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中年『妇』女的神情，方熠心中骤然一紧。
他终于想到问题出在哪里，微微偏首看向牛西进。
牛西进对他笑笑，依然沉默。
“他是京都来的刑警，本事大得很。”公羊楠笑呵呵对慕梅母亲介绍。
慕梅母亲眼眸中的狐疑却没有丝毫减弱，甚至还多了点警惕。
“你本事不是也很大，还要外人来掺和干什么，他的本事再大，对我们镇里的情况又不清楚，能办啥事啊。”
童不恭只是笑笑。
一脸无所谓的神态让慕梅母亲更不当他回事。
“小徐，我们走。”
“对。”公羊楠赶紧打圆场，“大婶还是先回去，说不定慕梅已经回家了。”
慕梅母亲立刻将童不恭的事扔在一边。
“小徐，我们快走，小妹说不定回来了，那时你就能早点回来对公羊所长交待了。”
三人出了派出所后，公羊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看看方熠又看看牛西进。方熠也不说话，比牛西进更沉默。
理该很活跃的席韬略嗅到不一样的味道，破天荒不声不响。
牛西进终于轻轻咳嗽一声。
“方组长，你看我们是先了解下案情还是去见一个人。”
他的话让方熠明白刚才的那一眼牛西进已经完全了然，现在只是将这道选择题的选择权扔给方熠来决定而已。
一抹笑意迅速从他的唇角边逸散，眼眸变得明亮而坚决。
“那就先了解案情。”
牛西进似乎怔了一下，始终平平无奇的眼眸也亮了起来。
“好，公羊所长，给方组长说一下案情。”
……
“五天前早上七点三十五分左右，我刚进所里，门外就传来一阵嘈杂，，还没进办公室的我立刻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于是回身又往外走，刚走到前院就看见李戛和小徐正和慕梅说话……”
“慕梅看到我，立刻急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公羊所长，向泽峰死了！你快去救救他。’”
公羊楠年纪不大，约莫三十三四岁左右，从口音上分辨应该不是土生土长的镇里人，而且说话也和做事一样一板一眼，还带着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出现什么疏漏。
“我一时间没转过弯，心想死了还怎么救？”
“慕梅抓住我的一条胳膊，哭喊道：‘向泽峰死了，公羊所长，我们快走。’”
“我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一慌，来贤龙镇工作已经五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报案有人死了，一时间我有点六神无主，双腿就像长在地里般一动都动不了。”
“慕梅眼见拖不动我，急得直跺脚。”
“‘公羊所长，向泽峰真的死了，被人杀死了。’”
“她越说越清楚，我的手心脚心也就变得冰凉，不过总算知道现在该做些什么，一边命令已经到岗的警员跟我走，一边询问慕梅具体情况。”
“慕梅告诉我和向泽峰昨天约好今晨在后山小树林见面，但是等她到了约定地点却看见向泽峰已经死了，于是吓得跑出小树林就来报案了，我心里想慕梅是镇里啦啦队队长，是镇花，而向泽峰是镇里龙腾足球队的当家前锋，他们一定是偷偷好上了，所以大清早去小树林约会。”
“抱歉，打断一下，公羊所长刚才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在这之前，慕梅和向泽峰之间没什么关系？”
提问的是席韬略。
就算嗅到味道不对，但是在案情分析上他总是认真的。
认真问清细节，认真寻找线索，认真不放过每一个可能延伸的关键点。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能在方熠犯错的时候立刻怒怼。
“是这样的。”公羊楠点点头，“喜欢向泽峰的人很多，喜欢慕梅的人也很多，不过因为慕梅现在还是高三学生的原因，所以没听说过她在谈朋友……”
“向泽峰就不一样了，之前和许多女人都有关系。”
“明白了。”席韬略看了方熠一眼，又对公羊楠说道，“公羊所长，请继续说。”
似乎并不习惯说话时被打断，公羊楠想了片刻才继续往下说。
“贤龙镇是因为龙潜山而得名，后山小树林是在镇子的西方，平时去的人并不多，倒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
“进了树林后，按照慕梅所指，我们来到那棵出名的大树下，但是根本没有向泽峰的死尸，慕梅很惊讶，指着树下对我说：‘就在这里，明明就在这里，怎么没了？’”
“等等。”席韬略再次打断公羊楠的述说，“真抱歉，公羊所长，刚才你说的那棵最出名大树是什么树？为何出名？”
“哦，是棵老槐树，出名的原因就是因为它是小树林里树龄最大的一棵树，另外就是它的一段树枝很像一条向天腾飞的龙……”
“所以，这个镇子的人又称这棵树龙树。”
“谢谢，你继续。”
再次被打断的公羊楠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仍旧想了一下才往下说。
“我就对慕梅说你真的没看错？慕梅很肯定，我在四处看了一下，找到了一些血迹以及人体被拖拉的痕迹，立刻让他们拍下照片，收集血『液』标本。”
“在他们勘察的时候我把慕梅拉到一边，准备问清楚，但是因为向泽峰尸体失踪的原因，她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
“也就在那时，我才相信她是真的看到了向泽峰被杀。”
“于是我让小徐陪着慕梅，又派李戛去足球队和向泽峰的家去看一下，向泽峰是不是真的失踪了，然后开始重新勘察……”
“我们派出所的人手实在太少，许多事只能亲力亲为。”
“在大槐树东北五米处有打斗的痕迹，现场没有找到什么凶器，问慕梅有没有看到向泽峰的伤口，她也说不上来，只说看到向泽峰是坐依在大树下，面孔朝西，胸口处有大滩血迹。”
“等到李戛回来后，确定了向泽峰果然失踪，我立刻命人暂时将小树林封锁，然后打电话给县局，请求支援。”
“牛局很重视，不到半天就亲自带队来到贤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