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虚弱道:“我,我并没有什么事。”又低眸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珊珊道:“是舍妹,胡闹,前几日,拿了安义侯府,银钱,对郑公子不敬,此次我来,是来给郑公子道……歉…”
陆宴说了几句话,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楚君辰见此,起身道:“我兄弟二人听闻珊珊胡闹,特意告假,来给郑公子赔不是的,却不曾想在意欢楼偶遇陈公子遭人行刺,这才出手相助,昨日没有说明来意,怕因我兄弟之事,让郑公子心有芥蒂。”
郑诚见此,连忙摆手道:“无事,无,无事。”
陈康有些困惑的看着郑诚道:“发生何事了?”
郑诚这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陈康听到,抬眸好好看了一下陆宴身旁的白珊珊,女子明眸皓齿,梨颊微涡,皮肤细腻如温玉,那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的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看样子,也像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陈康又看着郑诚的眼神,目光还盯着白珊珊,也懂了其中的意思,笑着道:“舍妹性格活泼,聪明伶俐,小事一桩。更何况,此事也是小诚的不是,是他做的不对。”
陆宴虚弱道:“是舍妹胡闹了。”
陈康爽朗的笑了笑,随后拍了一下郑诚的肩膀,道:“我义父老来得子,又常年在军中,对小诚难免疏忽教导,所以也养成他胡作非为,不学无术的性子,若小诚做了什么冒犯的事情,还望白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陈康在此,替小诚给白姑娘赔个不是。”
白珊珊起身,礼貌的行了一礼,平淡道:“陈公子不必如此,道歉也应当给城内的难民道歉,更何况,郑公子已经出钱了。”
郑诚也点头道:“没错,我也是出了钱的。”
陈康白了一眼郑诚,随后笑道:“白姑娘,人美心善,钟灵毓秀,真是大家风范啊!”
白珊珊并未说话,又坐到了陆宴旁边,楚君辰看了一眼白珊珊,爽朗的笑了笑,随后道:“陈公子,莫要再夸了。对了,明日我该回军中了,我这兄弟……”
郑诚连忙道:“楚公子不必担忧,徐公子在我府里,我定然会照顾好的。”
白珊珊低眸道:“表哥,我那里也可以住,不如你去我那里吧!泽枫表哥也来了呢!”
楚君辰刚开口,还未说话,陈康连忙道:“我明日也要回军中,不如徐兄和白姑娘就留下来吧!毕竟你们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就让小诚为我略尽绵力吧!”
郑诚点了点头,白珊珊刚想拒绝,陆宴道:“那就麻烦郑公子了。”
郑诚摇头,傻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白珊珊一边忙着照顾陆宴,一边忙着外面难民安置的问题,郑诚则一直跟在白珊珊的身后,白珊珊走到哪里,郑诚就跟到哪里。
白珊珊将药递给陆宴,不满的抱怨道:“这个郑诚真是烦死了,天天都跟着我。”
陆宴浅笑,接过药碗,道:“珊珊,可见到徐云了?”
白珊珊点了点头。
陆宴将药一饮而尽,白珊珊又递了水给陆宴,又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陆宴,陆宴喝了一口水,又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将纸用内力化成了灰烬。
白珊珊用手拍了拍灰烬,道:“陆宴哥,你的伤还没有好呢!别用内力了。”
陆宴不在意,低沉道:“廖志成不日就要来了,温靖和那里还算顺利,我们要加快速度了。”
白珊珊点了点头,有些气馁道:“这几日我在郑诚身上也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天佑
哥这几日也没什么消息。”
陆宴看了一眼屋外的郑诚,道:“今日天气还好,珊珊,你扶我出去透透气吧!”
白珊珊点头,将皮毛大氅披在陆宴身上,扶着陆宴出门了。
虽是冬日,也是暖阳高照。
郑诚见白珊珊扶着陆宴出来,连忙迎过去道:“徐公子,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什么需要?有需要尽管说。”
陆宴摇了摇头,道:“多谢郑公子好意,我只是出来走走。”
白珊珊道:“表哥,那边有个凉亭,我们去那边逛逛吧!”
陆宴点了点头,陆宴身强力壮,哪怕受了那么重的伤,躺了三日,也能下地走路了,就是动作幅度不能太大。
陆宴道:“郑公子,不知郑公子平日在哪一行得意?”
郑诚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我平日就是在家里,读读书,偶尔出去和朋友聊聊,没什么……没什么得意的。”
陆宴道:“想到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安义侯之子定然也是不同凡响,不如和珊珊比划比划?”
郑诚一脸茫然的看着陆宴。
白珊珊看向陆宴,陆宴眼眸向右侧撇了一下,白珊珊也明白了陆宴的意思,有人监视。
白珊珊浅笑道:“郑公子,我们来切磋一下。”
郑诚惊愕道:“啊!不好吧!我一个男子,欺负你这个弱女子,可不太好。”
白珊珊浅浅笑道:“无妨,点到为止即可。”
白珊珊将陆宴扶到凉亭里,和郑诚站在凉亭前面的空地上,白珊珊抽出腰间的软剑,软剑一出,剑锋泛光,光芒射的郑诚心里直突突。
白珊珊语气平淡道:“郑公子,也拿一把剑吧!”
郑诚愣愣的点头,须臾有小厮递了一把剑过来,郑诚有些抖的拿起了剑,白珊珊微微一笑,手握软剑直直的刺了过去,郑诚抬手就挡了一下,被白珊珊的剑气逼得直直后退,白珊珊收剑转身又刺了过去,郑诚连忙闪躲,白珊珊一剑刺空,右侧转身,凌空又是一剑刺去,郑诚连忙拿剑挡住,却不曾没拿稳,剑挡了一下,直直的落在了地上,白珊珊收了力,将剑收了回来。
“好,好。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白珊珊刚收剑就听到一个中气十足,声如洪钟的声音传来,转身望去,只见一个年级大约五十岁的男子,乌黑的发丝中掺杂着一些白发,一张冷硬的面孔,黑沉的面孔,身穿银色铠甲,脚步低锵,缓缓走来。身后跟着陈康,还有多日不见的楚君辰。
郑诚连忙上前道:“爹。”
安义侯看了一眼郑诚没有说话。
白珊珊转身回到凉亭,将陆宴扶了出来,两人上前,恭敬道:“见过安义侯。”
安义侯爽朗大笑道:“不必多礼,你们救了康儿,我感激不尽,侯府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陆宴抱拳恭敬道:“在下伤已好的差不多了,这几日多谢郑公子的照料。”
安义侯点了点头,又看着白珊珊,道:“你就是白珊珊?”
白珊珊点了点头,抬眸直视安义侯道:“民女,白珊珊,见过安义侯。”
安义侯眼眸深邃,满意的点头,勾了下唇道:“好一个大胆的女子,还从未有女子敢直视我的,你是第一个,多大了?”
郑诚站在安义侯身边,小声道:“爹,你别吓到她了。”
安义侯却不在意。白珊珊也不胆怯,语气平淡道:“今年十八了。”
安义侯随后跟旁边的郑诚道:“你可喜欢这女子?”
郑诚听后,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安义侯见此心里也明白了。
看着白珊珊道:“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白珊珊皱了皱眉,不知所意,微微摇了摇头。
安义侯惋惜道:“也是可怜的孩子。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你并没有父母,此事我也就和你这两位兄长谈了。”
白珊珊听了安义侯的话,眉头紧锁。
安义侯语气平淡道:“我儿喜欢这位姑娘,我觉得这孩子也不错,她在此地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既然你们是这孩子的表兄,俗话说长兄如父,你们二人在此,也算那孩子的长辈了,我与你们商讨此事也算说得过去。”
楚君辰蹙眉,与陆宴对视,并未说话。
安义侯见二人神情,继续道:“我这爵位乃是我祖上救过先皇,承袭而来,我也只有这一子,今后定会好好教导,让他也承袭此位,舍妹定不会受什么委屈的,也可安命富贵,一生无虞。”
楚君辰眼眸深邃,浅笑道:“郑公子人中龙凤,又是侯门长子,我等平民百姓,此敢高攀,侯爷说话了。”
安义侯摆了摆手,道:“我们虽为侯门,但并没有门第之分,白姑娘虽为平民百姓,却心怀大爱,救济百姓,不虚荣高大,此乃大仁大义之举,本侯都敬佩不已,她嫁进我郑府,我郑府上下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若我儿对她不好,我绝不饶恕。”
楚君辰和陆宴对视,楚君辰道:“安义侯真是说笑了,我们也相信侯爷的为人,只是这婚姻大事,重在缘分,并不是我等就能决定的,珊珊的婚事,还是要珊珊自己来决定的。”
安义侯点了点头,看向楚君辰和陆宴,语气严肃道:“我郑某人乃一介武夫,说话也喜欢直来直去的,不喜欢你们那些花花肠子,你们在所作所为我也是知道的,不管你们的目的如何,只要不伤及我郑家,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君辰与陆宴相视无言,随后薄唇轻扬道:“果然是安义侯,我兄弟二人这小伎俩,还是逃不过侯爷的眼睛。”
陈康却有些不明白,目光在几人之间游走,但并未发问。
安义侯对楚君辰的坦率却有些出乎意料,继续道:“只要你们不伤及我郑府和我麾下的人,我都可以不管。自从温译死后,这军中四分五裂,本侯也是能说上几句话的,你们想做的事情,本侯能帮忙。若你我成为一家人,帮忙自然也是见外了。”
一片沉默。
除去郑诚不知晓,其他人心知肚明。
白珊珊更是知道此事的重要性,如今廖志成快到了,温家军的事情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白珊珊抬眸看了一眼楚君辰和陆宴,两人面色凝重,白珊珊心里也是五味杂瓶。
陈康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个沉默,道:“珊珊姑娘,不知你有何想法?”
白珊珊抬眸刚好与陆宴对视,看了陆宴的眼神,白珊珊知道他心中已有了想法,低眸道:“兄长如父,全凭表哥做主,安佑街还有事,珊珊先走了。”
说着白珊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珊珊……”
楚君辰喊住白珊珊,白珊珊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你家大人真的是这样说的?”
白珊珊听着徐云的话,反问道。
徐云点头道:“是的,大人说一切都是计划,让白姑娘不必在意。”
白珊珊微微蹙眉,又问道:“国主是何想法?”
徐云道:“大人传话时,国主也在,国主并未讲话,应该也是默认的。”
白珊珊没在说话,良久后道:“我知道了,我会配合他们的。”
徐云抱拳后离开了。
“姑娘,小心。”
下人们正在搬东西,一个人没拿住差点撞在白珊珊的身上,何四及时的拉住了白珊珊。
白珊珊反应过来,连忙道谢。
穆泽枫走过来,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昨日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白珊珊微微摇头,道:“没什么。”
穆泽枫眼神盯着白珊珊道:“我看你是心里有事,说吧!是不是和楚公子有关系?”
白珊珊低眸未说话。
穆泽枫看了看何四,何四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白珊珊怎么了。
这时有下人来报,郑诚来了。
白珊珊转头就看到郑诚手里拿着食盒神采奕奕的走了进来,看到白珊珊眼眸明亮,语气轻快道:“珊珊,我给你带了莲子酥,快来尝尝。”
白珊珊坐到了一旁桌子旁边,面无表情。
穆泽枫蹙了蹙眉道:“郑公子,珊珊可不是谁都可以这么叫的。”
郑诚放下食盒,将里面的莲子酥拿出来,身后的郑福也兴高采烈道:“白姑娘,是我家公子的未婚妻,我家公子这么叫也没什么啊!”
穆泽枫眉头更紧了,不解道:“未婚妻?什么未婚妻?”
郑诚转身看向穆泽枫,问道:“舅哥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