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说要不要她去和谈时说明项链的事,我说不用了,院长说我们暂时不要管,她和小珊谈谈。之前说过,院长的爱分的人虽多,却每个人都一样多,对小珊她也一样爱。小珊从小心思敏感,细腻到变态,我和小琪从小在她面前说一个字都得思三遍,但院长就不用。小珊除了和我们接近,也就只有院长了。于是我们等待结果。
结果就是我们回孤儿院时,听见院长办公室里,两个人吵起来了。
小珊肯定是冥顽不化的,我们都没什么吃惊。
第二天院长很迟起床,因为自从我们看见院长的第一眼起,院长就没有迟起过,所以都猜测,是昨晚和小珊吵太晚了,大家都没有舍得去叫醒她。
一直到接近中午,才有一个小朋友误闯进去,发现院长没有呵斥他调皮,然后叫她也没有应。所有人才发现,送去医院却已经晚了,连精确的死亡时间都无法知道,只知道大概是凌晨离开,心脏病突发。
我们所有人都没什么反应,主要是不愿意也不敢相信,我们亲爱的院长,整个孤儿院十几年来两万多孩子的妈妈,那个做了一辈子好人的人就这样走了,只有小珊一个人最先放声嚎啕大哭起来,我们所有人才回过神来,眼泪再也止不住。
小珊哭晕过了好几次,哭到嗓子哑了,哭到站不直身体:“对不起院长,对不起。早知道你会就这样离开,我就不该和你吵架,让我成为永生的遗憾,我还没来得及当面和你道歉,我回去自责不堪,不该和你顶嘴,我本来想立刻过来道歉,可是我拉不下脸!就是这个所谓的面子脸,让我遗憾内疚终生。”小珊不断的打自己的脸,在谈家人的陪同和阻止下,小珊被暂时扶着去休息间,谈家的医用人员为她打生理盐水。
小琪这辈子只真正爱过三个人,院长、我、陈思阳。没有先后,这个顺序是按照遇见的先后顺序,在她人生中出现的先后顺序。
院长在七天之后火化,葬礼时人山人海,没有十里,但有整个孤儿院送长街。天阴的可怕,迟迟不亮,压抑的我以为永远都只能这样了。但是一个月后,天放晴了,站在灿烂的阳光下,似乎从来就没有遇到过阴天。新来的院长上任也很得大家喜欢,孤儿院管理的井井有条,对人和蔼,孩子们很喜欢。
我们决定搬出孤儿院那个属于我们三个的从小朋友住到大朋友住了十几年的小房间,搬家时,小琪说:“我得送院长回家,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把我丢在街上,冻的快死掉,院长给我披了件小棉袄,带我回孤儿院。可我总想家,我说我想回家。院长说她也想回家。”
院长的祖籍是宽州。
陈思阳向谈时请假,全程陪同小琪。见到谈时,他似乎瘦了些,本来就不胖,身上有肌肉当底子,可是脸似乎往里凹,但是他开口却说:“江小悦,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