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赵云心中还藏着另外一层盘算。想当年,公孙度与高句丽以及夫余这两方势力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其关系之好可谓非同一般。不仅如此,公孙度甚至还曾充当过双方的调解人,成功化解了不少争端,在其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赵云暗自思忖着,是否能够巧妙地利用公孙康那目中无人的狂妄性格,给他创造机会去挑衅简位居等四人,进而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使得他们之间原本就不怎么融洽的关系进一步恶化。
待到黄昏时分,镇东军的中军大帐内早已布置好了丰盛的酒宴。此次宴会邀请了军中所有旅长级别及以上的将领前来赴宴,然而,负责镇守国内城的高览因为身负重任无法脱身,而负责大营警戒工作的管亥也因职责所在未能出席。除此之外,其余将领们纷纷按时抵达宴会现场。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场宴会筹备过程中,赵云精心策划了一个小小的细节。他特意安排公孙康晚点到场,然后又早早地宣布宴会开始。
这样一来,当公孙康姗姗来迟之时,众人已经酒过三巡,气氛正酣。这种刻意为之的举动无疑会让人觉得公孙康傲慢无礼,目中无人,成功塑造出了他狂妄自大的形象。
与此同时,公孙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被轻视之感。他尚未抵达宴会现场,宴席却已然开始,这般毫不顾忌地怠慢于他,令其怒火中烧。想必待会儿他定会借机发难,以宣泄心头之愤懑。
然而,在座位的排列次序方面,贾诩却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无巧不成书,就在今日,乌桓首领踏顿竟匆匆赶来向赵云禀报有关纥升骨之地的状况。贾诩见状,心生一计,特意将踏顿安排至镇东军将领所在的席位之中。如此一来,便向外传递出一个明确的信号:踏顿已归属于镇东军一方。
至于简位居等四人,则被安置在了左侧的次席之上,与卢植、高顺、沮授以及贾诩等人相对而坐。而公孙康呢,则被安排在了首席的右侧位置,其地位稍逊于赵云,此乃专门为贵宾所设之席位。
更为有趣的是,甘宁身为高顺的护卫,自始至终都笔直地站立在高顺身后,并没有座位。其实,这一切皆是赵云有意为之,可算作是对甘宁的一种小小的惩戒。
宴席原本预定的时间还没到,但却出乎意料地提前开始了。一时间,宽敞华丽的营帐内热闹非凡,众人纷纷举起酒杯,你来我往,相互敬酒,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不知不觉间,宴席已进行到了中途。
就在这时,镇东军的几名威武雄壮的卫士簇拥着公孙康缓缓步入帐中。公孙康踏入营帐后,目光迅速扫过全场,当他看到宴席早已开启,而在座众人皆是面色微红、酒意正酣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只见公孙康昂首挺胸地站立于大帐中央,丝毫没有要移步至自己席位落座的意思。而此时坐在首位的赵云仿佛并未察觉到公孙康的到来一般,依旧与身旁之人谈笑风生,对其视若无睹。
过了好一会儿,赵云像是突然注意到了公孙康似的,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说道:“公孙公子,您这是为何姗姗来迟呀?莫不是近日太过劳累,以至于连赴宴的时辰都给忘却了?”
公孙康闻言,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然后带着几分怒气回应道:“本公子出身名门世家,向来注重礼仪和仪表。无论何时何地,我的着装都必须得体大方。今日前来赴宴,自然也要精心装扮一番,故而有所耽搁。只是没想到,主宾尚未到场,大将军竟然如此迫不及待地先行开席,这般做法,难道称得上礼数周到吗?”说罢,公孙康将头高高扬起,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了公孙康。只见他昂首挺胸、傲然屹立于原地,脸上那毫不遮掩的鄙视之情清晰可见。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赵云却显得格外淡定从容,甚至还流露出一丝饶有兴致的神色。
赵云微微一笑,语气客气地开口道:“公孙公子所言极是!想我等与令尊公孙将军皆是同朝为官之辈,从某种程度上讲,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了。今日特意设宴为你接风洗尘,可谁曾料到,我们竟然在你尚未到来之时便先行开动了筷子,实在是有些失礼之举啊!不过呢,公孙公子您毕竟是出自名门望族,想必有着宽宏大量的胸怀,应该不会与我们这些粗人一般见识吧?还请快快入席落座才好!”
事实上,就连赵云本人都未曾预料到公孙康竟会做出这般反应。原本他精心设计这个局面,就是想要引得公孙康因心生不满而针对自己,要么口出狂言,要么直接动手。这样一来,便可借机让镇东军的将官们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同时也能在外番属国面前,让其父亲公孙度颜面扫地。
可没想到的是,公孙康这家伙不仅没有按照赵云预想的套路出牌,为自己辩解一番,反倒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在座的所有人。不过细细想来,他这一招棋走得倒也巧妙,如此一来,所产生的效果或许比之前预期的还要更好些。
接下来公孙康的一系列举动着实令赵云瞠目结舌、惊诧不已。只见这家伙先是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摆放在桌案上琳琅满目的食物,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满和鄙夷之色,完全没有半点要入席就座的迹象。
紧接着,他竟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大声质问起来:“平壤侯啊平壤侯!难道这便是你所谓的待客之道么?居然拿这些低贱的肉食来款待本公子!哼,想来也是,你不过区区一介平民出身,行事作风如此粗鄙野蛮倒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