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获。”
看着会议桌上甘翔斌的全息影像消失，席韬略愤恨地说道。
他当然不会怪责是因为童不恭审讯不力造成从甘翔斌处得不到任何让案件有巨大突破的口子，只是责怪全息影像审讯的方式不行，造成了许多审讯手段派不上用处。
当然，还有那个只会沉默地坐着，却帮不上一点忙的成陌。
“方熠，要不我亲自去一次安西市，要不就将甘翔斌押送回来，我们重新审讯。”
他转头看向坐在一边的方熠，却发现方熠看着那份勘察报告在微笑。
心中陡然感到很是古怪。
——难道方熠从一开始就对这次审讯不在意？
心里在想，视线已经落在展开的那份报告上，席韬略更好奇为何方熠对报告看得如此有滋有味，还在微笑。
展开的部分是尸骨化验部分。
头颅左后处遭受过钝器猛力敲击，应该是向来娣致死的主因，被人杀害是无疑的。
清清楚楚的尸骨化验结果，又有什么好研究？
这个念头刚刚从心底泛起，方熠就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席韬略一眼，这一眼顿时让席韬略猛然一惊，立刻觉得大有深意。
“想到了？”方熠缓缓说道。
在席韬略听来，方熠的问题就像是一种挑衅，于是脑子里更『乱』，不过嘴上却绝对不甘心认怂。
无论这个小组中其他人怎么看，他是绝对不肯就此俯首听命。
哪怕实际上在内心深处对方熠早已服气。
“有什么好想，找到向泽峰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方熠扫了一眼会议室中的众人。
会议室中除了特别凶案调查组的人，还有公羊楠。
也不知为何，公羊楠更喜欢待在这个小组中，除了这起案件是属于贤龙镇派出所的案件原因，深层的含意恐怕也只有他才知道。
“那么是不是可以先建立向泽峰没死的前提。”
“我赞同。”席韬略首先回应，“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向泽峰找出来，我相信只要找到他，所有事都会水落石出。”
方熠没回答他更没看他，而是看向季晴雪。
神情冰冷的季晴雪轻轻点头。
于是方熠又看向童不恭。
童不恭耸了耸肩，挑了挑眉『毛』，示意没什么异议。
当方熠的视线落在公羊楠身上时，公羊楠一时间却不知道该怎样表示，毕竟对特别凶案调查组来说他是外人。
想到外人，公羊楠心中顿时一沉。
——为何在如此重要讨论下一步计划时，他们没排斥他？
短短一瞬间的『迷』『惑』却忽然换来方熠的轻轻一笑，从这种笑容中他只感受到一种真诚的接受。
“公羊所长，你的看法。”
公羊楠忽然觉得心头一热。
方熠的问话并不客气，甚至像是上级对下级的自然命令。
然而就是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才让他完全再一次深切感受到被接受，毕竟只有对外人才会用客套的礼貌。
“我赞成席探员的看法，向泽峰很可能没死，躲起来了。”
“那么原因就是牵出一桩十多年前的旧案，向泽峰的姐姐向来娣实际上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杀了，没意见吧。”方熠沉声说道。
所有人都表示赞同。
方熠终于看向席韬略，轻轻一笑。
“不管甘翔斌是不是和向泽峰窜通演的一出戏，至少对他的第一次审讯已经证明了一个事实，甘翔斌什么都不会说，对不对。”
席韬略很不甘心地点点头。
“对。”
“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去找向泽峰？”方熠笑着反问，“你找得到他？”
“为什么不去找。”席韬略一下子激动起来，伸手指向公羊楠，“有公羊所长帮忙，就算翻遍整座镇子，还怕找不到向泽峰？”
公羊楠连连点头。
“虽然我只来了几年，不过对镇子里的情况还是相当清楚，无论向泽峰躲在哪里，我都能找到。”
方熠意味深长的冲着公羊楠笑了笑。
“真的？”
公羊楠一怔，随即尴尬地笑笑。
“当然，假如向泽峰不是躲在镇子里，那我就没办法了，不过现在牛局也在亲自过问，扩大到启明县的范围，应该问题也不大。”
谁都能感觉到方熠和牛西进之间的微妙，不过公羊楠总感到两人之间的问题应该和工作无关，所以才会如此说。
方熠看向会议室外。
那个方向只是一堵墙，什么都看不到。
“牛局一定会很乐意这么做，不过我偏偏不想让他这么做。”
“为什么？”
公羊楠和席韬略是同时问的。
不过两人的目的却截然不同，席韬略只是觉得好奇，而公羊楠却想得到答案以便化解方熠和牛西进之间的微妙。
方熠笑了笑，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
“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从我们进入到贤龙镇后，所有的案情进展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看到的，查到的实际上都是真相想让我们知道的，而继续走下去的话，也是到了我们该知道的时候。”
“这种感觉我早就有了。”童不恭撇了撇嘴，“所以我觉得就连追踪慕梅的下落也应该停止。”
“我赞成。”方熠立刻说道。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轻轻一触，同时笑了起来。
这种默契让席韬略很无力地叹了口气。
“两个疯子。”
神情冰冷的季晴雪也慢慢从眼眸中透出一抹笑意，看到这个小组越来越和谐总会让她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
“这样做真的好。”
公羊楠却体会不到这种默契，或者说根本领会不到其中的意图。
“好，怎么不好。”席韬略有气无力地说道。
虽然他的语气很是古怪，但是公羊楠却能感觉到这并不是一种讥讽，反而是认可赞同，因此诧异望向他。
毕竟刚才席韬略还很激烈反对这种做法。
“公羊所长，记不记得有人说过方熠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
公羊楠点点头。
席韬略摊开双手说道：“那就是了，既然无论做什么都是被安排好的，那么我们索『性』什么都不做，等着这件事继续发酵，我们乐得轻松，何乐不为……”
“所以继续沉住气就是我们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