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十二分，润合股份的走势像扭秧歌一样，在十日线上来回震荡了五六次。
盘面上，三四百手的买单扎堆出现，偶尔有一千来手的抛单，也被迅速吃掉。
于子涛盯着屏幕，眼睛一眨不眨，突然一拍鼠标，把旁边打瞌睡的冯瑶吓得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啊……要干吗？”冯瑶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干！”于子涛声音干脆利落，“发消息，挂高单！”
冯瑶立刻清醒过来，噼里啪啦地在群里发消息。
接着，又打开李建和王家燕的账户，随时准备操作。
她的动作又快又稳，像极了武侠小说里的“葵花点穴手”。
当白线在均价线上翘头的那一刻，于子涛猛喊一声：“买！”
冯瑶立刻伸出食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点击，几下操作后，她长舒一口气：“搞——定！”
于子涛也完成了下单，冯瑶歪过头瞥了一眼他的账户，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叫起来：“一百四十五……你……你这后面几个零？”
于子涛笑着伸出四根手指：“自己数数。”
冯瑶愣了几秒，随即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半天合不拢嘴：“一百四十五……万……股？！”
于子涛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嗳，傻啦？”
冯瑶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于子涛的账户，嘴里念叨着：“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你真的有两千万啦？”
“不然呢？”于子涛嘴角挂笑。
冯瑶一下蹦了起来，激动得忘乎所以：“哈哈哈，我榜上了千万富翁啊……”她一把抱住于子涛的脑袋，吧唧亲了一口。
于子涛心里荡开涟漪，故意夹着嗓子：“你真坏，讨厌死了……”
冯瑶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脸瞬间红得像朵花，赶紧松开手捶了他一下：“哎呀，你干嘛学我……讨厌死了！”
“哈哈哈……”于子涛笑得前仰后合。
笑闹够了，于子涛收起笑容：“你问问鲁飞买了没有，这个呆货就会拖后腿！”
冯瑶嗯了一声，拿起手机拨通了鲁飞的号码：“大呆瓜，搞定了没有？”
“喂！大呆瓜？”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语气尖锐：“你是谁？”
冯瑶一愣，赶紧挂了电话，脸色有些尴尬。
于子涛察觉到不对劲，问道：“怎么了？”
冯瑶皱了皱眉：“一个女的接的电话。”
话音未落，鲁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铃声疯狂炸响。冯瑶刚要接，于子涛连忙拦住她：“你想惹祸上身啊？别接！”
此时的鲁飞，正蹲在医院理疗室的墙角，脸色铁青。
徐蓉站在他面前，双手叉腰，唾沫星子乱飞：“鲁飞，你长本事了啊？不好好上班，跑到医院装病？你想干什么？居然还有女人给你打电话，一口一个大呆瓜，叫得可真亲热啊！你背着我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鲁飞低着头，一声不吭，任凭徐蓉的怒火倾泻。
刘美颖站在一旁，尴尬得双脚都能把地板砖抠出两道印。
她劝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退到三尺开外，默默为鲁飞感到不值。
理疗室的大妈们挤在门口看热闹，有人小声嘀咕：“啥事不能回家说去，在这儿丢人现眼。”
另一个大妈接话：“他媳妇这么骂他都不出声，肯定心里有鬼。”
还有人摇头叹息：“妻贤夫祸少，先照照镜子再看别人吧。”
徐蓉耳朵尖，气得脸色发青，冲着门口大喊：“咸吃萝卜淡操心，有你们什么事啊？”
鲁飞终于忍无可忍，劈手夺过自己的手机，转身就走。
徐蓉见状，更加火冒三丈，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走！”
“徐蓉，你够了！我装病？我装病是为了谁？”鲁飞甩开她的手，冷冷地说，“你天天疑神疑鬼，我受够了！”
徐蓉嘴角一撇：“哟，还学会顶嘴了？你是不是觉得我管得太多了？行啊，那你去找那个叫你‘大呆瓜’的女人啊！看她能不能像我一样伺候你！”
鲁飞脸色发白，拳头攥得紧紧的，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徐蓉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刘美颖走到徐蓉身边，轻声劝道：“徐姐，消消气吧，鲁飞他……可能真的有事。”
“少在这儿装好人！”徐蓉声音撕裂着耳膜，“你们一个个的，都巴不得看我笑话是吧？”
刘美颖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退开。
十一点三十八分，大A上半场交易结束，润合股份定格在16.86元。
茶几上摆满了好几道下酒菜，马宇杨伸出二指禅，偷偷夹起一个花生米，还没放进嘴里，就被一筷子打掉。
“有点规矩没？我老人家还没动呢，你倒先吃上了！”牛立宝瞪了他一眼。
马宇杨立马点头哈腰：“哎呦老爷子，我不是替您尝尝冷热嘛，要是把您老人家嘴烫秃噜皮，那这酒可就与您无缘啦！”说着话，他还不忘晃了晃手里的茅台。
一听“酒”字，牛立宝两眼放光。
他一把抢过茅台，顺手把花生米推过去：“看你懂事的份上，归你了！不过我可告你哈，别跟我抢红烧肉！”
“肉管够，没人和您抢。”冯瑶从厨房出来，将一大盆香味浓郁的红烧肉摆到桌上。
于子涛放下手机问马宇杨：“小马哥，润合你多钱成本？”
“16.58！一路我发嘛，我可是全仓压进，一毛不剩！” 马宇杨骄傲地打开账户，“瞧见没？四十四万股呐，哈哈！”
见没人表态，马宇杨急了：“哎我都这么激动了，好歹配合一下吧！”
冯瑶噗嗤一笑，只管吃菜。
牛立宝自斟自饮，完全沉浸在茅台的酒香里。
于子涛扒了口米饭：“鲁飞这个呆货，这次比较惨了。”
马宇杨大嚼花生米：“太肉叽了，干啥都磨磨蹭蹭的，估计这次又买高了。”
刚吃了一口小肉丸的冯瑶嘟囔：“他可不是买高的问题……”
“没买上，泡汤啦？”马宇杨追问。
桌上的手机突然炸响，于子涛一瞅，笑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到。”
“哎你们都多钱买的润合？”鲁飞的声音急吼吼的，就跟打雷一样。
马宇杨凑过头提高嗓门：“飞哥，我们都是16.58！你呢？”
“我16.86啊，妈的……又少赚了六万！”电话里响起痛苦的哀嚎，“你们这帮损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