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夜莺闷闷不乐。
池宴忱挤出一抹讨好又生硬的笑,“妈妈,您和纳德先生谈的怎么样?您……要给他一个机会吗?”
夜莺神色一凝,冰冷又威严看着池宴忱,“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长辈的事别多管。”
池宴忱一愣,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哦哦,好的。”
“还有,你和乔乔还没复婚,不要给我叫妈妈。”
“呃…妈妈…这个我改不了口,您是乔乔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妈妈。”
“妈妈您请放心,等乔乔好了以后,我们很快会不办复婚手续。往后余生,我一定会好好对乔乔,坚决不会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夜莺眉峰一皱,“闭嘴吧你!当你能做到的时候,再来承诺!”
“还有……”话音一顿,夜莺将后面的话又吞了回去。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自己的女儿性格是个软包子,不像自己这么杀伐决断,心狠冷酷。
乔乔太爱池宴忱了,加上他们有两个孩子。让他们彻底分开,这怕不是太容易。
而且,她也不想过多的管制女儿的感情生活。
对于池宴忱这个女婿。
她虽然不是很喜欢,但说心里话,也不是很讨厌。
当年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池宴忱就很会讨好她,对她也非常的尊敬。
“妈妈,您想说什么,请直说。我虚心受教,知错能改。”池宴忱连忙摆好自己的态度,极尽讨好丈母娘。
“算了,你和乔乔的事,还是你们自行解决吧。”
两人正说着。
只见沈星乔眉头轻皱,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要醒来了。
池宴忱见状,赶忙凑近跟前,轻声呼唤:“乔乔,乔乔,你醒醒,我在这儿。”
“咳咳…咳咳…好渴啊…”沈星乔的眼皮动了动,虚弱的低吟。
“乔乔要喝水,快去倒杯水来!”
“不行,她刚刚做完手术,不知道能不能喝,要问一问医生才行。”
池宴忱心急如焚,慌忙出去叫医生。
夜莺也快步走到门口,叫来了守在外面的护士,简单询问术后饮水的事宜。
护士表示可以先喂少量的温水,湿润沈星乔的口腔和喉咙。
池宴忱听了,赶忙倒了一小杯温水,小心翼翼地端到沈星乔床边。
他坐在床沿,轻轻扶起沈星乔,用勺子一点点地喂她喝水。
每喂一口,他都仔细观察着沈星乔的反应,生怕她呛着。
“乔乔,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池宴忱轻声问道,眼睛里溢满心疼和焦灼。
沈星乔喝完水,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池宴忱脸上。
一直到看清楚池宴忱的脸后,沈星乔一脸陌生和茫然,“……你是谁呀?这是什么地方?”
池宴忱和夜莺听了,心中五味杂陈,慌忙耐心介绍,“乔乔,我是你丈夫,我叫池宴忱。”
“乔乔,我是妈妈呀!”夜莺也一脸心疼的握着她的手。
“……丈夫?妈妈?”沈星乔虚弱又迷茫的看着二人,大脑里没有丝毫印象。
“你现在失忆了,不认识我们也很正常。”
“等到你身体好了,再给你介绍我们所有人。”
“……”沈星乔眼珠子转了一下,大脑空空荡荡。
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印象,这是知道自己的头很痛。
池宴忱深切的握着他的手,深情款款的说:“乔乔,你好好休息,想不起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我们一起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沈星乔木然的看着他,只感觉陌生无比。
“好了,虽然这是个微创手术,但乔乔还是要好好休息。我们出去,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妈妈,你出去吧,我想在这里陪着乔乔。”
夜莺看着池宴忱坚定的眼神,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那你注意别打扰她休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去看看池北霆,看看他那边怎么样了。”
说完,夜莺起身离开,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病房。
池宴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沈星乔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
沈星乔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试图从这张陌生的面庞上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可无论怎么努力,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
“……我真的是你的妻子吗?”沈星乔茫然若失的问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和不安。
池宴忱用力地点点头,眼眶微微泛红,“是的,乔乔,我们结婚很久了,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快一岁了。”
“你现在只是暂时失忆,等身体养好了,肯定能想起来的。”
沈星乔轻轻皱起眉头,努力想要回忆起什么,却因为头痛而不得不放弃。
“嘶…头好痛啊……”
池宴忱见状,心疼不已,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别想了,乔乔,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就在这时。
病房的门又被轻轻敲响。
纳德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他看到沈星乔已经醒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米勒,你终于醒了。”
纳德走到床边,看着沈星乔陌生又迷茫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
“米勒,我是爹地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沈星乔看着纳德,缓缓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你们说的话我都觉得好陌生。”
纳德眼眶泛红,自责地说:“都怪我,如果我能早点保护好你,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池宴忱看着纳德自责的样子,心中更加愧疚,“纳德先生,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乔乔。”
“以后,我一定会尽我所能保护好乔乔,绝不让她再受委屈和伤害。”
纳德听了,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池先生,我并不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米勒是我们威尔逊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她必须留下来继承家业,我不会让你带走她的。”
池宴忱听了,瞬间气炸了,“纳德先生,乔乔是我的妻子,我必须带走她。”
“而且,在来F国之前,保罗是答应过我随时可以带走她,我们才来这里的。”
纳德一脸耐烦,“那是他答应你,不是我答应你的。”
“恕我直言,你也配不上我的女儿。”
“……”池宴忱听了,更是气个半死。
这么藐视他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纳德先生,你是又要出尔反尔吗?”
“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把你的屋顶再炸一次。”
纳德根本不是威胁,冷冰冰的说:“年轻人,我也不介意送你去见上帝!”
“……”池宴忱心腔一梗,气的吐血。
他还真没有见过比他还不讲理,还专横霸道,目中无人的人。
看样子,老丈人还没有认可他。
两人对视,瞬间剑拔弩张。
半晌。
池宴忱吞了一口重气,知道来硬的不行了,只能服软,“纳德先生,我看你和我妈妈有解不开的误会。”
“我有办法,能让你重获妈妈的芳心。”
“……”纳德听了,抬头看了看他,原本威严冰冷的脸,稍稍柔和些许。
“你能有什么办法?别想用这些花言巧语糊弄我。”纳德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不屑,但眼神里却又藏着一丝期待。
池宴忱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知道此刻必须冷静,不能再激怒这个固执又刚硬的老丈人。
“纳德先生,我是真心爱乔乔,也希望能和她好好生活下去。您和妈妈之间的误会,这么多年一直是乔乔的心病,我也不忍心看她为这些事烦恼。”
纳德沉默不语。
思绪飘回到和夜莺的过往。
那些美好的回忆和痛苦,交织在一起,让他黯然神伤。
池宴忱见状,继续说:“我看得出来,您一直深爱着妈妈,这么多年庄园都保留着她喜欢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但您也清楚,妈妈是个骄傲又倔强的人,有些心结不是轻易就能解开的。”
“我知道您之前做那些决定,肯定有家族的压力和无奈,可妈妈当时受到的伤害也是真的。您想弥补,就不能只是嘴上说说,得拿出实际行动来。”
纳德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池宴忱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忙献计讨好:“妈妈虽然嘴上强硬,但其实内心很柔软。您可以先从一些小事做起,比如给她送她曾经最爱吃的点心,陪她去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回忆那些美好的时光。”
“还有,一定要真诚地向她道歉,让她感受到您的悔意和决心。我相信,只要您坚持下去,妈妈肯定能感受到您的心意,慢慢放下过去的恩怨。”
池宴忱说得头头是道,纳德听得很认真,不时微微点头。
病床上的沈星乔发出一声轻哼。
两人立刻停止交谈,看向沈星乔。
只见沈星乔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似乎在做着噩梦。
池宴忱快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乔乔,别怕,我在这儿呢。”
纳德也拄着拐杖走过来,满脸担忧地看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