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两人来到神界，目之所及一片断壁残垣，满眼灰蒙蒙，只看着就感觉空气十分不清新。
玄衡有点无语，“这是神界？”
魔神耸肩，“建的宫殿再好，打起来照样坏，还不如就这样。”
“至于这雾，习惯了就好，其实就是纯粹恶心人的。”
当然这是对神界众人来说。
若是出现在下界，那就是灭顶之灾了。
“两位道友刚来，难免不习惯。”一道清越优雅的嗓音传来，一身水蓝色衣裙的女子缓步而来，衣袖一挥，细雨绵绵，清新怡人，雾气消失不见。
落到玄衡身上的雨滴更是让他修为蹭蹭蹭上涨，再加上之前获得的天道功德，直接在神界修炼不会有任何不适。
魔神道：“水神的雨有奇效，大概可以维持五天。”
顾汐打量水神，能看到对方另一边胳膊上缠绕的斑驳黑雾，倒是明白仙界的雨为何有问题了。
水神注意到顾汐的视线，轻笑道：“果然瞒不过道友的眼睛。”
“要帮忙吗？”
“不，这样有助于我了解镜雾一族。”
“可惜那只狐狸和黑龙一起到小世界去了，你们没机会见到。”魔神看着有些惆怅，“都联系不到，也不知……”
玄衡笑笑，“没事，总有机会的。”
神界和镜雾一族的战争，因为主场优势，神界是稍稍占据上风的，镜雾一族也就完全占领了一小半地界。
别的就是偶尔突袭，以及释放黑雾恶心人。
整体还是没什么大危险的。
一些小神的实力其实比不上仙界那些仙君仙尊，但因为自小吸收神力，也能生存下来。
不过出现在顾汐跟前的，基本都是一些比较厉害的神。
比如龙族现任龙皇就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龙，凤族凤皇则是一只五彩凤凰，还有玄武族、白虎族、麒麟族……
神界没有统一的管理，都是直接以族群、宗门这些形式存在的。
整体而言，顾汐两人的游历之旅还算愉快，就是有时会遇到镜雾一族，虽然很很快就有神赶到，但那些镜雾似乎对玄衡十分感兴趣。
“或许是因为那只狐狸吧，曾经和黑龙一起，让镜雾一族十分头疼。”
“然后镜雾一族就接连派人来，烦得他们一点隐私时间都没有，但根本杀不完。”
轮回神殿殿主给出一个解释，“现在或许是移情作用吧。”
玄衡：“……”
镜雾一族生命力旺盛，很难完全杀死，一不留神就会重新复活，也是让神界众神很烦恼的一个点。
不过顾汐并没有这个烦恼，对找上门的镜雾一族从不留手，一剑下去连本体都给灭得干干净净，决没有复活的可能。
因为顾汐出手太重，硬生生杀得他们不敢再来找玄衡。
玄衡因此失去了磨砺对象。
神界众神得知之后，纷纷推荐自己所知道的历练之地，各个风景优美。
最后一天，顾汐带着玄衡到了交界之处，界限十分分明，往前一步就是浓郁粘稠的黑雾，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这边则只有淡淡的雾气，阳光透过雾气洒下，看久了之后，竟还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两位这是想进去瞧瞧？”
“其实也没什么看的，乌漆嘛黑一片。”
曾经见过的魔神、冥神以及轮回神殿殿主从远处走来。
“阿衡想去看看吗？”
玄衡摇头，他对黑雾不感兴趣。
顾汐看向另外三人，“正好碰到，就告个别吧。”
魔神挑眉，“你们要走？”
“嗯，就今天。”
玄衡愣了下，保持沉默。
冥神：“不再多留一阵？”
轮回神殿殿主倒是没挽留，只笑道：“以后想来随时来，对朋友我们永远欢迎。”
顾汐问起另一个问题，“几位怎么会来这里？”
“来换班。”
就在几人说话的时候，黑雾中有动静传出。
一身月白衣衫的人缓步而来，墨发雪肤，精致的脸上一派温和，眼神悲悯又淡漠。
“始神。”
三人同时朝着来人弯腰行礼。
始神颔首，看向顾汐：“阁下玩得可还愉快？”
顾汐点头，“还不错。”
另外三个方向又有人出来，向着始神走来，同样行礼问好。
是龙祖、凤祖以及战神。
这几位都是神界的顶尖战力。
始神看着顾汐，认真道：“不知阁下可知对付镜雾一族的办法？
听着这么直接的询问，顾汐并不生气。
毕竟神界热情相邀，来了之后又好吃好喝招待着，给他俩留足了二人空间的同时又随时有导游相陪，什么都不图是不可能的。
顾汐打量着始神，“十一阶啊。”
各个世界都有不同的实力划分，名称也很多，元界星界自然也有，但十分简单，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名字，就是一阶、二阶……十二阶。
不同于别人的诧异，始神游历过不少世界，知道顾汐是什么意思，“是的，百年前刚刚进阶。”
顾汐默默点头，周围几个都是十阶巅峰或者半步十一阶，这位始神算是修为最高的。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始神是天地初开时诞生的第一位神只，那时候天地还是一片空茫荒芜，什么都没有。
之后才有了龙祖凤祖魔祖……这些人物。
“镜雾一族最强者是十二阶。”
始神神色一变，他知道己方跟镜雾一方有差距，但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顾汐看着面前众人难看的脸色微微一笑，“不过不用担心，有个十二阶跟镜雾一族是敌人，不死不休的那种。”
这也是此方世界能坚持到现在甚至占据上风的原因。
“这是那人所在的世界坐标，那里好像还有个专门针对镜雾一族的联盟。”顾汐肯定道：“对方要是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情况，一定会出手的。”
“多谢。”
顾汐摆摆手，带着玄衡离开。
镜雾一族虽然传染性很强，也很霸道，每占领一个世界就要将世界本源同化。
其他生灵除了被同化外，完全无法生存，十分惹人讨厌。
但也仅此而已。
一旦哪天镜雾一族彻底离开所占领的世界，那世界本源便会渐渐恢复成最初的样子。
镜雾一族从来不会对世界造成根本性的损伤，所以他们到现在也只是被敌视，并没有被灭族。
不知何时，顾汐两人走到了一片竹林之中，顾汐牵着玄衡的手，但一直没去看对方，迟疑许久终于道：“阿衡，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你……”
说实话，顾汐是真的犹豫，这个世界跟以往不同，不出意外的话，玄衡能活很久很久，曾经的三五百年根本不能与现在相比。
玄衡笑道：“汐汐不用担心我，我会跟你一起离开。”
顾汐抬眸，看着玄衡的眼睛。
不，这不是玄衡，这是晏珩。
顾汐松了口气。
晏珩俯身在顾汐额头落下一吻，“不要担心，我们很快就会见面。”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顾汐报复般揪住晏珩衣领，狠狠吻了上去。
微风轻轻吹起两人的衣摆，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花瓣围相拥的两人飞舞。
风停花落，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