妖灵，作为精通法则的强者，几乎个个都会将杀伐、防御、保命各种手段修炼到极致，不会有什么短板，因此哪怕是一半战力，也能跟君主斗得旗鼓相当。
如果战力相同，凭至圣的繁杂手段，完全能将妖灵打得找不着北。
只是那些妖灵个个肉身浩瀚、真灵磅礴，压制它们容易，想杀可就难了。
同样，羲皇、古祖未必能杀得死君主，但若只是想脱身，也不是什么难事。
……
另一边。
羲皇跟古祖已经遁往虚空深处。
没有混沌沼泽的阻拦，他们速度快了数十倍，短短百年，就走到一片照耀着赤色光芒的地界。
“这是？”
看到远处景象，羲皇、古祖忍不住吸了口气，脸上露出震惊与难以置信。
那里居然有一座巨型城池。
说是城池，其实是无数个小型陆地，每一块陆地都隔着细小的裂缝，陆地拼接在一起，形成一座比混源虚空都要浩瀚许多的超大型陆地城池。
“真是活见鬼。”
古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里的混沌妖灵不彼此厮杀，反而建立起城池，难道它们想学修行者开宗立派？”
“先去看看，未必是妖灵的手笔。”羲皇说道。
“除了它们还有谁。”
古祖依旧是满脸震撼，“先前等你的时候，老夫就遇到了两头妖灵，当时它们说了堆奇怪的话，还想动手，老夫就让它们感受了一下古极绝学的威力。”
“你怎么不早说！”
羲皇额头微颤，随即问道，“那两头妖灵说了什么？”
“不知道。”
古祖耸了耸肩膀。
“你没仔细问一下？”羲皇额头发青。
“有什么好问的，一群妖灵而已，咱们既然走出来了，迟早要把这里扫荡个遍，”古祖微微摆手，“再者，那两个妖灵也没有心念传音，用得是最简单的传音手段，我哪知道它们在说什么？”
心念传音，不需要具体语言，凭意志波动就能明白意思。
但普通传音不行。
那两头妖灵用的显然是这片区域的语言，跟混源虚空完全不同。
“算了，我怎么遇到你这么个蠢牛，”羲皇满脸无奈，“难怪当年修行界的事务都由佛尊主持，后来的古祖台也是由妖祖掌管，如果都交给你，修行界早就完了。”
“哼，两头十二绝妖灵而已，多大点事。”古祖满脸不屑。
现在又不是太渊古界刚进混沌的时候。
修行者至圣比之前强太多了，又有劫灵秘术，还会怕几头妖灵？
此时，羲皇已经将消息传递给混沌沼泽内的顾修云跟不死至圣，顾修云立即回应，让他们小心行事，不要引起这片区域顶尖妖灵的注意，特别是妖君以上存在。
“这有什么可小心的。”古祖撇嘴。
“顾惜命应该是怕妖灵城池中有超乎寻常的存在，”羲皇神情凝重，“古祖兄，我记得碧玉之前说过，化圣之天能影响的范围并不大，也就是混源虚空周边区域。”
“如果——”
“我是说如果，这里不受化圣之天影响，无数年来肯定诞生了不少掌握法则的妖灵至圣，它们身兼两道，既有妖灵本身的血脉神通，又有无量至圣的秘术法则，实力会不会更上一层楼，超出君主层次，达到传说中的伪十五绝？”
“不可能吧？”古祖瞳孔微颤，脸上的轻蔑不屑终于散去，“混沌妖灵的天赋悟性何其低，就算成圣，也只是掌握了自身血脉对应的法则，对实力能有什么影响。”
“就像你我，主修命运吞噬，难道我们兼修其他体系，就能让实力更上一层楼？”
兼修两道，也得是顾修云那样，才能对实力产生极大影响。
实际上，大部分情况是主修体系很强，辅助的体系很弱，比如顾修云的古圣神通，对他自身实力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他靠的是命运、杀戮两大法则，但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混沌妖灵就算成圣，也十有八九是最弱的初始境至圣，相比血脉神通简直不值一提。
“还是小心点。”
羲皇深吸一口气，“混沌世界浩瀚无垠，妖灵中也可能会诞生天才，这里能形成超大型城池，里面肯定有极强大的存在，我们还是先在外面探清情况，再进去吧！”
“随你。”古祖不置可否。
此后。
两人就在城池外面静静等待，直到数千年后，才发现一头从陆地城池深处出来的混沌妖灵。
那头妖灵速度很慢，实力勉强达到伪十二绝，显然是妖灵中的弱者，但模样却有些怪异，其身躯瘦小，周围还笼罩着一层铠甲，甲片布满法则纹络，显然是一件至圣级灵宝。
“看来这里跟混源虚空很不一样。”
羲皇眯起眼睛，“连至圣级灵宝都有，可见此处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修行体系，古兄，我们更要小心了。”
“至圣级灵宝……这帮妖灵也真够闲的，”古祖哼声道，“普通灵宝哪有它们的肉身强横，那么浩瀚的本源，那么磅礴的真灵，居然还要浪费力气炼制灵宝？”
“这只能说明它们需要灵宝。”
羲皇眼中精光闪烁，无数念头闪过脑海，“古兄，这里的城池恐怕不止一座，而且很可能形成了皇朝国度，并且互相征伐。”
“不会吧？”古祖有些惊讶。
混沌妖灵不都是埋头厮杀，以求让自己更加强大吗？怎么会去建立皇朝国度。
“可能性非常大，”羲皇一边猜测，一边推演，“如果只是妖灵间的厮杀，没必要建立这么大的城池，也不需要炼制灵宝铠甲，一件铠甲对妖灵的意义绝不只是保命那么简单。”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万头妖灵，个个都身穿灵宝铠甲，它们就不需要将血脉威能浪费在防御方面，而是尽情的提升杀伐神通，这样一批妖灵，战力将何等恐怖？”
“同时，问题也来了。”
“这里没有混源虚空，也没有修行者，那些妖灵苦修杀伐神通干什么？”
“它们天生擅长保命、防御，难道不应该将保命手段提升到极致吗？”
“除非它们有强敌，需要在保命的同时战胜敌人，才会出现大量的灵宝铠甲。”
羲皇说的言之凿凿。
因为远处那头妖灵很弱，而它身上的灵宝铠甲却布满高深纹络，起码是开天境初期的法则纹络，此等宝物，又怎么可能是那头妖灵自己炼制而成？
“这片区域……比我们想象的危险啊！”
羲皇嘴里感叹，脸上却露出兴奋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