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枫林一处洞府里,花馥栀抬手一挥,四把灵力幻化的宽大交椅登时显现。
“坐吧。”
她招呼一声,自己挑了最中间那把椅子坐下。
司银玄连忙选了她左手边离她最近的椅子落座,蔺槐序也跟着坐在她左侧,寅天则抱着阮绵绵坐在她右侧。
花馥栀扫了一眼众人,率先开口:“各自介绍一下吧。”
“我叫司银玄,无极宗弟子。”司银玄立马积极响应,末了颇有心机地添一句,“我和尊者相识于微末,相知相伴多年,一路走来,历经坎坷,感情深厚,同心合意,心照神交,亲密无间,情比金——”
“闭嘴!”花馥栀及时打断他的鬼话连篇,又看向蔺槐序,“你说。”
司银玄老老实实地噤了声,但又心有不甘,悄悄伸手扯住了花馥栀的衣袖。
蔺槐序被点到名,朝花馥栀和寅天略颔首:“在下蔺槐序,西海碧天炼器世家蔺家七代子孙,也是无极宗弟子,是司银玄的师兄。”
“你跟着司银玄来这儿干什么?”花馥栀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他一番,神色有些困惑。
司银玄来是因为这小孩儿粘人,想见她,可以理解。但这个蔺槐序来的目的,她想不明白。
蔺槐序如实答道:“我和司师弟有过交易,我听命于他,他让我来,我就来了。”
花馥栀颇为意外,看向抓着她袖子的司银玄,问:“你和人家做什么交易了?”
关键是小孩儿拿什么东西去交易了,能让一个世家公子心甘情愿听他差遣?
司银玄朝她眨眨眼:“尊者,这个事情现在说不方便,我待会儿单独告诉你。”
“这么神秘?”花馥栀哑然失笑,不再追问,又看向寅天和阮绵绵,“该你们了。”
阮绵绵抖了抖耳朵,看着司银玄和蔺槐序,提高了声音自我介绍:“我是阮绵绵,雪兔一族,是三角枫林的使者。”
寅天紧随其后,言简意赅:“寅天,罡风白虎,此处的妖王。”
他说完立即看向花馥栀,眸中有着深切关怀:“妖尊,你刚才说的仇人是怎么回事?”
“在云渺无极宗。”花馥栀眼中闪过一抹暗色,随即又看向他,“你不必管我,我来三角枫林只是为了找个地方修炼,你继续当你的大王就行了。”
蔺槐序听到“无极宗”,倏地抬眼朝司银玄看去,眸中若有所思。
他的这个师弟,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进无极宗的。
司银玄感知到他的视线,朝他笑了下,神色坦荡。
而那边寅天听到花馥栀说不必管她,当即一脸焦急地站起身来:“妖尊,无极宗是仙界第一大宗门,你目前势单力孤,要复仇谈何容易?让我跟着你回云渺吧,我虽然修为也不高,但至少你手头多一个能做事的,总比无人可用好。”
他怀中的阮绵绵也挥动着爪子:“还有我还有我!妖尊,我也愿意跟着你去云渺!替你做事!”
花馥栀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用了,你们——”
司银玄却拽了拽她袖子:“尊者,我觉得寅天说的有道理,就带他们一起去云渺吧。”
“为什么?”花馥栀不解,“你在打什么主意?”
司银玄朝她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只看向寅天和阮绵绵:“劳烦二位替我师兄安排个住处,我有话要单独跟尊者说。”
蔺槐序闻言起身,寅天和阮绵绵却迟疑地看向司银玄。
“放心,我会说服尊者,同意你们追随的。”司银玄看着二妖郑重承诺。
寅天定定地看了他半晌,最终选择相信他。
“跟我们走吧,带你找住的地方。”阮绵绵招呼着蔺槐序。
蔺槐序点点头,跟着他们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向司银玄。
“师兄,你在担心什么呢?我最大的底牌都亮给你看了。”司银玄瞥了一眼身侧的花馥栀,意有所指,“你先在这里安心修炼,之后我会来找你的。”
蔺槐序也看了一眼花馥栀,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洞府内只剩下他和花馥栀,司银玄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这几年你好像经历了挺多事啊……”花馥栀幽幽说道。
司银玄一回身,发现说话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抱着胳膊满眼好奇地望着自己。
“来,跟我说说——”
花馥栀话未说完,却见面前的人突然张开双臂,把她紧紧抱住。
充满力量的手臂环在腰上,她被按在温暖的怀抱中,紧贴着司银玄温热的身躯,被他的气息完全包裹。
“你干什么?”
花馥栀瞬间瞪大了眼,抬手想推开他,却发现被他箍得死死的,一时间竟没推动。
“尊者,我很想你!”
属于青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再是少年那种清脆的嗓音,而变得有些低沉醇厚,像一坛发酵好了的酒,贴在耳边说话时,意外地撩人心弦。
这个小孩儿,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已经不知不觉间长成了一个男人。
花馥栀心跳蓦地有些凌乱,推开他的手松了几分力道,开始好声好气跟他商量:“知道了。你先撒手,我们坐下来叙旧好不好?”
“不好,我就想抱着你。”
司银玄低低笑了声,把她抱得更紧了些,还用下巴蹭了蹭她头发。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稳重点?”花馥栀头疼不已。
“我在你面前要什么稳重?”司银玄说得理所当然,又亲昵地蹭了蹭她鬓发,放软了声音带着诱哄意味,“尊者,别这么小气,让我抱一下嘛,嗯?”
花馥栀感觉耳根在隐隐发烫,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司银玄越长大越粘人。
她垂在身侧手捏紧又松开,最后认命地叹了口气:“行吧,你抱吧……”
小孩儿真麻烦!
时隔五年,花馥栀再次发出这个感慨。
察觉的怀中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司银玄只觉得心口又软又烫,唇边泛起深深笑意,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若花馥栀此刻抬头,定然能从看出他眼中的满腔炙热爱意。
“尊者,你真是个好妖怪……”
司银玄小心翼翼地将唇凑近她的发丝,犹豫再三后,终是忍不住偷偷摸摸落下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吻。
唇与发丝一触即分,但司银玄却做贼心虚,心跳如鼓,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嗯?你怎么了?”
花馥栀紧贴着他,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她仰头朝他看去,却见他慌慌张张移开了眼,嘴里说着“没事”,同时手上也松了力道,不再抱着她,转而抓着她衣袖,把她拉到她平时修炼的石盘上坐下。
“你又要干什么?”花馥栀看着他这番动作,满脸疑惑。
司银玄飞快揉了一把脸,暗中深吸几口气,等脸上的燥意退下,才若无其事开口:“你和寅天有什么渊源?”
他自然看出,寅天和花馥栀之间没有他之前担心的什么私情,但他还是好奇。
“你问他做什么?”花馥栀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言简意赅跟他解释了,“在万花妖域,我救了他们母子。”
“那他为什么不认识你?”
“因为我只在他刚出生时见了他一面,他那时还没睁眼呢,当然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了。”
“哦,这样啊。”司银玄没有问题了,晃了晃她的衣袖,笑吟吟地看着她,“尊者,那我给你讲讲我这些年的事吧。”
“好啊。”花馥栀同样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