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哥,出去啦,我是来看你的节目的呢。”应佳欢身边的苗条女孩眉开眼笑地径直跑到小思总裁面前挽住他手臂,又笑眯眯地看着有琴不语,也将她手臂一挽,“有琴主管也去看节目啊,很好看的。”有琴看这女孩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瘦长白净的脸,眼睛不大,鼻子高挺,嘴唇有些薄总是向上弯着,看起来和蔼秀气。不过,有琴不语不知她这一举动的深意。这女孩挽有琴的手臂并没有带着和气,有琴被硬生生地拖了出去一般。
外面五色灯光斑斓地照映,音乐让人想立刻扭动起来,台上是一支模特队的时装表演。有琴不语被女孩挽住,想轻轻地抽出手,“小妹妹,我出去一下。”那小妹妹笑着:“又去休息啊?”这时,一个高挑、窈窕,身材和走路姿势与模特一般的女子走到万俟思身边,极亲昵地撒娇一样:“思总,今天是喝歌还是弹琴?”
小妹妹不再理有琴不语,转而向着那位模特儿身材笑着说:“艾田姐,你来得正好,我拍了几件衣服的照片,你帮我看看哪些款适合我。”说着,左手拽着有琴,右手牵着那位艾田要走。雍春惠在舞台上已经柔媚地呼唤小思总裁去表演。小妹妹立刻消停。
有琴不语得以挣脱,去酒店算费用签帐单去了。等年会差不多结束时,她才上去收尾。
部的几个女孩都很高兴,刚才思总在结束时特意夸奖了我们行政部这次年会筹备和举办的好。有琴不语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催促着梦想之门被几句客气说词打开的姑娘们赶紧收拾,早点回家。
到最后该派车送走的,安排公司接送的都一个不落地上了车,有琴不语才准备走,可是外面又下雨了。看着雨发了个呆愣了个神,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我送你。”
有琴不语回头,却是思总裁。
“谢谢,我打车回去。”
“不要客气。”
“太晚了,别影响您休息。”
思总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雨。有琴只好一步迈出,却见归海隐从雨中小跑着过来。
有琴不语觉得很是诧异,今天这是怎么啦?什么人都出现了,这么晚她干嘛?
“有琴?”归海隐也好奇地叫有琴,并漠然地扫了有琴身边的男子一眼。有琴不语索性一下拉住归海隐的手,同归海隐一起走着“你这是?”
归海隐轻轻叹口气,又无奈地笑笑,“我晚上在这上班。”
“天啊!你白天上班,晚上也上班?疯了?怎么想的?”
“有什么办法?咱们公司你也知道,我这种没后台的,工资涨起来比找到外星人都难。养孩子不容易,把孩子带到这世上来,不得对她负责吗?该她学的不能少,该她花的也不能欠。”
有琴不语不知为什么,听她这样一说,心里顿时难受起来,“你兼职做个账什么呀?”
“咱们公司上六天班,好不容易休一天都陪孩子上辅导课了。说实在,听做账这两个字,我都头疼。”
有琴不语看着归海隐苍白的脸,竟然悲从中来。
归海隐笑笑,“早点回家,注意安全,我得去换工作服了。”说完,闪身进了一间屋子。有琴不语想着平时的归海隐优雅高远,却是这样生存?以她的姿色,随便找个人嫁了,也比她自己如此造孽地活着要舒服一百倍。
脸挂愁色地又走到门口,思总却还在门口。有琴不语看了他一眼,等谁?艾田?雍春惠?小妹妹?
“走吧。”
问我?有琴不语回头看了看,身后并没有别人。这个?再拒绝就矫情了吧。
“怎么了?”
两人在车上都是一言不发,无聊的思总不想如此尴尬,只好关心下属。
有琴不语淡淡地“哦”了一声,叹口气像是要说出心事一样,对着陌生的思总说着归海隐的事。思总说:“可以让她来我们公司,工资翻倍。不过,财务部暂时没有职位,其他岗位可以吗?”
“真的?太好了。”有琴不语一下子乐起来。
思总看着如此开心的有琴,也就笑了笑。
第二天早上去公司,有琴不语觉得人们看她的眼神颇怪。
有琴不语自见到雍春惠时就知道这一天会来的。于是,在心里哼了一声,鼓励自己:“大不了去卖煎饼。”
在洗手间听到两个不知什么部门的女人聊自己,大意是:有男友,甩了一个又一个,刚上班就去勾引咱们公司伟大的少年才俊思总。结论是有琴不语心机婊,公司上下女孩要团结一致赶紧让有琴不语滚蛋。
有琴不语站着等那两个女人出来洗手,就说:“我就是有琴不语。
谁传的这些谣言?谁再传我打谁耳光!你们去告诉那个造谣的人,她才是那种人。”两个女人吓了一跳,慌忙跑了。有琴不语又多了一项牙尖嘴利的泼妇恶名。说完,去办公室发着呆。行政总监打电话让她去酒店一趟。从酒店财务室出来,公司车辆先去加油了。有琴不语只好在大堂沙发坐着发呆。
无聊地瞅着门外公司车有没有来。门外就走进来两个人。男子高高的,身材挺拔,手里拎着行李箱。女子中等身材,穿着休闲。两人说说笑笑地。有琴不语不由得看了看那男子,不正是妖男吗!
好啊好!
有琴不语瞬间感觉心莫名其妙地被刺了一下。她忙起身向酒店外走去。
在酒店门口给司机打电话,司机说:马上到,马上到。有琴不语知道司机们的马上可以和蜗牛比速度。
突然有个人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有琴不语正沉思,被拍得一哆嗦。回头一看,却又是那位妖男风无言。“等我吗?”他的酒窝荡漾着柔情,不像好人一样笑着。他的手上贴着创口贴,额头上也贴着。十足一个为女人打了架的风流模样。有琴不语皱着眉头瞟了一眼创口贴,往旁边一让,不理他。
妖男却不善罢甘休,往有琴不语面前一拦:“我送你。”
“不用。”
“我的车就在这里。”风无言真诚而关切地回道。是的,这会儿正下着雨,秋风吹着,降温了。有琴不语穿着单薄的裙装,双臂环抱在胸前想温暖自己。风无言看着有琴不语的样子,一边说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有琴不语披上。有琴不语冷着脸躲开风无言温暖的外套,“不敢坐你的车,名声不好!”抬眼正看见公司的车缓缓停下来,忙跑了过去。
风无言好尴尬地收了外套拿在手里,慢慢地走到自己的车边,雨淋透了他干净的白衬衫,一阵风过来吹得他好清醒,好凉。
坐在车里点上一支烟,看着烟上一点点微弱的火星燃着烟丝,灰色的烟浅而无序地慢慢向空中升去,沉默而又无所谓什么关注、理解,即自由又沉寂。
女同学来出差,这女同学是个活跃分子,不仅让风无言来接她,还联系了好几个在这市里的同学晚上一起吃饭。而女同学的老公在生意上对自己来说,很有意义。
有什么办法呢?你不往前别人就往前,你不跑别你就要超越你。风无言其实自知并不是一个爱交际爱无限风光爱抢风头的人。只是一踏进生意这个圈子,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刚才她冲出酒店时,他刚好回身帮女同学拉行李,一眼就看见她,看见她步子里的伤心,看见她背影的不满。风无言没法立刻去拦住她解释。不过,为什么要给她解释?
她每次都看见自己身边不同的女人。
看着烟默默地烧完,风无言笑了笑按灭它,继续以和往日一样的方式过完今天:和必须保持良好关系的同学朋友喝酒沟通,回到办公室反省自己又做了几件遭雷劈的事,再为了业绩又该去卖几回良心,回到家喝一碗妈妈煮的汤,现在总不免要在睡前想一想有琴不语这个姑娘。也许,她和自己并没有缘分,一个无言一个不语,凑在一起怪可怜的。她那句不敢坐你的车,名声不好非常刺耳。风无言对自己笑笑,这世界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何其孤独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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