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长利看到尤美莹走进来,就像在茫茫大海中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顿时来了精神,赶忙说道:“哎呦,这还有菜呢,我们都差点忘了。”而此时,张莹看到尤美莹突然出现,眉头瞬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十分反感。在她看来,尤美莹的到来打断了她和华长利难得的独处时光。
尤美莹装作没察觉到张莹的敌意,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将菜稳稳地放在桌上,还贴心地说道:“两位领导慢用,这是我们店新推出的特色菜,特意给您二位尝尝。”华长利借机和尤美莹多聊了几句,言语间满是对她解围的感激,成功地将话题从张莹身上转移开,解除了自己的尴尬局面。张莹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交谈,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却又不好发作,只能暗暗咬牙,手中的筷子不自觉地用力攥紧 ,眼神中满是不甘和懊恼,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精心营造的氛围被尤美莹轻易打破。华长利坐在席间,表面上对张莹的热情回应着,内心却早已如坐针毡。他一边敷衍地应和着,一边悄悄用余光观察四周,寻找脱身的机会。
恰在这时,尤美莹端菜进来,华长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着痕迹地对她使了个眼色,那眼神里满是求助与焦急,示意她留下来。
尤美莹心领神会,微微点了下头。
华长利见状,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歉意的笑容,对张莹说道:“张老师,你先坐会儿,我出去方便一下。”话还没落音,他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包房门口走去,动作迅速得让张莹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张莹愣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华长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她有些尴尬地坐在原位,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悦。
尤美莹走到一旁坐下,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看似随意地和张莹攀谈起来,实则是在有意缠住她。
尤美莹心里明镜似的,华长利这是借机开溜了。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张莹聊着酒店的菜品、最近的天气,一边暗自留意着门口的动静,生怕张莹追出去坏了华长利的“计划”。
张军站在酒店门外,远远瞧见华长利的身影出现,立马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堆满殷切的笑,急切道:“长利,这,这是咋回事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华长利神色冷峻,面无表情地开口:“张镇长,你这次做事可有点不太地道。强扭的瓜不甜,你总不能搞霸王硬上弓这一套吧?就算想撮合你妹妹和我处对象,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上来就安排吃饭见面,我实在觉得不妥。”
“得得得,长利呀,”张镇长忙不迭陪着笑脸解释,“我这不是瞧着我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好不容易碰上你这么合适的,才想着让你们多接触接触,谈谈看也没啥坏处嘛。”
华长利直视着张军,语气坚决:“张镇长,以后这种事还是别再做了。咱们之间就是纯粹的工作关系,别的就不必再提了。”
恰在此时,尤美丽看到华长利没理会张镇长安排的姑娘,顿时眉开眼笑,热情招呼道:“华镇长,快到我这边来。”华长利闻声转身,再次走进酒店。
就在这时,张莹气鼓鼓地从楼上快步走下,路过华长利身边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有什么可拽的?哼,你给我等着。”说罢,便腾腾地大步走出了酒楼。
华长利满脸无奈,看向尤美丽,苦笑着说:“你看看,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尤美丽满心欢喜,一把拉住华长利的手,脸上带着几分不屑,直言道:“张军这事办得可太不地道了!也不瞧瞧他妹妹那副模样。”
虽说张军的妹妹长相比不上尤美丽和尤美莹这对姐妹花那般明艳动人,但也还算看得过去。
只是张军这行事手段实在让人难以苟同,这么做无非是想在自己身边安插个眼线,好为他所用,华长利心里可跟明镜似的,他可不会当这种任人摆布的傻瓜。
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态度,或许是有些决绝了,华长利对着尤美丽摆了摆手,转身便往外走去。到了外面,才发现张军和他妹妹张莹早已没了踪影。
尤美丽撇了撇嘴,开口道:“得,让他们走,爱走多远走多远。”华长利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咱们这顿饭钱还没付呢,我来结吧。”
尤美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瞧你说的,你天天来我这儿吃饭,我欢迎还来不及呢。这样吧,时间还早,你跟美莹出去逛逛,散散心,刚才那事儿可真够糟心的。就让美莹陪着你。”
话音刚落,尤美莹就拉着华长利的手走出了酒店。尤美莹笑嘻嘻地说道:“刚才可把你气坏了吧?亏得我及时进去帮你解了围。”
华长利轻轻拍了拍尤美莹的手,说道:“妹子,你可太及时了,不然我还得被那个姑娘缠着,又得赔着笑脸,还不想把关系闹僵,那滋味可太难受了。”
街边有一家冷饮店,尤美莹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娇声说道:“长利哥,我们去那儿坐会儿吧,吃点冰点,也能让你消消气。”华长利轻轻颔首,两人并肩走了进去。尤美莹熟稔地点了两份店里的招牌冰点,随后挨着华长利坐下。
正吃着,华长利突然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搭上了自己的腿,下意识低头一看,只见尤美莹那双白皙修长的美腿正搁在自己腿上,还轻轻磨蹭着。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吸引,顺着腿部往上,瞥见尤美莹衣着单薄,甚至隐约露出了一些女性私密之处。
刹那间,华长利只觉一股热意涌上脸庞,脸“唰”地一下红透了。他慌乱地抬起头,恰好对上尤美莹直勾勾的目光。
尤美莹的脸颊也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与俏皮,轻声说道:“长利哥,也难怪张军想把他妹妹介绍给你,你这么优秀……”
华长利赶忙摆摆手,语气急促地打断:“别,别再说这些了。”
华长利对尤美莹这个姑娘其实颇有好感。她与姐姐尤美丽截然不同,尤美丽大胆泼辣,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风骚气息,而尤美莹总是怯生生的,模样娇俏动人,性子却内敛许多,或许是年龄尚小的缘故。
华长利心里清楚,自己和尤美莹并不合适,他也从未有过那方面的想法。尽管尤美莹的每个眼神、每次举动,都在暗示着想要和他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可华长利始终不为所动,他这想法旁人看来着实有些奇怪。
突然,一个念头在华长利脑海中闪过:要是把尤美莹介绍给自己弟弟长明,会怎么样呢?但随即他又想到,长明和彩霞正处在谈婚论嫁的关键阶段,在这个时候给弟弟和尤美莹牵线搭桥,显然不合时宜。
正想着,华长利不自觉露出一抹奇特的笑意。尤美莹敏锐地捕捉到了,歪着头问道:“长利哥,你在笑什么呀?”华长利回过神,直言道:“我觉得你跟我弟弟倒是挺合适的。”
尤美莹心里明白,自己和华长利之间毫无可能,他那样优秀,怎会看上自己这个学历普通,仅仅是长相出众的姑娘。不过,若能和华长利的弟弟成为一家人,有华长利这样的哥哥,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于是她问道:“那你弟弟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华长利自然不能说出弟弟正在筹备婚礼的事,犹豫片刻后说道:“我弟弟现在过得还行,至于他有没有女朋友,我还真不太清楚。”
尤美莹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落寞:“我知道你对我没意思,我也不敢高攀你。”
正说着话,华长利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竟是妹妹打来的。妹妹平时很少主动联系他,华长利赶忙接起,急切问道:“长杰,怎么了?”妹妹长杰带着几分焦急的声音传来:“大哥,要是你方便,就赶紧回来一趟吧,咱爸咱妈病倒了。”
华长利心里“咯噔”一下,忙问:“怎么回事?得的什么病啊?”长杰回道:“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被二哥气着了。”华长利满心疑惑,追问道:“二哥怎么了?”长杰明显犹豫了一下,才说:“二哥和彩霞不是正准备办婚礼吗?二哥突然发现彩霞以前怀过孩子。”
“什么?彩霞以前怀过孩子?”华长利忍不住惊叫出声,话到嘴边,他却没再继续追问。这年头,年轻姑娘的过往谁能说得清呢,要是彩霞真有这档子事,自家还大张旗鼓准备婚礼,那岂不是被人算计了。他稳了稳心神,说道:“好,我这就打车回去。”
挂了电话,华长利匆匆对尤美莹说:“美莹,你跟你姐说一声,我家里出了点急事,我爸病了,我得马上赶回去。美莹,你等我消息,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联系你。”尤美莹一脸关切,说道:“长利哥,那你快回去吧。要是有需要,我也能跟你一起去帮忙。”
华长利看着尤美莹,心里突然想,要是弟弟和彩霞真不合适,彩霞过往感情复杂,眼前的尤美莹倒真是个单纯姑娘。于是他说道:“行,你等我消息。要是家里情况有变化,我一定跟你说。”说完,便急忙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转角。
华长利打车没花多长时间就赶回了家。一进家门,只见屋内气氛压抑沉闷,一片死气沉沉,一看就知道家里正遭遇大事。小妹长杰赶忙迎上来,焦急说道:“大哥,咱爸为二哥的事气坏了。咱们家给了18万8的彩礼,人家放话了,要么结婚,要么彩礼不退。咱爸咱妈一气之下就病倒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二哥也整天唉声叹气,完全没了主意。”
华长利应了一声,快步走进屋里。果不其然,老爹老娘躺在床上,显然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华长利心疼地说:“你们二老怎么气成这样,不就是钱的事儿嘛。要是他们真不给,咱也犯不着生这么大气,把自己气出病来。爸妈,身体重要。咱重新给小弟找个姑娘办婚礼,彩礼钱咱照出,而且加倍,给28万!”
老爹一听,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说道:“你胡说啥呢!给彩霞家的可不止18万8,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开销,前前后后都20多万出去了!”
华长利笑着安抚道:“老爹,您放心。长明的婚礼咱不但要办,还要大张旗鼓地办,比之前更风光,钱我来出。”
这时长明也急忙走进屋,满脸懊恼地说:“大哥,咱这明显是被人家欺负了,我真是昏了头!”
华长利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昏头的事儿以后再说。要是我给你介绍个姑娘,人长得漂亮,还有学问,比彩霞强多了,而且单纯。这姑娘,所有结婚的钱我都出。你抓紧把楼盖起来,几个月之后咱就结婚,彩霞那姑娘咱不要也罢!”
老娘也一下子坐了起来,担忧地说:“长利,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华长利笑着解释:“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是我得到的奖励。钱的事儿你们别操心,只要咱痛痛快快给咱家老二办一场婚礼,咱就是最后的赢家。彩霞以前怀过孩子这事,一旦传出去,谁还敢要她?”
长明在一旁愧疚地说:“大哥,那我可欠你太多了。”
华长利认真地说:“我是大哥,这段时间我不会结婚,也不打算早早要孩子,所以家里这事儿就落到你身上,你是帮我办事,所有钱都由我出。对了,这房子怎么还没盖呢?”
长明无奈地说:“我本想着先把婚事定下来,结了婚之后再盖房子。”
华长利坚定地说:“先盖房子,我再给你一笔钱,当天夜里,华长利留在家里,和家人们围坐在一起,畅聊至深夜。在交谈中,他耐心地开导,终于化解了老爹老娘心中的闷气。说到底,家里所有矛盾的核心就在于钱。如今华长利手头宽裕,按照当地老百姓的观念,有钱就有了一切。可华长利心里清楚,这些钱哪一笔不是和自己手中的权力挂钩呢?若不是代表铁岭镇与戴丽君洽谈合作,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笔钱入账?再看何显发,若不是靠着曾经县委书记的关系开办工厂,又怎能赚得盆满钵满?而自己若不是在铁岭镇给郝心怡开车时偶然结识何显发,哪会有这般机缘巧合?思来想去,在这个社会,财富在很大程度上与权力紧密相连。不管当下自己有钱没钱,他都决心在铁岭镇脚踏实地干下去,因为只要拥有更大的权力,他的人生便会拥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正说着,老爹突然发问:“你一直说要给长明再介绍个姑娘,这姑娘到底在哪儿呢?”华长利笑着回应:“老爹,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让您比看彩霞还满意。”
众人睡下,第二天一大早,华长利就看见老娘早已为自己备好早餐。他吃完正准备出门,就瞧见弟弟长明坐在拖拉机上,说道:“哥,你坐我这拖拉机,我送你一程。”华长利并不觉得寒酸,爽快地上了车,拖拉机“嘟嘟嘟嘟”地行驶在道路上。
长明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哥,你说的那个姑娘在啥地方?长得好看不?”华长利胸有成竹地说:“长明,你就放心吧,你哥给你介绍的姑娘,比彩霞漂亮多了,人还善良老实。”长明略带失望地嘟囔:“我看哪有那么老实的姑娘,彩霞看着老实,谁能想到她以前干过那种事。”华长利安抚道:“这个姑娘,过两天我安排你们见一面,我得先跟人家打个招呼。”
长明疑惑道:“哥,你还没跟人打招呼,怎么就知道人家能看上我呢?”华长利没法说出实情,只能含糊其辞:“你放心,没啥大问题。只要咱家把小楼盖起来,给足彩礼,一切都不是事儿。”回到镇党政大楼,华长利路过常海江的办公室时,心里猛地一震。这么关键的事儿,自己竟然忘得一干二净!之前完全被尤美莹那动人的姿容迷得晕头转向,自己得不到她,又不想让她被别人轻易带走,才想着介绍给弟弟,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可现在才惊觉,尤美莹竟是常海江的小姨子。要是真把尤美莹介绍给弟弟,那自己家岂不是和常海江沾上亲戚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