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宗的宗门大选和宗门大比在同一年,不过宗门大比要比宗门大选早两个月。
比试从四月初一午时开始,持续一月,到三十日正午时分结束。
而在此之前,所有人都需要去天阶碑下,通过玉牌与天阶碑内阵法通灵,得到一个初始排名。
等到宗门大比正式开始,中枢原上会出现一百个云中擂台。要挑战的人,只需利用玉牌挑选对手即可。
“一万多名弟子,只设一百个擂台,够用吗?”花馥栀不太理解。
“够了。”蔺槐序比他们了解得多,遂开口解释,“天阶榜的初始排名,其实是挺准的,因此很多人根本没有上擂台的必要。所谓宗门大比,真正参与其中的或许只有一千人左右。”
“为什么?”寅天听不懂,“说清楚点。”
“简单来说,宗门大比会将弟子分为四个阶层:能去云渺的五人,能成为殿门弟子的二百八十八人,留下来继续当山门弟子的九千七百零七人,以及一万名之后被逐出宗门的人。”
“刚才我说了,天阶榜的初始排名挺准的,那也就意味着,以下克上,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比如,想去云渺的,前十名很有机会,前五十名可以搏一搏,但五十名之外,还从未出现过这种先例。”
“哦~”寅天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就是说五十名之外的人根本不会想着去挑战是吧?”
“实力差距过大,上去就是自取其辱,何必?”
蔺槐序接着说道:“同样的道理,四百名之外的人也不会去挑战殿门弟子,一万名之外的人,多半自暴自弃,或许有那么几个人会想着留下来,去挑战一些靠近一万名的人。”
“所以,多数人都是凑热闹的,一百个擂台,绰绰有余。”
“挺好的!”花馥栀笑了笑,“那我们就按计划行事吧。”
几人从冲幽山来到中枢原时,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不光地上是人,就连天上也挤满了人。
或御剑,或乘仙鹤,或用凌空法器……总之方式千奇百怪,全都围绕那一百个云中擂台,场面颇为壮观。
而所谓的云中擂台,并没有实物,只是一个阵法,上面悬浮着幡旗,下方显现金色八卦光影。
几人穿过人山人海,来到天阶碑下,发现上面有五个名字:白泽,南箐竹,晋城予,赵羲和,柳柔。
是目前的前五名。
花馥栀率先将玉牌按到石碑上,灵力汇聚于掌心,下一瞬,“司栀栀”三个字赫然显现在首位,挤掉了柳柔的名字。
立马有人了名次变动,大声惊叫起来:“大家快看!第一名变了!”
“什么?还有谁比白泽师兄更厉害吗?”
“司栀栀?这是哪个殿的弟子?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不!她不是殿门弟子!所有殿门弟子我都记得!绝对没有这个人!”
“你确定吗?这么说这人还只是山门弟子……”
纷纷议论不绝于耳,花馥栀听得头大,捏了捏拳头,压抑着一巴掌把这些人修都拍飞的冲动。
恰在这时,清润含笑的声音贴着耳边响起:“栀栀师姐,最厉害了!”
花馥栀心里正烦,曲肘就朝身后杵去。
“嘶!”
司银玄毫无防备,腹部挨了一下,立马扯着她袖子质问:“师姐你干嘛打我?我夸你呢。”
“说话就说话,别离我这么近!”花馥栀说着用手背蹭了蹭自己耳根那一片肌肤,嗔怪似的瞪他一眼,“轻浮!”
司银玄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
轻浮?
好多年没听见这个词了……
他想了想,还是出声为自己辩解一下:“人声嘈杂,我怕你听不见。”
花馥栀睨了他一眼,朝天阶碑抬了下下巴:“别废话了,快开始了。”
“好。”
司银玄拿起自己的身份玉牌按到天阶碑上。
“多少?”花馥栀问他。
司银玄还未来得及回答,一道爽朗的声音传入耳中。
“司师弟!”
他闻声回头,发现是赵羲和。
感知到花馥栀疑惑的视线,他飞快低声解释道:“泽兑殿的大师兄。”然后向着赵羲和迎了上去。
“司师弟,许久未见,你越长越俊了!”
赵羲和以老熟人的口吻寒暄着。
司银玄笑着回应道:“大师兄风采也更胜从前!”
“哎,少来这套,我可不是恭维你。”赵羲和摆了摆手,又上前一步,悄声问,“你现在多少名?”
司银玄懂他的意思,坦然答道:“恰好三百名。”
“我就知道!你是个天才!我没看错你!”赵羲和神色很是激动,抬手亲切地拍着他的肩:“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啊!”
司银玄但笑不语,他注定要失约了。
赵羲和又伸手把他人少的地方扯了些,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的,声音也低得跟做贼一样:“你挑对手的时候,就挑泽兑殿的齐瑶。她实力很差,就是下作手段多,你只要防着点她撒毒粉,绝对十拿九稳……”
人群这时又在沸腾起来:“快看!前五名又变了!第二名变成寅天了!”
“这个寅天又是哪里来的?我怎么也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是山门弟子吗……”
赵羲和原本在热心地跟司银玄传授对阵技巧,听到这些话,仰头朝天阶碑上看了一眼,脸色倏地一变。
他的名字被挤下去了!
“司栀栀……寅天……”赵羲和念着这两个名字,神色很是凝重。
“司师弟,我先不跟你说了。”他盯着天阶碑,眼中迸发出浓烈战意,“我去会会这两个人!”
“呃……”司银玄想劝,但赵羲和已经走远,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那只有祝他好运了。
司银玄这般想着,回到花馥栀身边,不等她问,三言两语把自己和赵羲和那点交集全交代了。
“你跟我说这么仔细做什么?”花馥栀听完,笑得有几分无奈,“搞得好像我要管着你一样。”
“我愿意被你管着。”
司银玄看着她的笑颜,在心里摸摸补充一句:“就像人间的妻子管着丈夫一样。”
“我干嘛要管你?麻烦!”
花馥栀笑容更明媚了些,言语间有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娇嗔意味。
司银玄还想说什么,寅天抱着阮绵绵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蔺槐序。
他只好咽下到嘴边的话,转而看向蔺槐序问道:“师兄,你——”
“一千六百五十三。”蔺槐序淡淡说着,神色平静地望向空中。
距离午时还有半刻钟,云中擂台上的幡旗猎猎飘动,莫名让人觉得有压迫感。
“我们两个的名次,没人会在乎。”蔺槐序目光扫向花馥栀和寅天,“但你们两个这一个月肯定不得安生。”
寅天轻嗤一声,揪着阮绵绵的耳朵,一脸无所谓:“正好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