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不战而降让人心中蒙上了一层阴霾,以至于最近几天英国公和京营各营统领身边都跟着锦衣卫,连出恭都有人守在门口。
刘香虽然没有围城,但大家都知道,凭借他的火炮威力,根本不需要进行围攻。此时,在御书房内,崇祯和阁臣正在激烈地讨论是否主动出击,摧毁敌人的火炮。
温体仁这次显得异常强势,“刘香的火炮射程达到8里,如果我们不主动出击,外城将随时笼罩在他的炮火之下,我们必须摧毁他的火炮!”
张至发则针锋相对:“说得轻巧!怎么摧毁?刘香的火枪射程接近一里,主动进攻意味着要在炮火的覆盖下行军,那不是主动出击,那是自寻死路!”
温体仁毫不退让,“自寻死路总比京城直接毁于炮火要好吧!”
“你这是让将士去送死!”张至发愤然反驳。
“那外城百姓的命就不算命了吗?”温体仁坚定地说道。
崇祯敲敲桌子,然后淡淡地说道:“刘香因为城内有汉人,都没有对沈阳进行大规模炮击,你们觉得他会一反常态,炮轰有数十万汉人的外城吗?”
温体仁仍然坚持道:“陛下,此一时彼一时,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可不防!”
“够了!城墙上严防死守即可,祖大寿到哪里了?”
当年大凌河之战,祖大寿无奈投降,之后立即向皇太极建言:自己妻子儿女均在锦州城里,趁锦州不知自己已经投降,愿带一支兵马去锦州,在城里当内应,夺取锦州城。
皇太极于是放祖大寿返回锦州城,祖大寿一回到锦州城,就组织起防御,抗击后金军。皇太极气愤不已,但为了后续能够继续招降明军,表现得非常宽容。对留在后金军营中的祖大寿之子祖可法等人,一直以礼相待。
之后,辽东巡抚丘禾嘉向朝廷上奏,请求祖大寿率队献城投降,崇祯不仅没有加罪,反而提升祖大寿为左都督,领锦州。崇祯帝三次下诏,命祖大寿进京觐见,但祖大寿都以各种借口推辞,始终坚守在锦州城内。
这次,崇祯紧急下达勤王诏,祖大寿终于率领锦州和宁远大部分守军,开始入关。
“祖大寿率领五万大军已经入关,距离京师只有两日的路程。”
“宣大军呢?”
“还需要五天!”
“唉,朕估计洪承畴和卢象升此时怕是还没有收到诏书!刘香实在可恶,那无线电台严防死守,至今没有流出一台!”
众人默然,这些年来,大明已经仿照刘香的军队进行了改革,甚至开始仿造简单的蒸汽机。但对于电报、无线电台、收音机和新式火药等技术,刘香的管控非常严格,他们虽然向往,却只能望洋兴叹。
崇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让祖大寿在德胜门外扎营,等待宣大的杨国柱、王朴等人,不得轻举妄动。”
此时,祖大寿正率领大军向京城进发,大军一路急行,风尘仆仆,已经进入顺天府地界。他一边骑马一边皱着眉头打量手中的地图,对于这次勤王之事,他实在没有任何信心。
如果要说明军将领中,谁对刘香军队的战力有最直观的认知,那非他莫属。
毕竟这些年他在辽东与皇太极多次血战,鞑子的强大他十分清楚。但就是这么强大的鞑子,去年一战却被刘香打得节节败退。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辽阳和大凌河等城池也被收复。
虽然没有直接交手,但刘香的强大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如今他带来的这五万人,在野战中根本不是五万鞑子的对手,而刘香眼中的五万鞑子,一个师两万人足以应付。换言之,在前往京师的路上,刘香只需要派出一个师拦截,他们就无路可走。
祖大寿看着京畿周边一马平川的地形,心中又叹了口气。他带来的这些骑兵,面对那些把女真铁骑打得不敢应战的骑兵师,能发挥多少作用呢?
就在他心中郁结时,哨骑突然传来报信。
“报告,前方十里处发现敌军,兵力约一个师两万人!”
如今大明和后金上下都对刘香的新式军制了如指掌,因此很容易判断敌军的编制。
祖大寿心中一紧,连忙问道:“是否发现骑兵?”
“并没有发现大批骑兵,甚至连敌军的哨骑都没有看到!”
祖大寿心中疑惑,就算是步兵,也不应该没有哨骑。就在这时,身边的士兵突然开始指指点点地看天空。
他抬头一看,只见高空上有一个黑点在他们头顶盘旋。
“这是什么鸟?居然这么大?”祖大寿举起望远镜,向空中看去,刚好看到那个“大鸟”开始下降高度。
“竟然是一个有人驾驶的铁鸟!”其他人也听到了铁鸟发出的嗡嗡声,眼尖的甚至能看到刘香的军徽。
“敌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既然有刘香的标志,那肯定不是好事。毕竟刘香在沈阳曾经使用过热气球进行空中轰炸,这次肯定是更先进的武器。
大军惊恐地四处躲避,陷入一片混乱,但那架铁鸟只是发出刺耳的噪音,在他们头上一遍遍地飞过,并没有对他们进行轰炸。
祖大寿稍感安心,看来这只是刘香的“空中哨骑”。他立即重整大军,但对于这场战斗,他开始感到更加渺茫。
天启终于研制出了汽油发动机,第一批100台发动机都被刘香征用,制造了第一批螺旋桨飞机。这可是后世初教五飞机的经典外形,起步就是经典中的经典。天启的汽车和摩托车只能等待第二批发动机,这让他非常怨念。
祖大寿刚刚整顿好大军,就发现刘香的一个师已经堵住他的道路,他只好拉开阵型准备迎战。然而,他心中明白,在这样仓促的野战中,接下来只会是一面倒的屠杀。
刘香的火炮可以直接摧毁他的阵型,大量杀伤士兵,士气崩溃后,对方的火枪兵又会趁势而来,在远距离不断射杀。在无险可守的情况下,这简直是死局。
祖大寿已经在盘算,是否先派一万骑兵突围。然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左右两翼各出现了上百辆快速移动的铁车,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刘香真是看得起他,居然还出动了坦克。看着这突进的速度,骑兵根本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