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点头笑了。
钱麻子赶紧说:“山下君,主要是你刚才逃跑的本事,确实让我们开了眼,厉害啊!”
山下信二赶紧摇头:“真不行,我受了一年的训练,太苦了,测试没合格,被淘汰了。所以你们放心,我水平不怎么样,跑不了。”
我当然不放心,捡起绳子又把他的手脚捆结实了,这才和连水月一起出了门。
“水月,下一步该咋办?”
“现在最优先的任务,就是看看他能不能救洪颜。这样吧,我们在这里问着他,你去医院把洪颜接回来。”
我点点头:“好,那你们小心一点儿。”
“等一下,你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先安抚江老爷子,他也吓得够呛。”
“对对对,还有他闺女,刚才开枪打死一个人,吓得浑身都哆嗦。”
连水月笑了:“那行,交给你和老罗了。”
我赶紧开门进去:“老罗,咱们带着江老爷子到前面去吧,喝口茶歇歇。”
罗老九赶紧下炕穿鞋,我上去扶着江老爷子,领着他出了门。
穿堂站着几个人,肯定是袁叔刚才听到了枪声,带人过来看看情况。见我们过来了,他赶紧上前询问。
我笑着说:“没事,那两个日本人是坏人,想害你们呢。”
袁叔愣了一下,江老爷子摇摇头:“没啥事儿,安排人守住前后门,不要随便让人出入。”
“好,知道了。”
刚到二进院子,就见东厢房的门开了条缝,江畔正在朝外面的看。
我带着江老爷子和罗老九走过去,进了东厢房。
江畔赶紧问:“到底咋回事啊?”
我还没说话,罗老九先开口了:“江老弟,你糊涂啊!”
江老爷子一愣:“老哥,啥意思?”
罗老九招呼他坐下,自己拿出烟袋锅子,摇头说:“这都什么年月了,你还敢偷偷跟日本人做生意?东北现在乱,又不会一直乱下去。等哪一天稳了,不管是国军的天下,还是共军的天下,都不会饶了二鬼子的。”
“你这么说,有些道理。”
“不要以为现在能捞几个钱,说不定就是有命挣,没命花。”
江畔好像听明白了一些,走到江老爷子身后,低声说:“我早就告诉你,别在跟日本人来往,你就是不听。”
江老爷子一拍大腿:“我是糊涂了,总想着这日本人真跑了吗?万一过两年,他们又打回来了,我也算是有些功劳的。老哥你这么一说,确实啊,太冒险了。”
罗老九点上烟袋锅子:“这两天,你把院子的那具尸体拉到县府,告诉他们这是日本的间谍,花点钱,也能让他们给你记个功。”
“明白,明白。”
这时,江畔上前问:“小刀,你们这次来,到底是为了啥?”
我示意罗老九和江老爷子唠着,然后把江畔带到角落里,低声说:“妹子,不瞒你说,我们是为了追一个日本人,才来到长白山的。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儿,一两句话说不清,我们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救一个中毒的小姑娘。”
“谁呀?”
“有一个叫洪瘸子的坏人,他姑娘——”
“洪颜?”
我一愣:“你认识?”
“好多年前,我爹就和洪瘸子有生意来往,我和洪颜年龄差不多,还一起去奉天的女校读过书,就住在一个屋,很熟,你说她中毒了?”
我点点头:“对,一两句话说不清,她中了日本人的毒,我们着急忙慌过来,就是知道你爹和日本人有来往,看你们有没有办法救她。”
“她在哪儿呢?”
“县城医院,我马上去接她过来。”
江畔一听,立刻套上夹袄:“我也去!”
坐在旁边的江老爷子听到了,赶紧问:“啥事儿,你去哪儿?”
“爹,洪颜中毒了,小刀他们过来,就是为了救她的。”
“啥?小刀,刚才你说有朋友中毒了,就是洪颜那姑娘?”
我点点头。
“你不早说?后院那个日本人能救她,是不是?”
“有可能。”
“那行,你们赶紧把那小姑娘接过来!老哥,走走走,咱们抓紧去后院,他要是不说实话,我安排人打断他的狗腿!”
说着,江老爷子拉着罗老九就往外走。
门一开,江畔对着站在外面的管家喊:“袁叔,备两匹马,我们要出去!”
“大晚上的,还要出去?”
“袁叔,别废话,重要的事儿!”
袁叔满脸不可思议,看着气势汹汹往后院走的江老爷子,嘟囔了一句:“这一老一小,一惊一乍,咋回事啊?”
我和江畔来到大门口,她扭头说:“小刀,以前在女校,我和洪颜睡一个宿舍,她可照顾我了。为了给我出头,她还揍过几个人呢!”
我笑了:“对,她就是这个脾气。”
“只不过,从奉天回来,两年多我都没见过她了。”
我把插在腰间的短枪还给了江畔,低声说:“你认识她更好——”
话还没说完,袁叔忽然在后面喊:“小刀,后院的日本人刚才想跑,被抓住了。”
我一听,赶紧说:“走,先回去看看。”
江畔摇摇头:“小刀,你回去,我带人去医院,把洪颜接回来。”
“你能行吗?医院里只有刘参谋和何胖子,我怕你——”
“我认识何胖子,放心吧!”
我一听,笑着说:“行,让袁叔多安排几个人,跟你一起去。你到了之后,就说是我安排的。”
“我明白,你放心吧!”
我转身进了院子,一边往后面走,一边对袁叔说:“安排人跟着江畔,先去医院接人!”
他一听,赶紧吆喝起来了。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快步跑进了后院,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钱麻子的骂声和山下信二的惨叫声。
推门进去,就见连水月、罗老九和江老爷子都站在门口。山下信二躺在地上,鼻青脸肿,鼻子嘴都被打出血了。
钱麻子手里拎着半个水瓢,上面都是血迹,他见我来了,又踹了两脚:“这兔崽子刚才吆喝着要上茅房,没想到他袖口里藏了把小刀,我刚把绳子解开,他就想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想威胁水月。”
连水月站在旁边,笑着说:“没事儿,也没伤到你。”
“那是有你在,不然就危险了。小刀,打断他的狗腿,断了他逃跑的念想!”