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高吗？
席韬略觉得不高。
站在女墙上，一眼只看到黑漆漆大地的季晴雪却觉得很高，风虽然不大，但是半只脚踩不到实地的情况下，她有种风中飘摇，随时都有可能坠楼掉向深渊的感觉。
所以她的心跳得很快。
“再往右一点。”
听到方熠平静的声音，季晴雪忽然觉得心中大定，微微往右挪移了一些。
“好。”
和四周再次对照了下，方熠喊停。
“能看出什么，什么都看不出。”席韬略轻声嘀咕，“视频是在正面拍摄的，背面的情形一点也拍不到，鬼知道凶手躲在哪里，怎么下的手，视频画面中更没看到有什么多余的物件或是人体的一部分……”
“除了能证明范琪萍是自杀跳下去的，什么都证明不了。”
成陌狠狠瞪了他一眼，席韬略不甘心的开始四处打量，开始寻找凶手的隐身之地以及思索杀人的手段。
楼顶上并无多余的建筑，甚至称得上空旷。
这样的场所要藏起一个大活人恐怕真的没有任何可能。
方熠就在此时调整了一下耳麦，想季晴雪靠近，约莫相距七米时停下脚步。
“老童，看得到我吗？”
席韬略心中陡然一震，急扭头看向两人的方向。
现在他终于明白方熠为何安排童不恭一直待在树上充当“摄像机”，只要童不恭看不到多余的人，那么这些地方就是凶手下手的地方。
“看不到。”
听到童不恭的回答，方熠又往前走了一大步。
现在他和季晴雪之间的距离只剩五米。
“现在呢？”
“看不到。”
方熠思索了片刻，往左前方走了一小步，虽然只是偏移了一点方向，他和季晴雪之间的距离在席韬略和成陌眼中却似乎一下子靠的很近。
“看到了。”童不恭断然说道，“头顶薄薄的一片黑影。”
方熠横向移了一步，得到同样的答案后蹲下了身子。
“大石头，你说凶手会在女墙下做什么手脚？”席韬略终究耐不住，低声问道。
成陌紧紧盯着方熠的位置，没有作声。
“看不到了。”
得到童不恭的提示，方熠索性躺在了冰凉的地上，然后顺势一滚，来到了女墙底，季晴雪的底下。
“下来吧，这里很危险。”
刚才还感觉风雨飘摇般的她轻轻一笑，纵身反跳到了天台，看着躺在地上的方熠说道：“凶手会用什么方式杀了范琪萍？”
“视频是从范琪萍起跳的那一刹那开始的。”方熠轻轻合上眼，脑海中浮现起范琪萍跳楼的场景，“所以之前她遭受到什么谁也无法说清，因为黑夜以及光线……”
“对了，那天天很暗，没有星月，所以这一定也是凶手的选择，特意选择了这么一个天气行凶。”
季晴雪轻轻蹙了蹙眉。
“凶手什么都想到了，那么是不是意味他的作案手段一定是让我们无法猜到的。”
“所以还是自杀。”席韬略走到季晴雪的身边，轻轻叹息，“因此所有的勘察和调查到最后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的调查结果也只能是自杀收场，那些人都明白这个结果，所以才会如此‘兴奋’。”
“空前巨大的一次变革？”方熠没有睁眼，只是轻轻说道。
这个结果顿时让众人感到沉重无比，席韬略也一下子失去了继续冷嘲热讽的兴趣，沉默下来。
一抹笑意却在此时从方熠的唇角边逸散而出。
轻轻闭着的双眼也随着这抹笑意蓦然睁开。
那一瞬间，季晴雪只觉得此处仿佛突然亮堂了许多，心中一阵惊喜。
——他想到了？
黑夜中无比明亮的眼眸也让席韬略心中一跳。
“方熠，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挟持范琪萍一直来到这里，又要让她看上去像是自杀，假如只是一个陌生人，你们说凶手做的到吗？”
“做不到。”季晴雪和席韬略同时说道。
一边的成陌摇摇头。
“我想了无数种方法，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既要使范琪萍乖乖就范，又不让人看到，还要不让范琪萍哪怕喊一声的方法，这个程序舍弃任何一项或许能做到，但事实一步都不少的话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办法？”
来到天台的童不恭充满好奇，望着睁眼望着夜空的方熠问道。
“心甘情愿让范琪萍从这里跳下去。”方熠挺身而起，望着众人沉声说道。
“你是说凶手和范琪萍是熟识？”席韬略大声说道，“甚至和其他四个女孩子也是熟识，这些女孩子都很相信他，对他的话无比信任，所以就算他让她们跳下去，她们也会做……”
“这样的人不是鬼又会是什么？”
看着他摊开双手，一脸嘲讽的神情，童不恭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席韬略的肩膀。
“博士，心理医生或许能做到。”
席韬略一震，蓦然回头看向他。
“这些女孩子都比较内向，心事也不大会对别人吐露，就算是她们的死党也不一定完全知晓她们的心事，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一定有病，现在因为这些心理原因去看心理医生的人很多……”
“我们应该查查她们是不是同样去看过心理医生，帮她们治疗的心理医生又是谁。”
“为什么不去调查那个培训机构。”席韬略突然又想起了那条线索，“难道一个老师不行吗？她们可是在同一家培训机构上的课。”
“同时调查。”方熠长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博士负责培训机构这条线，其他人等待朱喜的搜索有了结果后再决定怎么调查。”
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间在席韬略心中汹涌泛起。
以往很多次的经验告诉他，方熠又挖了一个坑让他跳。
“为什么是我调查培训机构？”席韬略看看童不恭又看看成陌，最后想看季晴雪时才强行忍住，“为什么不是老油条？大石头也可以啊。”
童不恭伸手再一次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博士，能者多劳。”
“对。”成陌立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