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来，问：“怎么了，是不是很痛？”一定是这样移动了他，他很痛！
司空寒摇头，大手更紧的握住了我的手，说话已经有些困难，需要把语速变慢，“就这样说会儿话，今天走了，我们就说不上话了。我死了以后，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若安好便是我的晴天。”
司空寒一向是我的顶梁柱，我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么消极的话。因为他永远在我面前是保护我的姿态，不言苦，不言弃，不言累，久而久之，因为习惯了，好像他不会消极似的，所以，连他都说出这样的话，我更加慌了，眼泪滴滴答答，几乎是命令，而不是安慰：“别胡说，你会没事！”
“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你再坚持一下！”我把司空寒额前的碎发别的脑后，指尖颤抖，手指早已冰凉。
司空寒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下，抿了抿凉薄苍白的唇，躺在我的怀里，看着我，眼神不舍而神伤，“我知道我的情况，自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了，我从不会因陷入巨大的疼痛，而故意说出绝望的话，除非处境真的到了绝望的地步了。”
我不想他说下去了，打断道：“是啊，不是这样的性格，怎么做全国首富！”
司空寒却是要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我自己的处境，我的强大来源于我的心脏，我的心脏……已经没用了！”
中间的停顿，是他努力压下这疼痛，才能缓缓再开口，他一手按住心脏，一手握着我的手，然后也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旁：“你感受过我的心么？你躺在我的怀里时，感受过我的心么？”
我点头如捣蒜。
司空寒就微笑了起来：“这心脏是我六岁的时候有次落水，大海给我的。”
虽然是落着泪，我却也是跟着他微笑：“是啊，大海就是好，像一个母亲。”
商城外终于响起救护车特有的声音了。
商城里早已乱成一锅粥，安保人员正在维持秩序。
看来这座巨大商城，确实是不祥，之前这里顾客稀少，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看来这座商城注定要倒闭。
司空寒也听到了外面千呼万唤使出来的救护车，但他眼睛里没有因此多一丁点希翼，他甚至是自始自终很平静的说着遗言的平静：“爱儿，你见过我的母亲。”
我立刻接口：“我会好好爱她。”
司空寒放心下来，只是身体也逐渐冰冷僵硬起来，他努力的抬动了一点儿头，在往我怀里凑紧一些。
我赶紧再紧一点儿的抱紧他。
司空寒道：“说实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你的眼泪就掉在我的额头上，身上，就像做梦，我连想都不敢想，你因为唐家的事儿这么恨我，我以为就算我死了，也赚不到你一滴眼泪，就像我出车祸时，头上受伤一样，你不会为我流一点点眼泪，不会有一点点难过，我的心里好害怕，好冰冷。”
我都没有看出来他心里为此事的难过，当时Michael因为此事骂我，他维护我，我以为他是失忆了，原来他是把这些害怕和难过，藏在心里，压在心里。
真是傻瓜。
我怎么会不难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