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在府衙之中。
忽然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这让他有些疑惑,亲兵进来禀报:
“启禀主公,陈登求见。”
听闻是陈登,刘备不禁诧异,随即他便想到李欢之言,看来陈家果真绷不住了,他没去找陈登,陈登反而找上门来。
短暂思索后,刘备轻轻点头,说道:
“来人,把元龙请进来吧!”
过不多时,陈登便是步入府衙之中,看见刘备,便是拱手笑道:
“许久不见使君,使君风采依旧啊。近日徐州众多变故,可见使君大气魄。”
听到陈登吹捧之言,刘备也笑着答道:
“元龙这样说就见外了,先入座吧,坐下再细说也不迟啊!”
对此,陈登也不含糊,他安然落座。
其实刘备早就在等着陈登上门了,这几天他并不是毫无准备。
先前李欢所画曲辕犁,他已经让人打造出来。其实刘备一开始也有些不信,二牛变单牛,怎么可能效率更高?
所以刘备便和李欢测试了一番。
不试不知道,一试刘备都蒙圈了,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
李欢发明的耕犁,效果竟然如此之好,非但更加轻便省力,而且速度要比二牛抬扛快得多,翻地的深度,同样毫不逊色。
总而言之,这耕犁完全把二牛抬扛甩开了。
至此,刘备的心情从犹疑变成了震撼,他对李欢的信任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大才都不信任,还能信任什么人?
毕竟李欢的来历,刘备也是一清二楚的,乃是张飞打猎带回来的,这样的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便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可以说李欢的反应,没有任何问题。
否则刘备都得怀疑人家另有所图。
毕竟刘备的条件并不突出,可李欢偏偏就选择了他,搞得刘备都有点不自信了。
总之,有了曲辕犁之后。
拿下陈家不在话下。
看着陈登,刘备忽然笑道:
“元龙对如今徐州局势,应当也很了解,备虽然勉强占据徐州,但四面皆是强敌,袁术、曹操虎视眈眈,危机四伏。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做出改变,恐怕徐州用不了多久便要易主。”
这宛如刘备肺腑之言,陈登直接陷入沉默之中,他也没有想到刘备会这样说。
可他很清楚,刘备说的没有错。
现在的徐州,真的很危险,面对众多强敌,想要发展起来,乃至于活到最后,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徐州有崛起的迹象,曹操和袁术,甚至是袁绍,他们都不会熟视无睹,谁也不想多出一个劲敌,或者是大哥。
片刻后,陈登终于是回应道:
“使君所言,便是徐州现状,然而徐州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在此等乱局中,可先倚仗袁本初之力,方可应对曹操、袁术。”
刘备轻轻点头,答道:
“元龙之言,备也知晓,但袁本初此人,亦是野心勃勃之辈,如果袁术、曹操当真大军来袭,他多半不会出兵支援。
想要改变这个局面,只有依靠徐州自己的力量,备也不愿自己的命运被其他人掌控,只可惜力所不及,难以安排妥当。”
陈登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感觉不出刘备的招揽之意?
实际上,现在的陈登已经是刘备小弟了,而此刻刘备还这样说,显然意有所指,代表不仅仅是他陈元龙,而是整个陈家。
陈登万万没有想到,他就是过来打探一下情况,竟然如此被动。
今日的刘备,似乎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让整个陈家,不留余力的支持刘备,这个选择让陈登有所顾忌,有些事情把握不准,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家族延续都会出问题。
但陈登没有拒绝,他感觉刘备还有话说。
果然。
这边刘备也不再耽搁,他决定亮出自己的底牌,让陈登好好看一看。
至于徐州近日发生之事,相信陈登已经知晓,再让他们见识见识曲辕犁,相信在这个基础上,已经足以他们给出答案了。
只见刘备站起身来,直接说道:
“备近日正好得了一件宝贝,元龙既然来了,那就和备一起去看看吧!”
陈登心中思绪涌动,却怎么也想不到刘备所言,到底有哪些可能?
随即收回思绪,跟在刘备身后。
二人很快来到后院。
这里有一片空地,其实是刘备专门准备的。
现在的刘备,没有种地的喜好,那是在许昌应对曹操,眼前则是为了陈登。
“使君,这是?”
陈登很意外,他也不知道刘备把他叫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就是看这一片空地吗?
刘备面露微笑,毕竟他已经验证过曲辕犁的效果,心里是有把握的,在陈登面前也从容不迫,接下来就看别人惊讶吧。
这边刘备招了招手,让人将曲辕犁拿了出来,随即刘备看着陈登,说道:
“元龙可识得此物?”
陈登当然没有见过曲辕犁,但是从曲辕犁的模样,以及所处的环境,他很快做出猜测,然后不太确定的说道:
“此物应当是耕犁吧!”
刘备轻轻点头,继续说道:
“元龙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把耕犁,但这不是普通的耕犁,而是单牛犁,众所周知,如今天下所盛行者,多少二牛犁。
但是这把耕犁,只要一头牛便可轻易耕种,并且用起来更加轻便简单,效率也提升良多,好处真是言之不尽。”
这一刻,陈登终于明白了刘备的意思。
他眼中也闪过惊讶之色,死死盯着曲辕犁,刘备说得也太夸张了,一把小小的耕犁,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效果?
这个想法很正常。
一般人都会如此觉得,二牛抬扛已经流行几百年了,其中也出现过单牛犁,却始终不是对手,只有二牛犁传承下来。
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取代?
而且这单牛犁,也其貌不扬,没有什么特殊的,让人捉摸不透。
可是,就算陈登心中怀疑,他也很清楚一件事,刘备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开玩笑,如此蒙混于他,也没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