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但他知道。
你也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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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应下，唐丰继续看他刚刚选中的商品。
好不容易敲定了花酒茶糖，水果特产，家居纺物等东西。
唐丰停下来揉揉太阳穴，林哥爸爸今年应该很忙碌，没时间管他daddy细碎的东西。
他来管吧。
系统适时提醒他：“唐丰。他还是管了。”
唐丰诧异：“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你跟踪他俩啦？”
系统提示：“安装通信基站的时候，系统派去的工作人员，留档时不小心多了一张照片。”
唐丰点开系统传送的照片，无语凝噎。
“都这种时候了，都快阖家一团圆了。他还有心思去给我daddy买袜子？”
系统提示：“岂止。”
“他顺手把家里所有的，带着“布”的东西都换了。”
唐丰无语：“林哥他爸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我以为今天这么乱，他不会管的。”
系统否定：“不。他会管。”
“而且，上次你离开之后，他给所有管辖范围内的，所有系统，所有类人生命体，所有分体类情感精神性操控体表潜化类机械生命。新注入了代码，不惜余力地保护你。”
唐丰觉得好笑：“所以呢？这件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系统难得地有点瑟缩：“我不，我不是很想，让工作人员觉得，我是因为代码才保护工作人员。”
唐丰提醒他：“你保护我什么了？统砸？”
“保护工作人员唐丰的财产利益不受损失！”系统回答。
唐丰失笑：“是是是，我的系统是我最好的私人财务。”
“不过，那个人，林哥会允许吗？他以前最烦他爸插手他的事情。”
系统没有回答。
系统空间里，无数数据粒子穿过林的身影。
他很想回答唐丰。
不想。
他不想。
可是他不能以“林”的身份告诉他。
他只能以系统的身份，再一次呼唤他：
“唐丰，他不想。他不想再一次受到阻拦。”
唐丰的声音好轻，他说：“新年快乐。”
“替我和他说。”
“好。”
林应下，把控制权又交还给真正的系统。
唐丰嘱咐工作人员把这些东西送到二号出口，自己准备去看看零食，毕竟不能白来一趟。
超市里安静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和机械的声音。
果汁区上了新品，他想打电话喊展博回来品尝。
就听见展博欢呼雀跃的声音：“唐——丰！我回来啦！”
唐丰闻声望去，展博的手上有着长长的长的账单，飘在他手腕那里。
唐丰忍不住笑起来，好像为爱追逐喊着不要不要的爱情电视剧画面。
曾老师前两天还吐槽呢，“这什么彩色飘带地，不怕绊住点什么啊？”
现在真出现在眼前了，只是展博拿着的是黑白的热敏纸。
展博跑到跟前，随手把账单卷吧卷吧塞进口袋里。
工作人员小跑过来，低声说了一句话就站在一旁。
唐丰的眉毛有点颤抖，他问展博：“真全买了？”
展博点头，很开心：“全包了。过年嘛，我们凑在一起，一会儿就吃完了。”
全包了。
唐丰有一点头痛，一点点，只能有一点点。
多了他就想锤展博了。
钱是这么花的吗？展博还有将来要考虑的。
可是展博对他说：“我觉得很值得。”
“如果我的一部分年终奖金可以用来换你的开心，那么，我求之不得。”
其实不是一部分。
但爱你的人，永远不嫌贵。
因为他觉得，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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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剖析人类之间感情的本质》中，这么写：
“人类对于喜欢的人有一种天生的疼惜。”
“无论这个人有着什么欲望与诉求。”
“人都会说：不贵，便宜，值得。”
因为。
人类的灵魂之中始徘徊上着一种思想：
“我，即是最好的，最高的。”
那么，我喜欢的人，配得上最好的一切。
如果有人贬低你，劝你吝啬，劝你节约。
他一定不爱你。
展博深以为然，他想看到唐丰的笑容。
那怕一点点，这也是因为他而产生的笑容。
那都是值得的。
是人生中，很多年可以骄傲的事情。
因为他，开心的他。
唐丰回答他：“好。”
“我确实开心，但更多是震惊。”
“人类的情绪的确是最重要的，我很开心。”
展博凑到他跟前：“喝什么呢？我尝尝？”
唐丰挑选着新来的果汁，拿杯子倒给他：“尝尝吧。好喝我们买回去。”
“书房的冰箱有很多地方还空着呢。”
展博喝着果汁，险些呛了一口，他咽下去，忙道：“子乔昨天在冰箱门口发出了极其失望的叹息，连我都听见了。”
唐丰低头笑了一下，抬头又恢复平静：“是啊，今天早上出门之前。子乔还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昨晚鼠兄与我同至此处，同含两泡眼泪而出。”
展博笑起来：“怪不得你想吃薯片呢，原来是想起来了。”
唐丰挑眉：“鼠片都找上门了，不给点回应不好吧。”
展博指着旁边的草莓果汁：“带回去放在鼠片旁边吧，也算是全了一种缘分。”
唐丰点头：“那就按照一包薯片，一瓶草莓汁的顺序摆。摆完，晚上我们就在书房等子乔上门。”
“在他看见的时候，吓他。”
展博赞同并补充：“好。冰箱里面的光线可以根据折射角度设置，让那些草莓汁粉红色的光打在薯片包装上。看上去效果很好，更能吓到他。”
唐丰赞同：“交给你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看到他，含着眼泪的模样。”
展博挑了葡萄汁和玫瑰汁出来，又去拿了他们常喝的苏打水和无糖绿茶。
他说：“我回去调配一个最好喝的配比出来。”
唐丰打了个哈欠：“好。”
“中午吃什么？”
展博拍拍手里的果汁：“我们会喝饱的。”
唐丰摇了摇手里的果汁：“好！”
“今天必须走一个！”
谁也不知道他说的走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真正意思上的走一杯，还是——喝走一个。
但是压力，突然就大起来了。
展博看了看手里的果汁，又看着一脸“既决生死，也决高下”的唐丰。
觉得自己压力可能有点大。
于是他果断到：“我我来，我和曾老师来。”
“中午你负责喝老鸭粉丝汤就行。”
唐丰疑惑为什么展博突然改了决定，但是他怎么样都行。
调配完了再走一个也行。
怎么着不是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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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老鸭粉丝汤，当然是由我们贤惠可爱的曾老师在门口接外卖。
当然了，大过年的没有卖鸭粉丝汤的小店老板还在上班。
唐丰在饭店订了一只烤鸭，鸭架炖汤，加份粉丝，送货上门。
顺便点了两个热炒，一份蓝莓山药。
曾老师在门口看着这一堆，再三和外卖师傅确认：“真没有米饭啊？”
外卖师傅诚实道：“有粉条。”
曾老师挠头。
今天中午全靠卷饼烤鸭吗？
那可能有点悬。
没关系的曾老师，马上你就一点都不玄心。
你亲爱的小咸鱼正在回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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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丰结完帐，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他问展博：“要不要去外面再逛一逛？”
东西已经先他们一步回家了。
现在是一身轻的两个人。
明明刚刚在超市累的走不动路，但是现在一出来闻见新鲜的空气，还有一身轻松没有负担的感觉。
展博果断答应。
两个人走在路上，车在不远处跟着。
展博走在唐丰身侧，提起最近的一些趣事。
唐丰听着听着，突然问他：“这样的生活，你喜欢吗？”
展博仔细思考了一下：“我觉得这应该是很多人理想中的生活。”
“中午加了班可以提前走，每天都有餐补。逢年过节，有奖金还有福利。应该算是过得很快乐。”
“更何况。”
我喜欢的人走在我身边。
尽管，我们有着差距。
但是，我还想留在这里。
于是，展博说：“我喜欢。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觉得疏散郁气疏散够了。
这才上车去买了蝴蝶酥，打道回府。
家里，曾老师还在勤勤恳恳地盯着米饭锅子。
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小咸鱼给他准备了什么汤席。
反正今天肯定是能喝饱的，喝个水饱。
推开门，唐丰就解开大衣，回去换衣服洗把脸。
展博挂好大衣和围巾，把蝴蝶酥放在书房的桌子上。
门口零零散的东西此刻展现在他们面前，曾老师放下手中的锅子，去拎东西。
一菲姐叹了口气，去端烤箱里正在保温的炒菜和鸭子。
东西全部拎去书房，唐丰展博吃完饭来摆顺序。
桌子上热气腾腾，唯有一样是冰冷的。
蓝莓山药。
曾老师洗了手，把蓝莓山药从冰箱里取出来。
夜空几瞬沉寂后，长长的银色流矢划过天际，坠落成一片银色的雨，璀璨如星子。
他们坠散又重聚，最后在夜空中拼出几个字来：
“你的月亮我的心。”
曾老师端坐在椅子上，似乎也能听到来自不远处街道、广场上人群的欢呼。
因为他也想欢呼。
他内心窄小的世界被人强硬地打开了门，然后塞入了一场庞大的幸福。
他仿佛听见有人说：“让焰火和我，一起进来吧。”
“嗯。”他愿意。
“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我渴望，却又惧怕。”
“我妄近，却退缩。”
“我试图靠近，潜意识却告诉我，我一旦靠近，就会失去所有的可能性。”
“于是我找各种办法使他接近我。自私地以为，只要是他靠近我，我们就不会失去那些未知的可能性。”
“我错了。”
“这并没有用，因为他很不开心。”
“这使得他不开心。”
“感情究竟是由什么样的元素组成的呢？使人类自私的本性退却，变得忘我。”
“他在远离我。”
“别人都以为他不清楚，但我看他眼睛时，我知道他一清二楚 。”
“对不起。”
“对不起，唐丰。”
“感情会让人变得自私，感情又让人忘我。”
唐丰放下那半张信纸，摊开书籍想要随便翻一处夹进去 。
那书也许是看了太多遍，自动翻到一处。
那有剩下的半张信纸。
唐丰问自己想看么？
答案是想。
于是他把原来的半张信纸放回去，合上书。
拿着浴巾向外走去。
在事情明显地《深度剖析人类之间感情的本质》走向无法控制时，作为人类，最好的选择就是：
哭吧，你只管哭，别忍着。兴许我能陪你一起哭。...............................................................................................
他知晓他的痛苦，他知晓他的孤独，他知晓他的一切。
哭吧，你只管哭，别忍着。兴许我能陪你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