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帝都内,无数官兵以及银甲禁卫奔走。
此前钟离大阵裂开的口子已经愈合,但依旧有数量恐怖的山海法则生灵进入帝都。
这些进入帝都内的山海生灵,弱小的如无头苍蝇,四处袭击帝都人族。
有些直接进入了宅院阁楼中,一时间在帝都内引发骚乱。
而强大的山海生灵却是隐藏气息,不准备暴露位置,因为祂们感应到了,帝都有不少可以威胁自己的人族气息。
“嘭。”窗台破裂,一条长长的舌头带着倒钩,伸进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铁匠铺。
下一刻爆发尖锐的惨叫声浪。
只见此铁匠铺有二十多位长足军兵士在打造刀兵。
在舌头伸入的瞬间,一位拉动风箱的女卒身旁横刀出鞘,出手力道极为恐怖,一刀将磨刀石台斩成两半,也顺带瞬间斩断了这奇异的舌头。
二话不说走出铁匠铺,看着眼前奇怪的荒兽。
此兽眼眸极大,狮头,蝎尾,舌头极长,此时断裂的舌头正在迅速生长,血盆大口发出恐怖的声浪。
长足女卒皱眉,将横刀举起。
正准备出手的时候,十几支箭矢携带破风声,将此兽瞬间射成了刺猬。
鲜血喷洒,这奇异荒兽没过一会便咽了气。
女卒见是自己在此处驻守的同军,斥候,放下心来。
只见几道黑衣身影掠下房沿,领头的长足斥候瓮声道;“一时大意,放了过来,快去打造兵器吧,不会再有这种东西出现。”
女卒微微点头,准备退回铁匠铺继续拉动风箱打造兵器。
却不想下一刻,一道蓝色光芒瞬间穿透几位长足军斥候脖颈,犹如一条直线,带起血线。
此处长足军斥候们栽倒一地。
血液喷射。
女卒目光猛然愣住,却见一位面容长着鳞片的男子抛着石子。
缓缓扭着脖子活动筋骨走来。
口中喃喃道;“太弱小了,根本不够杀。”
“嗡!”还未待此旧神将话说完。
一根箭矢瞬间透胸而过,且带起剧烈潮鸣声,旋转的箭头甚至撞出了此先天生灵的元神。
一箭将其元神钉在了墙壁上。
此鳞片男子肉身倒地不起,而那摇摇晃晃的箭矢上雕刻着特殊混沌道铭文。
一位长足夫长在房顶收起大弓,对女卒点点头。
这是长足军的暗哨。
女卒从腰间拔出刚刚打造完的横刀,这横刀同样有上古混沌道铭文,大步走向此生灵的元神,淡淡道;“你方才说,不够杀?”
此鳞片男子元神传出声音;“放了我,我是炎部先天孕育的生灵,是你们的祖宗。”
“噢。”
女卒应了一声,长刀猛然挥动起来。
横刀特殊铭文闪烁,泛起混沌气,将男子形态的先天生灵元神不断切割。
元神发出惊蛰声。
女子发觉无论怎么砍,这元神都会重新汇聚,似乎是因为自己刚刚用天师塔图纸打造的刀兵,只能伤到这元神,却无法灭杀。
当下皱眉。
拔出短剑。
一刀一剑犹如狂风乱舞,上下挥动,毫不停歇,渐渐杀气沸腾起来;“没有我长足军杀不了的东西!”
“给我死!”
这先天生灵元神猛然愣住。
祂算不得强大旧神,顶多算上古时期孕育的边角料。
只是拥有先天元神,但并未在上古做出过什么贡献,也从未刻画过大道。
而对方手中的刀,却实打实的铭刻着蚩尤文。
可以汇聚混沌道的力量。
元神若是再继续被这样斩下去,祂今日必定会灰飞烟灭。
于是忍着元神撕裂的痛苦,元神能量开始强行拔出钉住自己的箭矢。
女卒并未阻拦,在其将要彻底拔出的那一刻,一脚飞踢。
箭矢再次深入元神三寸。
这旧神再次愣住,元神目光呆滞;“你…”
随后便是一堆听不懂的上古山海语言。
女卒也懒得听,全当狗吠,继续疯狂挥舞刀剑,似乎不将此先天生灵元神大卸八块誓不罢休,毕竟祂杀了自己的同军。
随着元神越发黯淡,这旧神慌了,用后世人族语言求饶道;“别砍了!我只是不小心进入帝都的,饶了我!”
女卒眼神一眯;“不小心?杀我同军也是不小心,对吗?”
说罢下手更狠。
在这先天生灵元神的绝望眼神中,眼前的刀光成为了唯一,这女卒犹如怪物。
在上古山海便是这般。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弱小就要成为食物链。
这让其不由感觉自己回到了上古时期,自己躲躲藏藏的日子。
祖地还是那个祖地。
遵从的规矩一点都没变,是祂太小看后世人族了,导致自己被一位兵卒斩杀。
“呼…”在此生灵元神彻底消散的一刻,女卒才停下手,眼前的墙壁这才四分五裂化为齑粉。
“铿。”女卒喘息着想将长刀入鞘,却发现刀已经卷了,上面的上古混沌道铭文也开始模糊。
感觉自己已经脱力,丢下刀兵,坐在地上。
负责暗哨的夫长缓缓从其身后递出一块手帕,女卒侧目,想要拒绝。
却不想夫长绕着女卒走了一圈。
指了指其鼻孔,以及手臂;“你的手臂已经变形了,七窍也在流血。”
女卒这才颤颤巍巍的接过手帕,捂住鼻孔。
而夫长也连忙俯下身子替其查探伤势。
长足军因是男女混编的缘故,女卒与男卒相同,两人也未曾有什么忌讳。
夫长虽是男的,但见识过战场残肢断臂的他,早已经将生理上的感官刺激抛开。
不紧不慢的替女卒解开衣物。
摸索一番,淡淡道;“你的骨头裂了,已经不能再拿刀。”
“为什么不寻求帮助,我根本插不上手。”
女卒抬眸,眼眸平静;“你是说,我废了?”
夫长点点头;“经脉也全断了,下半生下不了床。”
女卒强忍痛苦想要站立起来,却发觉无论意识怎么给身体下达指令。
身体都无法动作,犹如不再是自己的一般。
有些不可置信道;“明明刚才还可以,我不可以废,我马上就要成为夫长了,我要当将军。”
说着嘶吼出声。
但渐渐的嘶吼变成了压抑至极的呜咽声。
噙着泪水,在夫长怀中,久久不再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