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玄、叶二人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去处,离开望川楼时,四更天已过。

叶臻看见一个黑衣人疾步而来,在玄天承身边停下了脚步。她眼皮跳了跳,说:“你们讲你们的。”她别过头走开十几步,边走边踢着石子。江边风大,绵绵地还下起了细雨。她罩了一身的潮气,微微抖了抖身子,才借着这股战栗微微湿润了眼睛。

四下里已是一片寂静,但凝下心神还是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叶臻哀哀地叹了口气,一瞬间有些茫然。

玄天承片刻便追了上来,看到她这一副神情,微微皱起眉头。他转而看向阴影垂罩的天空,自顾说道:“他与我说了两件事,与你有关。”

叶臻微微低下头,哑声道:“你说。”

“陛下密令临川府衙彻查此事,圣旨和钦差明日就到。”玄天承用余光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继续说道,“我们在宁寿宫遇到的那些刺客是陈婉宁的人。后来帮我们的,是张烨的亲卫。”

叶臻微微嗤笑一声:“陈婉宁是来杀我,还是去杀你?”她抬头直直地望着他,“是今晚原本他们计划中的一环,还是为了报码头的血仇?张烨又为什么要帮我们?”

她尖锐地问出这些问题,心思却没有落在问题的答案上,似乎只是想要借此来提醒他,也提醒自己,他们之间始终要保有最后的界限。

见她提起码头的事,玄天承倒没有意外,低头苦笑道:“我家里的事,一团乱麻。通济码头……”他很快地承认了,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讲起。

叶臻神色有些复杂,说:“我还是那句话……这些你都可以不用告诉我。”她几不可闻地叹道,“不过,我信你做的一切都有道理。”

玄天承没听见这话,只说:“在查明真相之前,任何相关的线索,我都需要告诉你。”

叶臻忍不住侧眸看他。春夜细雨中,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她觉得喉咙微微发紧,小声问:“如果……圣宁国父当真是杀人凶手呢?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

玄天承身形微微顿了顿,声音中流露出疲倦与淡淡的嘲讽:“阿臻,他于我而言,的确担了一个养父的名义。可我与他之间更多的是利益纠葛……你明白么?我想的是他倒台的后果,而非真的在意他这个人。若真是他所为,天下人口诛笔伐宁寿宫,我会受牵连,甚至朝野也会动荡。若他真是凶手……在局面稳定之前,我会为他粉饰。”他似乎是有些自厌自弃,转眸看向她,素来平静如水的眸子里有着颤抖的波光,带着几分小心几分期望,轻哂道:“失望么?我这样想。”

“失望什么?你也说了,只是在局面稳定之前,才为他粉饰。”叶臻笑了笑,“好在呢,他大概率不是凶手。”

她有些干涩地说:“我只是有些难过。”

她没有说自己在难过什么。但玄天承明白。

只是他无话可说,这本就是无解的结。半晌,他才自嘲道:“我这样说,你还是相信我?”

“你在侯府劝我的话,是不是要我也跟你说一遍呀。”叶臻停下脚步,捏了捏他的手指,笑说,“好啦,是我不对,我不该问那个问题。”

少女的声音温柔悦耳,在春夜细雨中似暖和的绒毯,圈住了他微微发冷的心。他觉得被她捏住的手指微微发烫,然而她很快便松开了他。

“是你先相信我的。”叶臻仰起脸垂着江风,感受着绵绵细雨吹拂在脸上的丝绒般的触觉,“你是天下闻名的镇北侯,很多秘密,你原本都不用告诉我呀。你怎么想,怎么做,也都不用告诉我。可是你跟我说了那么多。”她微垂的眸子中,掩住了深切的情感,“投桃报李,我当然相信你。”

那般笃定且赤忱的情感,让玄天承有些惭愧,心头却是一片炽热。他放慢了步子,迁就着她停停走走的速度,暂时放空了脑中烦杂的思绪。

四下万籁俱寂,唯有细雨落在江面的琐碎乐声。两人一前一后在江边走着,没有动用灵力,速度很慢。满身都是水汽,却是难得的温馨静谧。

繁华的街道都笼在黑暗之中,家家户户静谧无声,只有偶尔经过的巡防队士兵。

叶臻带着玄天承七弯八拐,来到位于上阳坊内的凌花阁。这座三进的宅院尚且亮着微光,隐隐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叶臻上前叩了叩门,不消多时就有人的脚步声传来。

木制的大门被开了一条缝,里头的人张望了一下,才打开门,轻声道:“姑娘请。”一面却又看到她身后的玄天承,目光微微戒备起来。

叶臻说:“这位先生姓张,是我的朋友。”

那人思量片刻,便恭声道:“先生请进。”

过了仪门,便是面阔三间的正堂,里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

凌花阁是临川最大的古玩玉器店,白日里达官贵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当然,有门路的人才知道,凌花阁是寒轩的铺子,兼做武器和押镖的生意。临川富庶,凌花阁自然也是日进斗金。

此时这座宅子里无人入眠。林舒安带着一个账房迎了出来,神色凝重地行了个礼:“小姐。”

叶臻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怒意和质问。只是碍着身份,他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那些所谓“押镖”的话,都只是说给景宏听的场面话。关起门来,她无法问心无愧地面对这些毫不犹豫地相信着她的人。在他们看来,今晚,无异于是她亲手送兄弟姐妹踏上了不归路吧?

林舒安颤抖着声音说:“我们都相信小姐。可小姐能否给我们一个解释?那几位先生,为什么会是叶家的人?”有一句话他没敢问出口,小姐真的如人们所言……是叶家余孽么?

“谢谢你们还相信我。”叶臻没有看他,目光落入一片虚无,显得有些空茫,语气却是异常坚定,“官府那边,也多亏你们帮我周旋。我且问你,是谁提的去望川楼?”

她声音带着凉意,林舒安一时怔住,只觉得心中苦涩难当,半晌说道:“是阿戌传信回来说要去望川楼,晓得小姐晚间能到,便说了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最先是谁提的,我并不知。”

叶臻拧了拧眉,“阿戌醒了么?”

“没有。”林舒安说,眼中有着深切的痛楚,“她失血过多,大夫说,能不能熬过去,还要看造化。”

叶臻沉默片刻,说:“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救她。”她压下眼底升起的雾气,又问:“他们的遗骨……安放在何处?”

林舒安瞳孔微缩,抬起头来看她,干涩道:“小姐要做什么?”

叶臻没有解释,只是又问了一遍:“在哪儿?”

林舒安叹了口气,转身道:“随我来吧。”

叶臻走出去几步,忽地顿住脚步,说:“给张先生安排一间屋子。”一面对玄天承道:“你等我一两个时辰,好不好?”

玄天承从进来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她说什么便做什么,此刻却眉心紧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又立时松开,语气有些重地急切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叶臻被他握过的手微有颤抖,目光也在发抖,“你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让你一个人呆着,又要东想西想。”玄天承说着,上前一步牵起她的衣袖,反客为主,向林舒安道,“屋子就不劳收拾了,烦请林先生带路。”

后院一间原本用来放置杂物的厢房被临时开辟了出来。林舒安站在廊下,神色复杂地看着叶臻,后者正要开门。他喉结微动,讷讷道:“属下不追问小姐身份,只求小姐能还他们一个公道。”

叶臻身形微微晃了晃。玄天承转而牵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

叶臻深深吸了口气,牵了牵嘴角:“我会的。”她接过林舒安递来的布巾掩住口鼻,大踏步走了进去。

腥臭的气味扑面而来,间或夹杂着浅浅的香火味道。屋中简易布置了灵堂,四周围着一圈灯烛,中间停放着十三具白布掩盖的尸体。左侧放着一个小小的火盆,里面的纸钱已经燃成了灰烬。

叶臻进门后便停住脚步,敛衣下跪,俯身叩首,久久不起。

玄天承站在她身边,微微垂下头。

四下静默无声,烛光跳跃,晦暗不明。

静默半盏茶功夫,叶臻站起身来,才看见身边的人。她一言不发,转身去查看一具尸体。

尸身生前遭受虐待,身首分离不说,身上还留有各种创伤,有些还被砍去了肢体,像堆零件一样勉强拼凑在一起。身后又遭泡了水,伤口边缘泛白,皮肤已经冰冷发肿。被生生砍下的头颅上,定格着生命最后一瞬的恐惧与挣扎,即便是已经被整理过遗容,仍然让人观之心惊。

叶臻目光难掩细微的颤抖,轻声道:“他们的住址是明叔……叶家的管家提供的。我对凌花阁的人说,我受友人之父所托,要送他这几位老友来临川,一同做一桩与宣城那边的大生意。”

这些话,是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事实,唯有对着他才能和盘托出。

玄天承轻轻盖上了白布,点了点头,“凌花阁不知真相,这很好,经得起官府查问。”他看一眼叶臻,低声道:“你不向他们解释,也是为他们好。”

“等到可以说的时候,我随他们处置。”叶臻神色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愈发哀戚,“原本是十六个人……九叔和阿容下落不明,阿戌命在旦夕。我葬送了叶家血脉,对不起父亲;让那些孩子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罪无可恕。”

她絮絮地说着,低下头去,闭上了眼睛,咬牙道:“还请诸位恕君寒大不敬,擅动遗体。”

纤瘦的少女,单薄的脊背挺得笔直。烛光明灭中,她眼底闪过晶莹的水光,倏然消失不见。

玄天承只做没有看到,声音却微微哑了,问她道:“想找什么?”

“书信、信物……如果还有的话。”叶臻神色凝重,“当年族谱毁坏,逃出的叶家子嗣众多。有些分支和嫡系血脉亲情淡薄,如今隐姓埋名平安无事。这几位叔伯肯冒险出来,肯定是因为知道一些真相。”她小心地翻找完一具尸体,并无收获,叹了口气,“但也不一定有书信。谨慎的话,他们不会把真相写成文字落人口实。可惜他们再也开不了口了。”

玄天承也开始翻找,一面问道:“你觉得,他们知道真相,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对。我一直不明白,八年过去,他们还追着叶家人不放是为了什么。而且他们没有必要精心布局去对付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一定是因为触碰了他们的利益——”叶臻忽地眼前一亮,“延之,你来看!”

她手中正拿着一串从一具中年男尸手上摘下来的楠木珠。那楠木珠粒径极大,堪比核桃。她对着火光把手串转了几圈,选定了其中一颗,说:“这手串应该另有玄机。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开。”

玄天承挑眉:“你的意思是,珠子里面藏了东西?”

“嗯。我在父亲手上见过一串一样的。”叶臻说,“他用来放机密的书信。”

玄天承接过来,轻轻一捏试了试,问她:“外面这层还要不要?”

“啊?你要直接开啊。”叶臻抽了抽嘴角,“不要了。你开吧。”

“喀喇”一声,楠木珠子分了两半,露出里面小小一团纸一样的东西。

叶臻伸出两根手指去捏出了那张纸,触及楠木的断面,忍不住道:“你能徒手开这个?这怕不是假冒的楠木珠子。”

话音刚落,玄天承面无表情地又捏碎了一颗。

“……”叶臻咳了一声,没好意思去看自己手中捏掐揉搓了半天都纹丝不动的楠木珠,小心又有些期待地看他,“那你能徒手开棺嘛?金丝楠木的那种。”

“想什么呢。还开棺。”玄天承拍了拍手中的木屑,“看出来没有,里面是什么?”

“哦。”叶臻还沉浸在他刚才的动作里,愣愣地答应了一声。

她偷偷瞥向他骨节分明的右手。多大的劲,能把楠木都捏碎?她咽了口唾沫,慢吞吞地展开了那团纸,抚平。

“二十六日酉正望川楼”

昨日正是二月二十六……望川楼灭灯的时间,大概确是酉正前后。

这是何意?凶手给他传信,告诉他这个时候会动手?可若是如此,为什么他一样也被杀了?灭口么?

而且这话并不难记,为何要藏在这楠木珠中,而不是随手处理掉?

叶臻看向尸体的面容,想要确认身份。

尸体面部肿胀青紫,还有一道可怖的外伤撕开了右半边脸,露出肌肉和脂肪,裹着淤泥和干涸的血迹。

这张面目全非的脸,逐渐与记忆中的人重合起来。那一瞬间,埋藏在角落积灰多年的碎片忽然纷至沓来。她怔怔出声:“小叔叔……”泪止不住落了下来。

这是叶相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叶鹤庆,她的小叔叔。

叶老太太在时,叶家不曾分家,叶鹤庆一家也一起住在大宅里。叶相成家晚,叶鹤庆却是早早娶了妻,给大院里添了两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叶相待她严苛,叶鹤庆便待她和蔼。他还会很耐心地教诗词歌赋,讲名人轶事。叶相忙碌,孩子们的功课几乎都由他包揽。

他对她那么好。那么一个温文尔雅又和蔼可亲的人,怎么会,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了呢?

婶娘与堂兄弟们若是得知这个噩耗,该多难过啊。

“祖母过身,小叔叔孝满后外放崖州县做官,天高皇帝远,官府的人找不到他,刚好躲过那场大祸。”叶臻闭上眼睛,紧紧捏住了拳头,“若不是因为我,他可以活的好好的。”

“叶相胞弟鹤庆公子,风骨清卓,世人折腰。二十一年春殿选时,陛下赞他‘松筠之节’,钦点为状元。”

玄天承用手背帮她擦去眼泪,看向叶鹤庆的目光中也含了敬重与痛惜,声音微微发涩:“比起所谓保存血脉,你叔父他……应是更愿冒险求叶家一个清白。”

松筠之节,只求一个清白么?

叶臻狠狠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我一定……不会辜负叔父。”

她强自压下了情感,努力地理性思考着,自言自语道:“为什么……小叔叔会藏下这个?”

玄天承拿过信纸,凑近烛焰。他仔细看了片刻,沉沉道:“这纸……是今年宫中赐给王侯的节礼,泗水雅竹居御贡。我府中也有。”

“所以,这是凶手写的?凶手出自王侯之家?”叶臻在他身边半蹲下来,凑近看那信纸,“那就说的通了。王侯之家,才能将宁寿宫算计其中,知晓叶家旧时恩怨,调得动青城山,盘的通这局棋面。”

她绞着手指,“凶手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到处都有他们的耳目!多么可怕的掌控力和缜密的算计!”

她有些愤怒,又有些恐惧,更多的是心悸。

抽丝剥茧分析下去,事实已经很明了了,阿戌他们无从知道叶家人的身份,即便知道了也没有能力与王侯之家联系,更不可能做到里应外合布下这么大一盘棋。

内鬼只能是叶家人。

从目前他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凶手从内鬼口中提前得知叶家人将前往临川,于是在望川楼布下杀局,传信给内鬼,设法将人引到望川楼。而他们将叶家余孽的消息以宁寿宫的名义透露给青城山,安排杀手与青城山里应外合,杀害叶家和寒轩的人,又屠戮无辜性命,将宁寿宫和她寒轩推上风口浪尖,自己全身而退。

此时临川民怨沸腾,若非景宏忌惮她背后有梁王撑腰,早该拿寒轩问罪给百姓一个交代。她不知林舒安是如何与衙门斡旋的,但她知道,寒轩和临川府衙为她扛下了莫大的压力。当然,对于临川府衙来说,这压力更是重如千钧。无数双眼睛看着府衙的一举一动,而且这件事已经牵涉到了宁寿宫,如若不能证其清白,或是朝廷不处置罪魁祸首,都是对法度政令的自毁。

而如果玄天承说的是对的,流言开路,人心造势,这个凶手,后面还会做什么?

“收好。”玄天承将那皱巴巴的信纸递给叶臻,打断了她持续发散的思维,“我更倾向于凶手原本将信传给了另一个人。你叔父保存了证据,所以才要这样大费周章地藏在楠木珠里。”

“有理。”叶臻把信叠好,拧起眉头,“那么会是谁……”

她转而看向那串还剩下九颗珠子的手串,不死心地又对着火光看了许久,才说:“这些珠子里可能还藏着其他的线索。你能帮我打开么?”

玄天承一言不发地接过来,也不见他如何用力,只听得一连串清脆的“喀喇”“喀喇”响,九颗楠木珠子应声裂开。最后一颗珠子掰开,里面竟然真的还夹着一张纸。

那纸似乎是有些年头,看着极是脆弱。叶臻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出来,一面去抓他的手,一看掌心和指尖发红,便有些心疼,很自然地低下头去吹了吹,道:“疼吗?一会儿我让他们送点淤伤药来。”

“……无碍。”微凉的酥麻感拂过手心,玄天承微微迟钝了一下,“你先看看有什么线索。”

“哦……好。”叶臻微微红了脸颊,别过头去,把纸张对着火光烘烤片刻,皱起眉头来,“没字呀。连写过字的痕迹都没有。”

想也知道,这不会是张白纸。

“无字书有好几种方式能写成,不知是哪一种。”玄天承凑近了细细查看,“这纸张损坏得有些严重,不然可以拿墨水和刷子试上一试。”他顿了顿,说,“血影中倒有人专精密信一道,你若是不介意,可以让他看看。”

“嗯。”叶臻表示赞同,四下环顾,从五斗柜里取了个带锁的小盒子,把两封信都仔细地叠好收进怀里。起身又继续翻找另几具尸体。然而这次她找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由叹了口气。

人本身,的确是信息最安全的载体,可也是最脆弱的。一旦死了,有些秘密就要永远封存了。

玄天承帮她端着油灯照明,看着她眸光逐渐暗淡眉头紧锁,忽然出声道:“你刚才说,找不到你九叔。”

“那也许是被官府捞上来了,又或者是沉到江里,又或者是漂到别处……谁知道呢。”叶臻愣了下,苦笑,“早知道,我就不冲动劈船了。”

“官府的船都上了岸,能捞的尸体都捞上来了。你的人应该也下去找了好几回了吧?找不到,就有活着的可能。”玄天承沉声说,“当时惊乱,你可仔细看见画舫上到底有几具尸……几个人?”

叶臻被他一说,倏然心惊,回想片刻,茫然摇头道:“我记不清……”

她目光有些空洞,“如果他活着,能证明什么?他就是内鬼?”

玄天承吁了口气,“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他想说点什么找补一下,却被她打断了。

“不必安慰我。”叶臻咬唇,吸了吸鼻子,“反正也不能更糟糕了。查出来是什么就是什么,光猜没意思。”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坏了,我成主角贵人了!开局满级天赋,从普通法师开始诡异药剂师:我的病人皆为恐怖都市极品医神叶辰夏若雪兽界之虎族战神非吾所愿非汝所想天榜降临,隐藏大佬都被曝光了女儿大闹修仙界,我仙帝身份曝光我被迫挖了邪神的墙脚重生之我为妖皇之子天衍邪神开局被斗罗之祖坑了怎么办柯南是我的工具人疯了,让你壮大宗门,弟子全成帝人在修仙界,你们打怪我升级玄幻:我靠抢亲证道大帝!仙帝重生之重回巅峰边关小卒,从摸尸开始无敌签到蜀山:开局觉醒噬天剑体剑动九天一人之力寻宝全世界出生秒仙帝,除了无敌还是无敌诸天星辰傲武狂神女富婆的第一神医大玄印无限复制修仙从手机开始逐神之道云天帝阿福拜仙红尘炼心之心有千百劫大世界系列北域之圣枪初世求求了,快回家练琴吧功法推演一万次,我身成混源至高师姐,求你了,弄死我噬天圣尊凌天苟在神鬼世界当武神我若修改过去,阁下如何应对让你重生当辅助,没让你当主角啊全家老六,我只好在青楼躺平了玄火神尊归零:星之所在一代狂君枭妃倾天:妖帝,已就擒!洪荒:开局融合罗睺,纵横诸天灰烬领主妖兄,你的寿元跟我有缘!绝美道侣天天缠着我
暴风中文搜藏榜:重生之我为妖皇之子超级龙脉至尊九天神帝开局五辅加身我抱紧了媳妇的大腿废后难宠我杀死了自己刷新异界自断魔法之路的我只能依靠系统了请不到神的我只好自己成神荒古不灭诀领主咆哮听说陆先生暗恋我西游:从封神开始御斧开天从零开始造物主从山寨npc到大BOSS穿越后,我靠种田系统暴富了什么是快乐足球啊洛阳之子忠犬逆袭:鬼眼化妆师世界之下马小姐,本王咬定你了众神世界重建scp拯救世界氪金女仙修仙:我无限强化自身底蕴万古第一废材太古凌霄诀取酒苏尘陆岑音是什么小说我在剑的世界里屠神人道大圣陆叶全文完整版千面万象,心至何方明九方霸道魔主的小娇夫共鸣塔血蹄盘龙异世故友趁女帝青涩,收养她做老婆玄幻:我就是三千道祖闪婚契约,国民影后捡回家史上最牛小强天衍邪神重生年代小福妻火辣辣反派:普天机缘,尽加吾身无限之诸君黄昏我的身体能挂机修炼形婚时代变成女神去修仙开局被斗罗之祖坑了怎么办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召唤未来身,先封印鸿钧千万年绝世剑修,开局被未婚妻炼成药人开局转生皇子,阁下如何应对?从核战废土到仙侠世界醉小七分身打工,本体放松火影之木叶新传拜师九叔,我能无限合成霸阳合欢窃国巨寇:从贩卖私盐开始穿越灵幻界,觉醒系统神秘杖匠:魔法与命运的交织从天台开始的异世界冒险寻觅超脱我在异界开疆拓土裂隙纪元:异界觉醒镇天界徒儿你无敌了,可以下山了人间正道:邪恶,天不收你我收你穿越异世,我竟是气运之子移民火星吃土?殖民西游不香么?修仙:雪劫将至,我御火附魔万物我伏魔圣体,老婆全是顶级妖魔寿元能换宝?无限寿元的我无敌了神策,蚩渊,百花雨我睡一觉,系统升亿级地球拓荒者的火星传奇实录笑愁之上,叫无忧西游天庭小兵,直播震惊蓝星灵气复苏:长生从科学修仙开始睡一秒涨一元气我成至强吞天猫迷雾柴薪我其实是修行天才风灵仙途:叶星辰的修仙逆袭天地洪炉之九度空间赐死我?百万大军平推十六州!不是,谁说他天赋差的?这叫差?我用现代知识拯救大明重生休妻夺子:踏上成神登仙之路四个大学生成了人皇萌宝三岁半:全家争着宠!天缘传说我勒个豆,箫笙默幻世破晓:魔法与科技的交响人在末世,百万系统洪荒:逆旅混沌纪元开局只有一个碗万古神帝之张劫崛起穿越到这里的那些年携手红警系统穿越异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