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的妻子对他漠不关心,还是驿站中的一位朋友四处寻找,最终将他救出。
此时的李自成已经像是换了一个人,曾经卑微懦弱的他,在那个晚上死去了。他默默地舔舐着伤口,养好自己的身体。妻子的冷漠让他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异样,他已经把艾举人和韩金儿视为死人。
崇祯不知道那个宿命中死敌,刚刚完成了凤凰涅盘。这个冬天辽东刚刚发生的宁远兵变,让他对关外明军的战力产生了深深的怀疑,烦闷不堪。
去年宁锦大捷后,袁崇焕得到了官阶的晋升。随后却遭到魏忠贤余党的弹劾,理由是没有前去救援锦州。因此,袁崇焕在崇祯元年七月愤然辞官回乡。之后,王之臣接替袁崇焕担任辽东巡抚,镇守宁远。
崇祯元年七月,袁崇焕应崇祯的召唤,匆匆赶到北京。在七月十日,崇祯召见袁崇焕商讨对策,袁崇焕给出了五年复辽的承诺。
崇祯亲眼目睹了营口的鞑子战力,甚至刘香大军去年都被鞑子击败,本来不相信袁崇焕的鬼话。然而,袁崇焕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的赫赫战功摆在那里,让崇祯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袁崇焕是后金的克星。
崇祯任命袁崇焕为兵部尚书兼蓟辽督师,寄予厚望。
袁崇焕情绪格外高涨,然而就在他骑马前往山海关赴任的途中,宁远前线发生了一起震动朝野的突发事件——宁远兵变。
自天启帝去世,崇祯帝即位后,朝廷进行了惩治阉党、重组内阁,六部、七卿都发生了重要的人事变动。因此,朝廷没有更多精力关注辽东的战事,再加上财政困难,前线士兵的军饷已经拖欠了四个月之久。
在这种情况下,驻防宁远的四川、湖广士兵由于长期未领到军饷,情绪高涨,最终爆发了兵变。
兵变发生在七月二十五日,士兵们在张正朝、张思顺等人的领导下,将巡抚毕自肃、总兵官朱梅、通判张世荣等人绑在了谯楼上。
当时负责辽东军事的兵备副使郭广初赶到宁远,试图平息兵变。他先拿出了二万两银子作为军饷发给士兵,但士兵们嫌少,于是他又从宁远商民那里借来了三万两,凑足了五万两给士兵,这才平息了兵变。
兵变平息后,巡抚毕自肃因畏罪自杀。
袁崇焕得到消息后,单骑出关,赶到宁远兵营,首先进行思想政治工作,安抚士兵的情绪。然后,他处决了主要参与兵变的人员,奖励未参与的祖大乐,成功平息了动乱。
袁崇焕奏报朝廷之后,崇祯终于意识到,也许辽东的战力和袁崇焕的承诺都只是镜中月水。这种随时可能发生叛变的士兵,怎么能成为后金的对手呢?
刘香对宁远兵变的经过了如指掌,袁崇焕上任后,他让人加强对皮岛的监视。刘香决定等待袁崇焕诛杀毛文龙之后,立即接收皮岛的兵力和人口,绝不能让他们有机会投降后金。
在袁崇焕单骑出关平定兵变时,刘香新组建的舰队已经扬帆起航,目标直指爪哇岛上的巴达维亚。他们利用舰队在正面吸引火力,然后海军陆战队从侧后方登陆,攻破了岸防炮台。
失去岸防炮台后,巴达维亚的荷兰海军陷入了前后夹击之中,海面上是刘香的40艘重型战列舰,背后则是五百门重型加农炮。荷兰海军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痛快地举起白旗投降。随着港口争夺战的结束,巴达维亚城也失去了抵抗的意义,随即投降。
至此,荷兰在东印度群岛确立了最重要的战略基地,成为刘香的西洋舰队的驻地。巴达维亚也因此改名为西津。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有十万荷兰移民,他们建立了巨大的造船厂和兵工厂,希望能够减轻从欧洲本土调兵的压力。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落在了刘香的手中。拥有这十万人口,再加上蔡华俘虏的大量荷兰海军,刘香手中已经拥有足够多的谈判筹码。
荷兰在得知巴达维亚丧失的消息后,立即与英国一起放弃了新加坡,并将舰队撤回印度洋,开始采取防守姿态。在本土支援再次到来之前,他们只能祈祷刘香不会发疯进攻印度。
两国不可能再调动剩余的一半舰队过来,那等于是白送给西班牙偷袭的机会。因此,如今两国都全力以赴建造新战舰。考虑到长达半年的航行时间,刘香预计在明年夏季之前,不用担心他们的反攻。
刘香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养生息。至于进攻印度洋,刘香暂时还没有到那种穷兵黩武的地步。
崇祯元年下半年的好消息不止这一个。
尽管崇祯悄悄限制了大明的移民,但今年闽南地区遭遇了大旱。无数闽南人争相坐船投靠台湾的亲朋,然后在总督府的引导下,被分流到婆罗洲两省。这股突然兴起的移民潮,使刘香的人口终于突破了两千万。
但好消息也就仅限于此了。
刘香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东南亚局势,打算尽量在东北亚保持存在感,准备低调发展。然而,事与愿违,此时大明却主动对他出手了。
崇祯刚登基时,对依附于魏忠贤的内阁感到非常不满,于是临时玩笑式地用抽签的方式决定了新的内阁大臣,将此前的内阁大学士全部换掉。经过一年的调整,到了崇祯元年十二月,以韩爌、钱龙锡、李标为主的新内阁形成了。
韩爌、钱龙锡是东林党的核心人物,而李标虽然号称无党中立,但他的老师赵南星却是东林党的元老。以他们为主的内阁构成,标志着东林党在崇祯执政初期从被魏忠贤残酷打压的悲剧政治团体摇身一变,成为朝堂的主宰。
东林党底蕴深厚,现在他们拥有了内阁的主政权,又深得崇祯皇帝的“信任”。此外,官职虽然不高的侯恂、钱谦益、黄道周等东林党的大佬们在朝堂上也配合默契。熬过了魏忠贤残酷镇压时期的东林党,似乎看到了他们主政的黄金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