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
张振忽然就不再说话，看着童不恭的眼眸中神情复杂之极。
转念间他就想明白为何童不恭安排了这么一场戏，也深深感叹这些京都过来的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不过他还是有些奇怪南工分局局长沐剑枫竟然也会跟着童不恭一起胡来。
“为什么？”轻轻吸了口气，张振问道。
童不恭当然知道简简单单的为什么之中包含的问题可有些多，张振的出现虽然已经表明了杨不为默认的态度，但是其中牵涉到沐剑枫，那么问题可就会变得复杂，偏偏他第一个找上的又是沐剑枫。
现在就把南工分局扔在一边可不是个事。
瞄了一眼方熠。
童不恭心中蓦然一沉。
方熠竟然还是犹如失魂落魄般，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心念电转下，童不恭微微一笑。
“因为从一开始，我们就觉得这起银行打劫案有点奇怪，骑士用的是反常盗窃手段，付明华夫妇更像是来送黑色骑士钻石的，而且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付明华夫妇已经离开山毋市……”
“这里边总透着股阴谋的味道。”
“所以你们索性乱上加乱？”张振笑着问道。
“加点乱实际上是为了拨乱反正。”童不恭摊开双手说道，“老骑士忽然被刺杀，足以令他们疑神疑鬼，假如再发生一点或许会发生的事，那么年轻的骑士一定会因为年轻、冲动而透露此事的真相。”
张振听得有点糊涂，问道：“什么叫或许会发生的事？”
“很简单，一切都是因为假设。”童不恭轻轻说道。
“假设？”张振一愣，“那就是说你们也没有把握？”
“不，相反，这个假设完全就是建立在信心上。”席韬略突然站起身朗声说道，“谁都知道骑士的作案风格，但是这次抢劫完全不符合以前的作案手法，并且还用了杨不为的外貌，那么……”
“只有两种可能，受人所托必须这么做。”
张振恍然，眼眸骤然一亮。
“假设骑士是因为特殊原因只能接受雇主的要求，采取化妆和抢劫的手段掩饰，从而获得黑色骑士，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特别巨大的佣金。”
席韬略冷哼一声。
“总算不是太笨，当然我们这个假设建立的比较复杂，一般而言请骑士出手必定是先付定金，但是这个雇主假如从一开始请骑士就是别有目的，那么是不是不会付后面的那笔钱……”
“但是假如我们让骑士认为有人想要杀人灭口，你们猜猜骑士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张振长长吐了口气。
“假如你们的假设不成立呢？”
“那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席韬略冷笑说道，“醒醒吧，银行抢劫案的破案不是抓到骑士，而是获知此案的真相……”
“换句话说就是关于黑色骑士的秘密。”
张振一怔，“怎么说？”
“一颗刚挖出来没多久的钻石，没什么深刻意义存在，为什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抢手，而且还要雇佣骑士这种级别的盗贼出手……”
“怎么想都有问题。”
席韬略侃侃而谈的模样和语气都比童不恭更令人相信，至少张振就是这么觉得。
“敢问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沉吟了片刻，张振真诚地问道，“你们也知道现在这桩案子全国的眼睛都在盯着，省厅每隔一小时就会来问情况……”
“我们实在是压力太大。”
“哼。”席韬略又是一声冷哼，“难怪杨不为一下子变得这么好说话。”
张振的脸色变得极为尴尬，不过毕竟都是事实，他也无法反驳。
“案子和我们已经没关系了。”童不恭舒展开大长腿，笑嘻嘻地说道，“你也说了，省厅是问你们，全国人民盯着的也是你们山毋市……”
“我们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张振一时间转不过弯，心中充满疑惑。
李小冬却是眼眸一亮，伸手拍了一下张振的肩膀。
“去找沐剑枫。”
张振终于明白童不恭所说案子和特别凶案调查组无关的意思，沐剑枫也是山毋市的，案子其实一直都是山毋市的警方在侦查。
“谢谢。”
深深地看了一眼童不恭，真诚道谢后向外走去。
会议室中一下子变得安静。
李小冬看看半低头的方熠，忽然觉得工作还是应该继续，于是轻轻咳嗽一声，站起身。
“我去看看他们排摸的怎么样。”
“等等。”
一直犹如失魂落魄般的方熠忽然抬了抬手，喊住李小冬。
当他抬起头时，众人忽然发现，方熠回来了。
那双眼眸还是清澈和干净的。
一直担心不已的季晴雪终于放下心，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骑士告诉你了那三个人？”方熠看着童不恭，轻声问道。
童不恭眼眸一亮，笑着耸了耸肩头。
“所以我才选择回来问问你的意思，我们是不是要往这条线查下去，仔细想想，银行抢劫案还是和系列抢劫案有点关系。”
那种迷茫又短暂出现在方熠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查，每个可能都不能放过。”
下了决心后，方熠立刻对李小冬说道：“李队长，排摸对象需要增加三个人，这三人都是能制作出以假乱真面具的工匠，虽然我们都知道现在制作面具不算什么难事，但是走正规渠道的话应该没有可能……”
“劫匪只能是走私下的渠道。”
李小冬恍然大悟，猛然一拍大腿。
“我怎么一直没想到，从正规渠道的几个科研所没问出结果后就放弃了这条线索，真笨。”
席韬略冷笑一声，似乎想说什么。
方熠的目光就在此时突然从他身上掠过，席韬略只觉那目光像是充满了寒意，令他生生将那些嘲讽的话咽回。
“只是一条线索，说不定完全没用，不用放在心上。”
方熠的宽慰令李小冬心生感激。
“我这就去找。”
“给。”童不恭向李小冬递了一张纸，“名字都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