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熠出去的时间并不长。
约莫半个小时后就回到了大会议室中。
牛西进却一直没有离开这里，并且占据了方熠原先的位置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丝。
“看出来了？”方熠在一张座椅上坐下，轻声问道。
“看不出来。”牛西进转身，微笑摇头说道，“我可不是公羊楠，是这里的天气预报，能准确说出天气变化，我只是奇怪你才来没多少天，为什么就会看懂天气变化。”
“我也看不出。”方熠笑着说道，“不过我能看出你有好消息要告诉我。”
牛西进一怔。
“你怎么看出来的？”
“猜的。”
牛西进怎会相信，不过对方熠更觉莫测高深。
“你猜对了，你要的资料在三分钟以前我已经拿到，虽然不是很全，不过我看也差不太多，看了一下资料，我终于明白你在怀疑谁。”
方熠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种态度让牛西进忽然觉得一点也不好玩。
在一个总能比人先走一步，比人先想到一步，甚至做到别人根本想不到事的人面前，又怎会好玩，特别还是一个远比他年轻的人。
接收好牛西进传送过来的资料，方熠却没看。
“你不看一下？”
虽然已经知道方熠做任何事都有目的，牛西进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到时间，我想等他们来了一起看。”方熠看了下时间，轻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一定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
“听到自己没病，崔宁才一下子沉默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这样的‘非正常病人’实在太特殊了。”
“他们走后我就问老师为什么。”
“老师苦笑对我说，这件事只能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医学上每天都会出现新问题，每个新问题要找到答案或许都需要大量时间、人力和金钱的累积才能办到。”
“好吧，我知道老师的回答就是他也不知道。”
“不过心中的疑问却成为了一直在纠结的事，甚至让我想到了报案，毕竟在催眠状态下的崔宁才委实像一个疯子。”
“为什么没报？”童不恭终于没忍住，再次『插』言问道。
宇文钧却没有责怪他，只是伸出两根手指。
“两个原因，其一，催眠状态下是不能作为任何证据的，其二，三天以后，崔宁德一个人来找了我们。”
“什么？崔宁德一个人来？”童不恭大吃一惊。
“不错。”宇文钧点点头，“对于他单独前来，我和老师当然很吃惊，崔宁德首先对我们说了抱歉，然后很感谢我们对崔宁才的用心诊断。”
“我很惊讶。”
“按照崔宁德前两次的态度，他根本没必要亲自前来对我们道谢，因为至始自终他都是相信崔宁才没『毛』病的。”
“我也奇怪。”童不恭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
“崔宁德说其实他一点也没把握崔宁才是不是有『毛』病，只是因为一桩案子才促使他最后决定陪同崔宁才来做这个诊断。”
“原来一年前贤龙镇发生了一桩失踪案，警方怀疑作案人是崔宁才，但是根据调查他却没有作案时间……”
“只是两个月后的某天，他发现崔宁才在梦中大叫人都是他杀的，崔宁德很奇怪，立刻叫醒崔宁才询问，崔宁才却根本不知道梦里说了些什么，而且一口否定那桩案件和他有关。”
“崔宁德不放心，重新看了一遍案卷，还是找不到崔宁才有问题。”
“不过从此以后他就暗暗留意崔宁才，又发现他在睡梦中会大喊杀人的事，醒来后却忘记得一干二净。”
“其中崔宁德又询问了崔宁才几次，每次的结果都一样。”
“从那时起，崔宁德怀疑是不是警方那次对崔宁才的审讯起到了负作用，毕竟据崔宁德所说，崔宁才平时就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
“于是崔宁德怀疑崔宁才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就在这样怀疑的时候，崔宁才突然来找他，对他说怀疑自己得了精神病，于是崔宁德决定索『性』对他进行一次全面的诊断，没想到崔宁才竟然一口答应。”
“两次诊断实际上崔宁德都很紧张。”
“既希望崔宁才没病，又希望是真的有病。”
“当最终结果是没病后，他很是松了口气，毕竟能证明崔宁才没有犯罪，所以才在今天过来特地感谢我们。”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老师却对他说希望能进行第三次诊断，毕竟像崔宁才这样的特例他可是第一次遇到……”
“崔宁德说那要看崔宁才的意思。”
“他走后我通过县城公安局的朋友特意去查了一下他们的资料，果然就像崔宁德所说在一年多前发生过一桩失踪案，至今找不到人，其后我又通过各方资料了解到崔宁德其人，顿时觉得他的话很可信。”
“不过老师期盼的第三次诊断却一直到三年后才发生。”
“诊断的结果以及两人前来时的状态都和前两次差不多，崔宁才没病，但是那种疑心自己得病的想法始终没变。”
“老师离开后我逐渐淡忘此事，直到五年后他们又来了才想起，不过经过诊断还是这样，最近的那次诊断也是如此……”
“警官，你可以看一下那些诊断报告。”
童不恭这才开始查阅那些诊断报告。
他看得很慢很仔细，看完之后对宇文钧说道：“宇文医生，你看我能不能将这些诊断报告带走？”
“可以。”宇文钧点点头，“牛局已经说的很清楚，我会配合警方工作的。”
拷贝完资料，童不恭起身告别。
宇文钧站起送客，刚把他送到门口，猛然想起一事。
“对了，童警官，有件事忘说了。”
童不恭心中忽然一跳，那瞬间他忽然感到宇文钧即将说出的事会很重要。
“什么事？”
“前两天我和老师通过电话，老师说他查到国外一些关于精神类方面最新研究的科研成果，可能明天就会寄到……”
“其中有一些病例和崔宁才相似。”
“明天吗？”童不恭大喜，“我们很需要。”
“那好，我会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