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秋千上荡来荡去,旁边的路灯暖黄暖黄的,天上的月亮苍白苍白的,花圃里虫鸣唧唧,我本来是来见Aubrey,结果坐在这荡秋千,我想我必须要开口了,Aubrey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说:“……”我什么都没说,刚打开口,就听到一个粉色围裙的小佣人过来说:“谈先生,谈老先生老太太说小少爷说今天练钢琴练累了,已经睡觉了就不回来了,来回太折腾。”
谈先生说:“知道了。”
我下意识的挑挑眉:“啊!不回来了?!那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白来一躺了?
谈先生笑了笑,眼睛在月光下似乎闪着光,和脸上一样都是笑的,脸上只是礼貌微笑,眼睛才是真正的笑:“没关系,下次再来。家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哎,此次港市之行,目的是见我朝思暮想的Aubrey,结果人在爷爷奶奶家,失望之情可想而知,不过失望下其实确实没什么关系,至少吃到了一餐超级大餐,一部超级狗血的电视剧以及认识到和平的重要性。
大餐吃了豪宅看了,没想到最终目的没达成,真是此事古难全,我跳下秋千:“谈先生,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谈先生赶紧从旁边秋千下来:“可是很晚了。”
谈先生太客气了,我赶紧摇手:“不用送不用送。”
谈先生愣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在家里住一晚。”
和一个男人在医院门口喝了一夜的酒已经很出乎自己意料了——搞不懂,我怎么会怎么放心把一切告诉他听,佛说这世上的人相见即是缘,有时候对一个陌生人确实会有亲切感,好像上辈子见过一样。这一定就是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室友除外。总之,在一个男人家住一晚是绝对不行的,我是一个正经人(我不是说谈先生不是正经人),我说:“不不,谈先生,我必须要回家。”
最后我留下来不是因为谈先生苦苦挽留,而是谈先生问我,是不是不开心,猛的戳中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从上次见面截止到现在,他已经问过我两次,关于我似乎不开心这个问题了。因为我人是比较闷骚型的,当不开心时一般就是不表现出来,能发现的真的是用心才能感受到,说明他很关心我,甚至于到了我的悲喜比他自己的悲喜还重要的地步,也就是只有最亲的人才能做到这样,而谈先生一个萍水相逢者,自然就能让我感动又多一点——别人煮两碗馄饨就可以比过亲妈煮的千千万万碗馄饨。所以当我们站在码头,谈先生说了一句:“船已经走了,又得再等一个小时,还是先回家住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回澳市,相信你妈妈不会说什么。”
于是我又回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我说我必须回家后,谈先生的笑容依旧完美,只是眼里的笑意瞬间扑灭,火星子都不剩:“行,我送你去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