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刚才还侃侃而谈的无为,却谦虚的淡淡一笑,“王施主,您要是想弄懂人生大道,还是等我师父回来再说吧。就凭我这点儿微末伎俩,还不足以真正的了解了道,更不敢说,能把道给您讲明白。”
“嘿~你个当老道的,还好意思大言不惭的说你讲不了道?那你这么多年,都修了些什么啊?”王家有心里有气,却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只能暗自腹诽:“这老道估计还是憋着坏,想让我尽快把他师父救回来。好像他一给我把道给我讲明白了,我就不再对救他师父上心了似的。他这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王二驴是那种人吗?”
他正这么想着,就见无为从窗户里往外扫了一眼,淡淡的说:“山下来人了,王施主,您不是怕有人来抓您吗?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啊?”
王家有和老光棍便都凑到窗口,透过玻璃往山下观看。
这座道一观,建在这座山岭的最高处,从山下通往山顶的道路,蜿蜒曲折,这扇窗户,正好面对那条道路,人们从下面上山,从这窗户里,完全可以看个一清二楚。
俗话说得好,望山跑死马,就是说你看着一座大山,好像并不是太过遥远,但你若是放马跑过去,也许那马都累死了,你还没到山底下呢。
那是大山给人的一种错觉,实际上,其真实的距离,远比你看上去的距离,要遥远的多。
而这条山路,蜿蜒曲折,更是增加了不知多少的路程?
所以,王家有他们,就算是在屋里,甚至都能看清山下来人的眉毛胡子了,那山下上来的人们,要想到达他们这座道一观,实际上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所以,王家有他们,就算看清来人的相貌,感觉情形不对了,再现躲现藏,也都是来的及的。
别看他们往下看,能够看的一清二楚,但他们在山上,就算是有什么小动作,因为道路曲折,不断的还有山石挡住下面人们的视线,所以下面的人,看上面却是有视觉盲区的,他们就是在上面有什么隐秘的举动,下面的人,也对此一无所知。
不得不说,这些出家人,说是有未卜先知的功能,倒不如说,他们在修庙建寺的时候,就已经占据了先发优势,把天时、地利、人和等一切有利的条件,都紧紧的把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再辅助一些装神弄鬼的操作,使得那些愚昧的世人,真的把他们当成了神仙一样。
因为有了这些先天有利的条件,所以,王家有也不用着急躲藏,而是定睛往下细看这山下的来人。
等他看清上来的,不过就只有孙飞扬和钱青青,并没有其他的可疑之人,所以就放心的说:“没什么,那个女的,是我的老婆钱青青。”
他并没有看到钱青青怀里抱着孩子,不知道那孩子交给谁,帮着照看了?
见没有什么危险,王家有这才放心的走出房屋,迎向钱青青和孙飞扬。
“我不是让你把我的手机、身份证、银行卡拿来就行了吗?你怎么还把她,也给领过来了?”王家有几乎没有看钱青青一眼,上来对着孙飞扬就是一阵的埋怨。
孙飞扬一脸为难的说:“王叔,我也没想让我王婶儿过来呀?可我王婶儿听说您从医院跑出来了,非要亲自过来看您一眼不可。不然的话,她就不肯把您的东西交给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答应带她过来的呀。”
“你甭埋怨他,这都是我的主意。”钱青青没有理会王家有对她的冷淡,仍然是亲热的上来抓着王家有的手,关心的说:“老公,既然你从医院出来了,是不是你的病治好了呀?既然治好了,直接回家就行了嘛,干嘛还要飞扬把你的东西,拿到这里来呀?难道,家里的生活条件,不比这荒山野岭的好呀?你看看这里,到处不是黄土就是石头,连个绿色都没有几处,有什么好看的呀?”
王家有没有理会钱青青的热情,推开了钱青青握着他的手,冷笑了一声,“钱青青,你觉得,那个家,我还能回去吗?”
“老公,你这是说什么话呢,那是咱们的家,你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呀?”钱青青没理会王家有的冷淡,仍然热情的想上来,攀住王家有的胳膊。
“走开。”这次,王家有断然的甩开了钱青青的手,回头对孙飞扬说:“你先回避一下,我和她有话要说。”
孙飞扬看着王家有铁青的脸,有些不放心的嘱咐说:“那行,王叔,王婶儿,您俩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闹矛盾呀。”
说完,才顾虑重重的走进了庙里。
王家有回头向道一观看了一眼,觉得说话,那些人还能听到,就转身又往远处走了一路,在一处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
钱青青虽然有些迟疑,但还是跟了过来,强颜欢笑的说:“老公,你这是干什么啊?难道,咱们两口子,还有什么背人的话吗?”
王家有平复了一下情绪,盯着钱青青说:“你不是一直说,要和我离婚吗?那时候,是我糊涂,一直想不开,我现在想开了,我同意和你离婚。从此以后,你我两个人,一刀两断,各奔东西,谁也不妨碍谁了。”
钱青青愣了一下,但还是强做欢笑的说:“老公,你这是说什么疯话呢?我那时候,不过是说的一些气话,哪能和你真的离婚啊?你怎么还当了真了呀?”
王家有哼了一声,再次冷冷的说:“我也不管你是气话,还是真心话了,既然我们如今走到了这一步,我想,还不如分了的好,免得咱们之间,互相伤害,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不是,老公,我做错什么了呀?让你非要和我离婚?”看到王家有不像是开玩笑,钱青青紧张的再次想要抓住王家有。
王家有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再次冷冷的说:“做错了什么?难道,听雨轩的那些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被精神病的事情,难道不是你们一手策划出来的吗?”
“不,不,不,那件事情,真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听王家有说起这些,钱青青的脸色立刻大变,急忙矢口否认。
“哼哼哼……到了现在,你还跟我狡辩?”王家有本来还一直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可见到钱青青到了现在,还在百般抵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把揪住了钱青青的衣领,一双本来不大的小眼,瞪的竟像包子一样,盯着钱青青,凶狠的说:“到了现在,你还说跟你没关系?没关系,是谁把我带到听雨轩的?没关系,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并没有精神病,在法庭上,却不帮我说一句好话?没关系,为什么这么多天了,你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更别说想办法来救我了?说!你跟那个陪拉稀,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她的手下爪牙?还是她的同党?”
他用的力如此之大,揪的如此之狠,以至于钱青青被她自己的衣领勒的喘不过气来,她憋的脸色发青,不住的用手扒着王家有的手,乞求着说:“老公,你快点儿松手,我都快要被你勒死了。”
王家有这一疯狂的举动,吓的在屋里偷看的孙飞扬、无为、老光棍齐齐跑了过来。
“王叔,您老人家可千万不能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啊!”
“无量天尊,王施主,且息雷霆之怒,慢发虎狼之威,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您可千万不能一时之气,做出来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呀!”
“是呀,老王,两口子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可不能做出一时冲动,后半辈子后悔的事情来啊!”
“我王二驴的事情,用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插嘴!”王家有犹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冲着他们三个人怒吼着,同时狠狠的一把推开了钱青青。
钱青青站立不住,往后连连倒退了三四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那个天啊!可不得了啦!王二驴子杀人了呀!还有没有人管了呀?”见到有人来帮她说话,钱青青顿时坐在那里,呼天抢地的哭嚎了起来。
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杀伤武器。
她这么一哭,孙飞扬、无为和老光棍更是觉得王家有有些太过分了,“这么娇滴滴,柔弱可怜的一个小姐姐,你王家有就不能好好的对待她,好好的说话呀?干嘛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呀?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伤害的。你对她下这么重的手,难道就不觉得心痛吗?”
听着这几个连婚没结过的大男人,婆婆妈妈的在这里装圣母婊,王家有简直鼻子都气歪了,他冷冷的问:“你们知道被自己最信赖,最亲近的人,欺骗和出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你们知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劝,是什么意思吗?你们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什么意思吗?如果你们还懂人话的话,就请你们赶紧的离开,别管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行吗?”
看着王家有那凄婉而又哀怨的眼神,无为立刻拉着两个人往后退去,边走边说:“那好,王施主,我们不管你的私事,就是了。但你也要掌握好分寸,可千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来呀!”
说完,三个人再次回到观里,扒着窗户,往这边观看。
看三个人离开了,王家有再次冷冷的对钱青青说:“观众都走光了,还是收起你的表演,给我一个能够让我信服的答案吧!不然的话,哼哼哼……”
王家有鼻子里发出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既然你们都说我是神经病,我若是真的做出了什么疯狂的举动,大概也不需要付什么法律责任的吧?”
钱青青偷眼观瞧,只见王家有的双眼,闪动出两道摄人心魄的凶光,那眼神,简直比饿狼的眼睛都要阴森可怕。
钱青青吓的浑身一抖,再也不敢哭天抹泪的了。
她抽噎着说:“老公,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和那个陪拉稀不是一伙儿的,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听了那个陪拉稀的话,说只要是把你带过去,你们两个人互相认识一下,她就能帮我官复原职。我一想,反正我官复原职,也能对你公司有莫大的好处。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就算是和她有点儿什么出格的事情,那你也不算吃亏吧?所以,我就依着她的安排,把你带到听雨轩去了。至于她以后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一开始,我是真的不知情的。那个陪拉稀跟我说的是,她只是想着,把你也拉入她们的阵营。而要把你拉入她们的阵营,就必须要抓住你的把柄才行。谁知道,你不但不上道,甚至还要去公安局举报她们的呀?若不是公安局也有她们的人,提前给陪拉稀通风报信了,这一次,她们怕是就要被公安局的,给一锅端了。她们也是被逼无奈,没有办法,才想着以你之道,还施你身的呀。呜呜呜……呜呜呜……老公~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事情一步步的,越走越失控,后来竟然会变成这样子的。老公,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以后,我们都忘了这次不愉快,继续还和以前一样,继续过我们的小日子,再也不搞这一套了,行吗?”
“哎~”王家有长叹了一声,眼里也不禁泛起了泪光,他咬了咬牙,扬起了头,瞪了瞪眼,又把眼泪瞪了回去,嘶声的说:“钱青青,你以为,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以后,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你听说过覆水难收,破镜难圆吗?”
听王家有说出这么决绝的话,钱青青也不再哭泣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了几下身上的泥土,满脸怨恨的说:“二驴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你个赖蛤蟆,你以为老娘我真的稀罕你呀?老娘我早就跟你过够了。你想离婚,正好,老娘我早就盼着这一天呢。要不是为了孩子,还能有个完整的家,我早就跟你离了。既然你也不想过了,那最好不过了,大家伙儿一拍两散,从今儿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欠。”
说完,扭头就往山下走去。
“哎~等一等,你先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再走。”王家有一把拽住了钱青青的胳膊,紧咬牙关,嘶声的说:“既然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能再拿着我的手机、身份证、还有银行卡了。”
“给你!给你!都给你!你以为老娘我稀罕拿着你的这些破东西啊?”钱青青恨恨的把王家有的东西,一一的从包里掏了出来,扔的满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