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八点十一分，方熠的房门被敲响。
门刚打开，娄东就瞪圆了眼睛直接往里闯。
“谁是方组长？哪个是童不恭？他们都说我的腿比你短，我很不服气，所以来找他比比，对了，我是高新区刑警支队的娄东。”
开门的席韬略说不出话。
这么莽撞，说话又如此古怪的人，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拥有令娄东羡慕不已大长腿的童不恭倒是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笑眯眯看着停下脚步，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娄东。
娄东对他眨眨眼。
“童不恭？”
“抱歉，让你感兴趣了。”童不恭耸耸肩说道。
娄东瞄了一眼他的大长腿，忽然就将视线移开，找准了方熠。
“我看明白了，差的不是很多，所以不用比了，方组长你好，肚脐眼让我将受害人的资料交给你，还有一份杀人的监控录像。”
他的话跳跃得实在太快，一般人绝对跟不上，不过童不恭却觉得这人实在有趣，看着他直笑。
至于席韬略更在意的是娄东说到的被害人资料。
看到那份资料已经交到方熠手中，他立刻迫不及待地问道：“受害人是谁？很有名吗？”
“是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娄东神情严肃地说道，“樊欣儿，女，二十五岁，职业夜场领舞，当然正式的名称也算演职人员，经过调查，没有复杂的感情关系，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她是在下班回家途中被一刀割喉而死。”
“夜场领舞？”席韬略右手托着下巴，沉『吟』说道，“看来有点复杂……”
“错！”话未说完，娄东陡然大声打断，“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而且是建立在基本调查的前提下做出的结论……”
“虽然听她的职业会有很复杂的错觉，但是，樊欣儿就是一个简单的人，没有被杀的理由……”
“不过，这里边并不包括我们没有调查到的。”
被娄东几乎是粗暴的方式打断，顿时令席韬略觉得下不来台，那双眉『毛』微微一挑。
“你也说了，这里边并不包括你们没有调查到的，所以现在就断定樊欣儿被杀不是因为个人原因，是不是太武断了？”
“我是刑警，而且还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刑警，除了对于证据的判断，直觉同样是相当重要的一方面，所以我的直觉告诉我，樊欣儿这个受害者就是一个无辜者，问题一定出在凶手身上……”
“这个凶手一定和你们来信阳市侦破的案件有关。”
娄东厚实的胸膛挺得很高，嗓门很大，那双眼睛也瞪得很圆。
在他无与伦比的气势下，最喜欢与人相怼的席韬略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方熠眼见两人之间的状况，轻轻一笑，将手中的资料交给了笑眯眯在一边看好戏的童不恭。
“去查一下樊欣儿的社会关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顿时让娄东熄了火，转而关注起方熠。
方熠再次笑了笑，轻声说道：“谢谢信阳市同事们的帮忙，不过我方熠还是那句话，等到这件事了结，我一定会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那时候，你们怎么惩罚都行。”
娄东明白留在这里打听到更多消息的可能已经没有，沉默了片刻后哈哈一笑。
“没想到方组长竟然是如此爽快的一个人，行，有新的进展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向你们汇报，不过……”
“肚脐眼可是告诉我了，有什么案情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要征求你们的意见，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席韬略大感惊讶。
原本以为娄东也不过是一个莽撞的人，但是最后这些话足以看到他的“狡猾”之处，果然人不可貌相。
“现在我还真没办法回答你。”方熠想了想，平静地说道，“这样吧，明天假如有新的变化，我们再联系。”
“行，就这么说定。”
看到娄东没有任何拖沓离开，席韬略霍然看向童不恭。
“快看资料。”
童不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轻叹一声。
“博士，我们现在该看的是那份监控录像。”
……
黑衣融入在黑夜，
就算是在监控摄像头下，那个黑衣人带给众人的感觉依然就像是整个黑夜的一部分，分不出是人还是黑。
他慢慢的接近樊欣儿，脚步很慢，就像是一个幽灵。
观看监控录像的众人都有种感觉。
樊欣儿一定不知道有个死神正向她接近。
两人一错而过，黑衣人消失在镜头中。
樊欣儿又往前走了一步。
倒下。
没有挣扎。
没有呼喊。
直接毙命。
简单、干脆的让众人忘记了呼吸。
一股冷意同时在众人心中泛起，很快蔓延至全身。
就连童不恭和成陌这两大高手都觉得有些寒冷，他们竟然在正常播放的速度下，看不清这个黑衣人出手的动作。
对上他，他们能有多少把握？
两人的目光轻轻一触，随后分开。
画面定格在昏暗灯光下倒下的樊欣儿身上。
血迹开始在尸体下扩散，在夜『色』中，血是黑的。
“放慢一倍速度，再放一遍。”
童不恭双手托住下巴，身子往前倾，一脸认真。
录像重新开始播放，速度慢了一倍。
黑衣人靠近，右手往前了四十五度，一划，一道耀眼的亮光闪过，很快，手迅速收回，看不清手中的刀是怎样的。
两人错身而过。
黑衣人似乎抬了抬头。
那双眼眸在黑夜中闪着幽幽的光芒。
他又低头，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走出了镜头。
画面还是定格在樊欣儿倒下的尸体上，血开始蔓延。
“真厉害。”
童不恭轻轻叹息。
席韬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一瞬间在他心底不可抑止泛起一个念头——来这里是不是一个错误？假如是他对上那个黑衣人，还能有生路吗？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第一次在凶手面前觉得自己的无力。
原来武力还是很有用的。
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身子不由往成陌那里挪了挪。
但是，在成陌身边真的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