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秋的电话仍旧打不通,周义恒立即找人联系继续教育学院,确定沈言秋今天是否去上课了。没一会那边便回了电话过来,说沈言秋根本没有去报到。
周义恒于是马上去调监控。
别墅里面没有装监控,只有别墅外面有,通过查看小区物业的监控,周义恒得知沈言秋在他转普通病房的第三天便离开了。
监控画质清楚,可以清晰的看到沈言秋仍旧提着她的那个牛津布的拎包,另一只胳膊抱着那卷单薄的铺盖,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一如她刚搬到自己家里一样。
她锁了门,没有丝毫留恋的大步走向小区门口,又大步的走出了小区,最终消失在监控之中。
沈言秋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周义恒的不安立刻汹涌成恐慌,已经没有办法维持住脸色的平静,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他马上拨打了何静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慌忙问道:“阿静,言秋这几天有没有联系过你?”
何静听出他的慌张,听到他的问题,立刻猜出发生了什么,连忙回道:“几天前我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聊了几分钟,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周义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有没有跟你抱怨什么?”
何静说道:“没有,她虽然语气淡淡的,但是听起来情绪还算是稳定的,没有抱怨过任何事情,义恒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言秋出事了?”
“她几天前离开家就再没回来过,电话也联系不上,阿静你好好想想,她跟你聊天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何静大吃一惊:“她离家出走了?义恒这几天难道没联系吗?怎么连她离开这件事都没发现?你是怎么做丈夫的?”
说到这一点周义恒就更懊恼了,昨天晚上他们都还在聊短信,他一点点异常都没有感觉出来。
“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周义恒冷静下来继续说道:“你好好想想言秋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想到就告诉我,就这样。”
他挂掉电话,翻通讯录要去打电话给别人,电话没拨出去,何静的电话又打来了。
何静快速说道:“义恒我想到一件事,言秋问我你喜欢什么花,她说要在你出院的时候送你鲜花,我告诉她没有特别喜欢的花,言秋就说她自己去花店看看,选一个适合你的。”
“送花?”周义恒有些不解,他还没有想出什么,周母推开门走了进来。
“义恒,有人给你送了一束鲜花,要祝贺你出院,而且花要当面送给你。”
说完,周母让了一步,她身后有个系着花店围裙的女性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走了进来,走到周义恒面前,笑容满面的对他说道:“周先生,一位沈小姐给您订了一束鲜花,祝贺您康复出院!”
周义恒接过这束金黄耀眼的鲜花,没有看一眼,却看着花店员工问道:“花是提前订的,她有没有打电话告诉你我什么时候出院?”
那个员工摇摇头,说道:“没有呢,沈小姐说她找了医院护工,一旦您确定出院,护工就会打电话给我,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电话了,所以赶忙包好了花给您送过来。”
“她是电话订的,还是去店里订的?”
“在店里订的,沈小姐挑了很久呢,最后才确定送您向日葵,她还在店里写了一封信放在我那里,让我包花束的时候放进去。”
这束花很大,向日葵的花瓣又密,信藏在花朵里面很难第一时间发现。周义恒立刻低头在花束里寻找,很快就在一朵硕大的向日葵后面抽出一封米色的信封,封口上还压了一个玫瑰火漆印。
花店员工趁机解释道:“沈小姐的信写好以后就封起来了,虽然在我们店里放着,但是没有人动过,您看,腊饮还是完整的。”
“她还有没有留下别的话?”
花店员工摇摇头,说道:“沈小姐只留了信,没有留话,周先生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周义恒点点头,那个花店员工便离开。
而周母也从二人对话里发觉出不对劲的事情,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义恒?沈言秋绕这么大一圈给你送信,她自己人呢?”
周义恒没看周母,低着头一边拆着信一边说道:“没什么事,妈你出去。”
“什么叫没什么事?你们——”
“你出去!”
周母吓了一跳,被周义恒的眼神和语气吓了一跳,这是他的儿子第一次在她面前这般疾言厉色,一时间她有些蒙。
她也意识到儿子正处于情绪不稳的时候,她不应该在这个当头和他对着干,便压下心中气愤转身出门去。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周义恒的视线又落在那封信上,他先平复了一下情绪,待冷静之后才打开来看。信真的是沈言秋写的,她文雅秀气的字体让人难忘。
“义恒哥,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回家了,真好!你恢复健康是我日夜盼望的事情,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你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向日葵是你送我的第一束花,我一直记着,我有时候会觉得你是在把自己送给我,在我心里,你就像是向日葵一样,是光明和希望的象征,那么耀眼,那么温暖。而我的人生原本就是光线到不了的地方,因为你把自己送给我,才让我变得光亮,让我的人生有了新的开始。”
“我多想继续现在的生活,因为有你的陪伴,我才能看见更美好的未来。可是我的路走到了分岔口,命运使然,我不得不做出选择。不要怪我,义恒哥,我不愿意你夹在我和叔叔阿姨之间,而我也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我的心里充满着愧疚和亏欠,怎么办呢?我是他们的女儿,尽管我已心如死灰,但我仍然要承担着后果。”
“所以,我走了,不要怪我的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