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南被质问的脸色铁青,他并不知晓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转头看去,柳姨娘已经心虚的快要站不住脚了,谁才是府内偷窃之人,一目了然。
一眼看去,柳姨娘心慌不已,若是苏烬欢还好对付些,这苏钰南向来是府里最为公正严明的,要是让他抓到了把柄,说破天也不能留在府中了。
想到此处,她越发的紧张,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柳姨娘搓着手里的帕子,一把把锦绣推了出去,指着她的鼻子就骂道:“好你个贱蹄子,亏得我这么看重你,你居然在府上做出此等淹脏事!”
锦绣惊慌错乱,被推出去跌坐在地上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柳姨娘的话说出口,她方才明白,她是被柳姨娘给弃了。
憋了一肚子的委屈,锦绣又不敢说实话,以柳姨娘的性子,说了实话断然不会轻易绕过她的。
锦绣索性狠下心肠,转过身去朝着烬欢猛地磕了几个响头,“二小姐饶命,我也是被逼的没了法子,我家中娘亲病重,弟弟又需要入学堂,求二小姐饶了我这一回吧。”
柳姨娘从人群后走了出来,不对着烬欢说话,反倒拉着苏老夫人的手,“老夫人,锦绣这丫头可怜的很,要不就卖出去得了,锦绣好歹也在我身边待了十余年呢。”
不等苏老夫人开口,烬欢双手环抱在胸前,阴阳怪气的开口道:“怎么,我的夫君连个下人都比不上了?”
“二小姐这是何意?”柳姨娘拧着眉看去。
烬欢朝着苏老夫人福身行礼,恭敬的说着:“祖母,先前裴修寂被冤枉偷窃府内的首饰,柳姨娘可是说着要打断双手双脚给扔出去的,怎么轮到柳姨娘身边婢女就成了卖出去就算了?裴修寂好歹是与我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此事传出去岂不令人笑话?”
一直站在从未言语过的裴修寂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的不解与诧异。
若说之前苏烬欢为他说情是因为怕他丢了颜面,可眼下如此,倒有种出自真心而非假意。
柳姨娘一听这话脸色变的比谁都快,“二小姐说这话可就言重了,先前这不也不是不知道才会误会了二姑爷,又不是有意为止。”
“这话听着你自己信吗?”烬欢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假面,“不是有意的,那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将矛头指向裴修寂?不就是想找个替死鬼吗?偏偏裴修寂入府后不受待见,又是个任人欺负的主,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我说的可有错?”
柳姨娘脸色一沉,冷声道:“二小姐,怎得说是我将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这分明是锦绣所为。”
“哦?”烬欢挑了挑眉峰,“既然柳姨娘都说着是锦绣一人所为,那就按照府里的规矩办,柳姨娘若是想徇私,那便去父亲面前说道说道。”
柳姨娘咬着下唇,都逼到了这个份上,只能推锦绣一人去死了,她突然蹲在地上,死死的抓着锦绣的衣服,“平日里我就这么教你吗?真是丢尽了我的颜面!”
她压低了声音附耳在锦绣耳边小声说着:“你不认,你的家人就会死的很惨。”
锦绣听着这话,简直面如死灰,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是我做的,全部都是我做的,我都认。”
苏老夫人本着家和万事兴,上前拉住了烬欢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欢儿,就按照家法惩治便好,别生气了,不过就是些物件罢了,丢了便丢了。”
“祖母,这不是东西值不值钱的问题。”烬欢认真的说道:“人之根本乃诚信,若是人与人之间失去了诚信,谁还会以诚待人?”
这话说的苏老夫人反驳不了,只得安慰着烬欢,朝着身后人挥了挥手,从门外进来小厮,将锦绣给拖了出去。
此事虽说是已经解决了,但仍旧让烬欢心里很不舒服,竹苑里的人很快就散去了,烬欢坐在房中,托着下巴,还是没忍住跑了出去。
锦绣受罚的地方是府内后院,烬欢到的时候,她双手的指甲被尽数拔了去,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上,看着触目惊心的。
院子里的人见到烬欢后都停了下来,烬欢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出去,随后缓步走上前去,低眉冷眼看向锦绣,“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偷龙转凤的首饰都在何处。”
锦绣经历了一次大刑,意识早已模糊不清,就连面前站着的人都看不清是谁。
烬欢抬手,一抹红光从她的掌心缓缓输入锦绣的额头之中,她将自身为数不多的灵力续给了锦绣,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首饰,首饰都被柳姨娘拿去了。”锦绣颤颤巍巍的开口,声音都快稳不住了,“柳姨娘认识个山野道士,说是可以把首饰的主人气运转嫁到大小姐的身上。”
果然如此。
烬欢在拿到那根金簪后带回了府,没多久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而那种味道跟妖邪不同,八成是柳姨娘在房中做法又懂得隐藏法器的气味。
“那剩余的首饰在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锦绣大口喘了一口气,眼球往后翻着,“首饰本就偷的不多,应该都用的差不多了。”
烬欢大手一挥,弄晕了锦绣,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后院返回竹苑。
以她现在的能力,恐怕就算是找出幕后之人她也对付不了,但她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肃清,干的真漂亮,以帮她修炼为由将映雪弄到她的身边,原来即便是如此也要吸食她的灵力来助映雪化境。
“二小姐。”云瑶见着二小姐站在廊下独自发呆,便唤了一声。
烬欢回过神来,看向云瑶问道:“怎么了?”
“二小姐,瑕月姑娘那边……”云瑶吞吞吐吐的说着,“瑕月说是咱们冤枉她,她跑去找三少爷告状了,如今正在房里闹着呢。”
烬欢皱眉看向竹苑的厢房,那边却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