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有个和王后娘娘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难道他不激动喜悦吗?
温宿王子偷偷观察半天看不透楼兰王的想法,干笑两声化解尴尬,冲舞姬使了个眼色,说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圣主斟上美酒,与圣主对饮一杯?”
多亏温宿王子的低声提醒,舞姬如梦初醒,她取来酒樽,朝杯里斟上满满两杯美酒,将其中一杯,恭敬地递到冷峻的王者面前。
“圣主,请用酒。”
她声音轻柔,神态温和,像极了死去的依纱,原本嘲笑温宿王子愚蠢的人心犯嘀咕,暗想此女今日恐怕有可能得到圣主的宠爱。
王后走了,圣主难免空虚寂寞,在这儿伤心难过的节骨眼上,冒出一个和王后有着相同容颜的女子,圣主见了岂有不心动的道理?
几十双眼,齐刷刷看着舞姬,暗中观察楼兰王到底接不接下这杯酒。
若他不接,便代表拒绝,若他接了,那将变得更加有趣………
呈酒的柔夷举在半空之中迟迟得不到男人回应,楼兰王那双深邃的利眸,此刻褪去些许冰寒,直勾勾盯着她,不发言语。
此刻,他虽未接下酒樽,但是他的神态,已然昭示了一切。
接触上他摄人的眼神,舞姬掩面羞涩一笑,挑着细眉偷偷观看男人冷冰又无情的脸,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直跳!
传说楼兰王生性残暴,对待任何人冷血无情,独独对待那个曾经死去的王后,格外呵护。
近几年来,尽管他暴戾的形象令人畏惧,但是依旧阻挡不了她们一部分女人心之神往。
这样一位骁勇善战,英俊无匹的君王,试问天下哪个女子不倾慕?她,正是众多女子其中一员。
她们挤破脑袋,争先恐后的想当第二个依纱,想替代死去的王后获得楼兰王的专宠,为了达成目的,她耗费整整一年的时光来模仿王后,无论从着装还是妆容,喜好或谈吐,她模仿的惟妙惟肖,形若真人!
她还花下大量人力物力,打听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些往事,如此费尽心思,只为飞上枝头变凤凰!
她知道,楼兰王拒绝过很多女人,不缺她一个,她相信她自己不会是众多失败者之中的其中一员,因为她要变成王后依纱,成为这名威震天下君王的女人,永远陪伴君侧!
“圣主?圣主?”
男人在走神,莫非因为她的缘故?
舞姬暗自窃喜,重新鼓足勇气迎上深不可测的眼眸,可是她后知后觉发现,他虽然一直盯着自己,目光却穿透他,仿佛在看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
想必是王后娘娘吧!
想不到她在圣主的心目中地位挺重要的,死了之后还令圣主魂不守舍,牵肠挂肚的。
没关系,时间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王后已成过去式,她淑儿将成为楼兰后宫的新主,母仪天下!
“圣主,不妨尝尝我们温宿的美酒吧?”
不爽他的心里挂念早已死去的女人,淑儿故意出声打断他的思绪,莲步悄悄往上移动些许,想离圣威更近一些。
然而楼兰王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坐着纹丝不动,好像当她空气般不存在,舞姬嘴角抽搐,面上有几分挂不住,她想再次出声提醒,久久沉默的君王,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高大伟岸的身体微微前倾,楼兰王执起桌上的折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冷漠。
舞姬脸颊微微一红,娇羞一笑,配合地抬头,任由男人高深莫测的眼神在脸上游走,白皙的容颜,始终挂着温柔的浅笑。
她的眉不够翠羽青黛,她的眼不够深邃灵透,她的鼻梁,不够高挺窄拔,她的唇瓣,更不够粉润轻薄,她的下巴,也不够尖翘完美!
她的整个五官,连依纱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
她之所以看起来像依纱,从着装打扮,从神态语气,全方面模仿他深藏于心的那个人。
不管是三天或者是三十年,纱儿的容貌,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举手投足,一瞥一蹙眉,他永远记得清清楚楚,一辈子不会忘记!
她,有一双弯弯浓密的娥眉,有着一对碧绿如宝石剔透的眼眸,她的鼻梁高挺而窄,下巴尖翘,眉宇间始终蓄着一股忧郁美丽的神情。
任何人,都模仿不了她,更加不能替代她!
他大概醉了,刚刚才有一瞬间的恍惚,误以为事她重生,活了过来,他太想念她了,想到心口泛疼,想到他快………坚持不住了。
拥有天下又如何?至上权利又怎样?她不在身边,一切荣华形同虚设!
他后悔,他感到深深的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答应她好好活着,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备受煎熬,哪怕他不断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依然控住不住那颗越来越思念她的心。
他在想什么?
舞姬不得所知,这个男人如同清晨那团迷雾,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不过她很清楚,死去的人不可能复生,如果她都没有机会常伴君侧,那其他的女人更没有可能!
久久举在空中的酒樽,终于得到男人的回应,舞姬唇角笑意加深,仿佛预见自己即将拥有富贵荣华,坐上新一任王后娘娘的一天。
含笑,举起手想与男人碰杯,不料迎面一杯冷酒泼在她的脸上,瞬间浇灭她的美梦!
“圣………圣主………您………”
一切转变的太快,舞姬始料未及,她慌忙抹去脸上的酒水,一脸错愕。
不止她,他们其他人一样诧异,均没有想到他泼酒水的举动。
“来人。”
楼兰王不理会她,坐直身体冷声一喊,他身边的侍卫立马上前。
“抹去她的妆容!”
“是!”
侍卫出去打了盆冷水,取来锦帕打湿,不顾舞姬尖锐的反抗,动作粗鲁地擦拭她的脸,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不一会,她脸上精致的妆容逐渐脱落,楼兰王的脸色依旧冰冷不见缓和,锐利的眼扫过她身上的服饰,声音如坠冰窖:“扒光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