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地极角雪山之上,雪山神的雪屋之内。
遥沙正得意地比划着友好手指,不料她的肚子突然打鼓一般响了起来,此时遥沙才反应过来,自己从前几天开始就没有好好吃饭了,她用空闲的手摸了摸肚子,开始低声嘀咕道:
“......这肚子真不争气......人到底为什么非要吃饭,不能想吃的时候再吃吗......赶紧把这个臭屁冷冰冰的五彩花树浇灌一下,然后去找好吃的......”
雪山神听到遥沙的低声嘀咕,故作嫌弃地说:
“真是麻烦......”
听到雪山神的抱怨,遥沙背对着雪山神做起了鬼脸,她默默走到五彩花树之下,她抬头仰望了一下树顶开得似火焰球一般的花冠,稍稍皱了皱眉头,忍不住低声吐槽说:
“......哪里是五彩花树了,明明只有火焰红一种颜色......”
雪山神见遥沙肚子饿了,却还在磨磨蹭蹭,生怕她饿坏了,又故作刻薄地催促道:
“本尊没有多少耐心......到底要多久,你才能真的动弹起来......?”
遥沙听到雪山神催命符一般的刻薄话语,又做了一个想要吃人的鬼脸,可是身在屋檐下的遥沙,在做完鬼脸之后,还是无奈地将自己的手指垂下、将自己指尖那一粒鲜红血珠滴在了五彩花树裸露在外的树根上,树根在接触到血珠的一瞬,便绽放出一圈浅浅的金色光芒,但眨眼就消失不见,这一动静,好像蜻蜓点水一般,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五彩花树好像被血珠子轻轻用羽毛挠了挠丫子一般,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雪山神见状,又假装刻薄地轻哼一声,继而开始无情嘲讽遥沙道:
“野丫头,就凭你那一粒血珠,你想做什么......?这五彩花树,已有万年寿命,它原本会在四季之内绽放蓝紫绿黄白、五种淡雅清新的颜色,但是从一百年前开始,它便一直开放着这扎眼、又令人尴尬的火焰色,本尊使了很多法子,也无法纠正,如果你能把这把火焰一般的颜色抹去,那本尊同你,还有的聊......”
遥沙低头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道:
“这雪山神是真狗......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续命,想不到是改色,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告诉我......?”
雪山神知道遥沙在嘀咕什么,为了维护自己的设立的形象,他用力拂了一下袖,假装凶厉地说:
“......你这没有规矩的也丫头!再敢对本尊有任何不敬,小心本尊把你冻在雪山顶看日出......!”
“冻在雪山顶看日出......!你......真歹毒!”
遥沙生气地回头瞪着雪山神,那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想刀人的想法,令雪山神看了忍俊不禁,他干咳一声,将自己即将冒出水面的笑意给戳破了,而后继续用一贯冰冷又刻薄的语气催促道:
“......想现在就出发吗?”
遥沙猛吸一口空气、又猛吸一口空气,而后乖巧地露出笑脸,用“算你狠”的语气谦逊地说:
“好的呢,尊贵的雪山神大人,按照您提供的宝贵病例......不,宝贵资料~~我猜,您这五彩花树应该是腻了你......腻了不温不火的状态,很想向大众展示一下它不为人知的一面,简单一点说,闲出屁.....不,应该是稍感孤独了,说不定,我的血液可以带给它不同的口感,改变它的心态,您别着急,我立即、马上、现在、就再接再励......”
雪山神听完遥沙的分析,心中像是某处柔软的地方不小心被触碰到了似的,忽然紧张得屏住了呼吸,拳头也不自觉握紧了,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嫌弃地催促道:
“如此废话连篇的野丫头......叫你干活,没叫你说话,还说这么多废话,你倘若还这么啰嗦,本尊可能会突然、莫名地产生想把你的嘴巴封住的冲动......说完的话,赶紧履行你应尽的职责,本尊对赔本的生意,也会产生无名的怒火......”
遥沙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咬着牙赔着笑脸说:
“遵命......尊贵的雪山神大人......”
说完,遥沙转身,无声做了一个的咬人的动作之后,便伸出自己的左手手腕,用食指指甲划破手腕,只见指甲划过之处,立即出现一条细细的鲜红的伤口,鲜血随即从伤口处涌出,遥沙见状,立即将伤口朝下、使自己的鲜血一滴浪费地、全都滴到五彩花树的树根上......
只见血滴滴落之处,立即绽放出一圈又一圈的浅色金光,遥沙的鲜血不断,这金色光圈就不断,随着吸收的血液不断增多,这金色光圈开始蔓延到每一条根系上面,继而蔓延到粗壮的树干之上,而后是每一条树枝、每一片树叶,最后是那鲜红的花球之上.....
随着血液的不断流失,遥沙觉得脑袋发晕,双腿也开始发软,可是那火红的花球还是丝毫不改色,还是红得气人......遥沙仰头一瞧,那火焰一般的颜色好像是在跟遥沙挑衅,遥沙一咬牙一跺脚,不服气地摆出法指,将法指按在伤口上方的手臂之上,开始念动口诀,将身体里的血都快速往手腕伤口处聚集,遥沙一边念动咒语,手腕伤口处的血流量就开始逐渐加大......
看着如此冲动鲁莽的遥沙,雪山神很是担心,他很想上前阻拦,双脚也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但立刻,他又立刻又停下、将手背到身后、握紧了拳头、狠心忍了下来......
终于,在经过遥沙不惜命的放血供养之下,这株五彩花树终于吸饱了,树顶的花球也在一瞬间变成了粉红色,那软萌萌的颜色、和毛茸茸的质感,看得遥沙心花怒放,一阵微风吹来,那类似羽毛的花瓣被吹落不少,霎时间好似下了一场羽毛雨,这景色美得醉心,令遥沙一时全然忘记了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
突然,遥沙眼前的天空像是被抽走一般,猛然就黑了,那粉粉绒绒的花球和羽毛花瓣也在同一时间被黑暗吞噬,遥沙脸上的笑容立时消失,她努力地想要摆脱眼下的困境,但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对四肢已经失去了控制权......
这样的处境令遥沙很是不爽,很想立即摆脱,在黑暗中,遥沙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扶住了,她用尽力气睁开眼睛,却只在朦朦胧胧之中,看到了一张模糊不清的脸,虽然面容模糊不清,但是遥沙能感觉得到,那张脸上挂着无尽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